第491章 剖析
2024-08-27 02:07:45
作者: 歲歲甜
莊安晴記得永安侯第一次去綠意胡同找解雲湛的那日,永安侯離開時,她親自將人送到宅子外頭。那日解雲湛還是忍不住走出門外,和她一起站在胡同里目送著馬車離開。
待馬車拐出胡同口後,解雲湛曾十分警惕地往對面巷口看了看。她問他看什麼,他說沒有,之後他收回目光,攬著她一起走回宅子。
可是就在邁進宅子之時,她還是鬼使神差地又往回退了兩步,再次朝胡同口望去,便看見一輛普通馬車從對面巷子裡很快地駛了出來,往永安侯馬車消失的地方去了。
難道那輛馬車裡坐著的是孟氏派去的人?
若當真如此,那人是否已經看清了解雲湛的模樣?
解雲湛如此肖似侯爺和先夫人,若真的看清了,那發現解雲湛的身份恐怕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對了,他們在山裡遭遇刺殺那日,他們明顯感覺到那是兩撥不同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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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那日之前,她曾在侯府給老夫人告假去朝暉書院。若孟氏知道了解雲湛的身份,她必定十分輕易就能知道她告假的消息,也很清楚他們第二日的行蹤,如此一來,她便可以提前部署,安排殺手在朝暉書院沿路伏擊。
那這次的事呢?
想到這裡,莊安晴重新邁開腳踱起步來,將從撞見馬車那日一直到最近日子的樁樁件件重新順了一遍,頭腦中的思緒也隨著她腳步的移動一點點被規整理清。
先假設孟氏真的發現了解雲湛的身份,孟氏為了剷除他們,先找了一波殺手刺殺,誰料刺殺失敗了,若她就是孟氏,她接下來會如何做?
會再派人刺殺一遍嗎?
莊安晴果斷在心裡搖了搖頭。
不,她不會這樣做。
刺殺時,永安侯已經趕去救人,還當場受了重傷,這事孟氏肯定知道。如此一來,刺殺失敗後,孟氏肯定會防備永安侯派人保護他們,是絕不會再輕易派人前去行刺的。
可是以永安侯對他們的重視,孟氏必定會擔心永安侯有一日公布解雲湛的身份,出於對自己兒子世子之位將會被人奪走的威脅,孟氏必定會想著儘快把解雲湛剷除掉。
其實剷除一個人不一定非要自己直接把這個人弄死,她可以讓這個人犯下滔天的錯,然後讓這個人受到永安侯厭棄,這樣自然也就消除了對她的威脅。
嗯,是的了,今日老夫人明顯是中了毒的,肯定是有人故意將她引開然後給老夫人下毒,這毒本來無色無味,中毒的特徵也不明顯,十分不易被人察覺。
若她今日晚回來一些,等她去給老夫人拔針時,老夫人怕是已經死了,孟氏再帶人進來將她捉個正著,她就真的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夫人若是這般沒了,永安侯如此孝順,沒準真的會遷怒於她。
另外,他們還在調查先夫人的死因,種種線索都在對準老夫人,永安侯到時會否認為他們私自毒死老夫人為先夫人報仇?若永安侯真的這般認為,解雲湛沒準就會被永安侯厭棄,到時別說世子之位了,就連性命恐怕也都難保。
想到這裡,莊安晴不由得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還好她今日日前趕到,還及時救回了老夫人。這樣一來,孟氏的計劃暫時就被她搞亂了。
但照著方才分析,若這事真的是孟氏乾的,以她今日非要追究自己責任的樣子,她鐵定不會就此罷休。
那接下來孟氏會做什麼呢?
把她的罪名坐實?
那麼為了坐實她的罪名,孟氏又會如何行動?
她是否會讓老夫人一直醒不過來,然後把醫死人的帽子徹底扣在她頭上?還是她另外有自己想不到的計謀?
只是老夫人不是一直都力挺孟氏的嗎?兩人關係這麼好,孟氏又是如何能下得了這般狠手的?
要知道如果她沒有及時趕回來,老夫人很可能就沒了。
莊安晴在廊下踱來踱去,真是如何都想不通這點。
......
此時的和豐苑裡,孟氏一臉陰沉地坐在屋中如莊安晴那般復盤著,同樣有許多事想不通。
她想不通當初明明死了的人如何就活了下來,又躲起來生了一個兒子。
她想不通這個野種到底是怎樣尋到侯爺,還讓侯爺把那小賤人介紹進來做了老夫人的郎中。
更想不通那小村姑是如何做了瞿國第一針的徒弟,又如何把老夫人給搶救回來的。
要知道那可是北岷奇毒,無色無味讓人死得安詳,真的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不過說來也怪,北岷藥師明明說過,那毒服下後並無任何反應,怎地老夫人竟會口吐白沫呢?
難道是當時正在針灸的緣故?
許許多多的問題在孟氏腦中堆積,就像是一窩蜜蜂闖進她的頭腦,飛在她的耳邊,讓她心裡越發煩躁,擾得她如何也安不下心來。
她唰地站起身,在屋裡心煩氣躁地踱了幾步,又覺得越走越煩,只得再次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抄起旁邊的一杯溫茶抿了一口,之後又覺得嘴裡不得勁,轉手就將杯子用力重新放到桌上。
杯里的茶水因這一用力瞬間濺了出來,在桌上淌開一片,打濕了她的手背和衣袖。
孟氏當即煩躁更甚,直接一把將那杯子掃翻在地。
砰一聲脆響,杯盞落地摔成了碎片。
孟媽推門而入,剛好就看見杯子摔碎的一幕。
她看了孟氏一眼,連忙招來了附近一個丫鬟,示意那丫鬟把碎片清理乾淨,又命人給孟氏重新沏杯茶來。
丫鬟十分麻利地收拾完退了出去,沏茶的丫鬟也輕手輕腳地捧著一杯熱茶走了進來。
孟媽從丫鬟手中接過托盤,又將眾人都打發到了外院做事,之後便關門走到孟氏跟前,將托盤放下,親自把熱茶放到孟氏跟前。
「夫人,老奴打聽好了。」
孟氏聽了,唰地抬眸看了過去,「如何了?」
「侯爺只派了一個奴婢過去伺候,就是上次伺候過那小賤人的青竹,除此就再無旁人了。方才咱們的人過去偷偷看了一眼,說是那小賤人正在院裡走來走去,看起來十分擔心不安的樣子。」
「侯爺有去看過她嗎?」
「沒有,午食也是隨便讓個下人送過去的,那人送到就直接走了。」
孟氏聽了心裡稍稍鬆快了些,可其實這些也不能完全說明什麼,畢竟侯爺對之前那位如此情深,侯爺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留下的孩子,又豈會隨意不喜。
想著,孟氏鬆快的心再次繃緊,眸光也漸漸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