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春熙樓

2024-08-27 02:06:28 作者: 歲歲甜

  莊安晴聽完,雙頰漲紅,忍不住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這一瞪滿含嬌羞,半點兒威懾力都沒有。

  

  解雲湛站直身子,望著她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莊安晴別過臉,沒好氣道:「你當我是母豬啊,還生十個八個。」

  「那就先生一個,殿試一結束咱們就生。」

  莊安晴無語。

  這可是在大街上呢,這傢伙怎麼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不過比起看他方才鬱鬱寡歡的樣子,她還是更喜歡看他這般開心說笑的模樣。

  只是這種把她當母豬的想法可不能慣著,她掙脫他的手,直接獨自往前走。

  解雲湛手心一空,怔愣片刻,立即邁開長腿追了上去,一把將那隻甩開他的小手重新撈了回來,再次牢牢握在掌心。

  莊安晴嗔了他一眼,「老這樣拉拉扯扯做什麼,這可是在大街上呢。」

  解雲湛一臉理所當然,「我牽自己媳婦兒的手,和他人無關。」

  莊安晴沒有理他,也沒有再甩開他,只是繼續默默往前走著。

  感受到氣氛有什麼不對,解雲湛收回玩笑神色,側頭看她,想了想道:「晴兒,你是不是惱我說生孩子的事?」

  莊安晴垂眸不語。

  解雲湛抿抿唇,認真道:「抱歉,我只是隨口說的。其實我家裡的事還沒個眉目,我又豈會忍心讓你在這個時候受累?」

  莊安晴心中一動,漸漸停下腳步。

  解雲湛轉過身來,看向她,眸光放柔,「別擔心。」

  「我......」

  這是他們成親以來第一次談起要孩子的事。

  莊安晴垂眸,緊抿著唇,又鬆開,抬眸看他,「湛郎,其實孩子的事,我還沒準備好,抱歉。」

  解雲湛看出她的憂慮,揚唇溫柔一笑,「沒事,不急,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咱們再說。」

  言罷,又覺得自己沒有說到重點,想了想又道:「我也想先把娘親的事處理完,我想用一個平安幸福的家來迎接咱們的孩子,所以不急,別有壓力。」

  他安靜站著安靜笑著,身後人頭攢動,街上燈火流光溢彩,萬千的動靜和他眸中的堅定形成了鮮明對比。

  莊安晴定定看著他,她明顯感覺到那是一種「任世事變遷,我眼中唯獨有你」的堅定。

  她其實不輕易相信承諾,但這樣的承諾配上這樣的眼神卻讓她甜到了心底。

  「好。」

  她簡單答著,語氣中滿是幸福的味道。

  解雲湛忽地就有些後悔在這大街上談論這個話題了,若是在屋裡,他此刻就能擁著她,親吻她,用一腔柔情去回應她。

  可惜了......

  他努力平復下來,笑道:「走,去吃飯。」

  「嗯。」

  莊安晴點頭,和他並肩往前走。

  她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在不經意間又拉近了她和他的距離。

  所以真的要多溝通,樁樁件件都不該藏著掖著。

  就比如今晚要去哪裡吃飯,這樣的事也該好好溝通一番。

  莊安晴怎麼想就怎麼做了,夫妻倆就這個話題各抒己見,終於選定了在長安大街上的春熙樓。

  「聽說這裡的醬鴨子和蟹黃豆腐都特別有名,待會兒我們可以嘗嘗。」

  莊安晴大方分享著自己從侯府打聽來的小道消息。

  解雲湛對此也有耳聞,贊同地道了聲好。

  兩人問好了路,很快就找到了春熙樓,在裡頭要了一個雅間。

  兩人點了一道醬鴨子,一道蟹黃豆腐,一道掛爐走油雞,外加兩三個時令菜蔬加兩碗粳米飯。

  菜餚沒多久就被端了上來,小兩口吃得那是一個心滿意足。

  而此時此刻,春熙樓的芙蓉居中,睿王也正和一名年輕男子談笑風生。

  睿王是春熙樓的常客,芙蓉居也是他常定的雅間。

  酒過三巡,睿王對面的年輕男子早被這位二殿下禮賢下士的風采折服,連連道出了敬佩之意。

  睿王再次舉杯,儒雅笑道:「傅大才子過譽了,比起風度比起文采,本王還真是及不上傅大才子五分呢。以傅大才子的這般文思,想必這會試成績定然不差。」

  傅霖一顆心被睿王說得飄飄然,借著酒意抒發心懷,末了感慨道:「千里馬沒有伯樂也只能屈當一匹不起眼的馬,在下今日得見殿下,正如這鬱郁多年的馬兒得見了伯樂,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說著,又舉杯敬向睿王。

  兩人就這般來回吹捧來回試探,終於在傅霖醉意朦朧之時將這頓酒席吃完。

  「潘淮,找人送傅大才子回去吧。」

  潘公公應下,麻利安排下去。

  待傅霖被人扶上馬車送離了春熙樓後,潘淮重新回到芙蓉居。

  睿王一臉疲憊地靠在椅上閉目養神,潘淮極有眼力見地把外面的夥計喚來,「把這些都撤下去,再泡壺碧螺春過來。」

  夥計連忙照辦,眨眼的功夫便將桌面收拾乾淨。

  少頃,一個夥計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擱著一壺熱茶,外搭兩碟子精緻的點心。

  潘淮把托盤接下,把夥計打發出去,又親自將茶點布置好。

  「殿下,喝杯熱茶?」

  「嗯。」

  睿王沒有睜眼,低低應了一聲。

  潘淮連忙斟了一杯熱茶,輕輕放到睿王跟前。

  茶香縈繞四周,睿王睜開眼,眸中依然殘留著一絲厭惡。

  潘淮心裡咯噔一下,多少猜到了什麼,忙摸著主子的脾氣撲通跪下請罪,「是小的辦事不周,竟沒摸清這傅霖的情況,讓這浪得虛名之人污了殿下耳目。」

  睿王伸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茶香陣陣,一口茶下去心中的鬱氣似乎消散了些。

  睿王又抿了一口,放下茶盞。

  「起來吧,本王又沒說怪你。」

  潘淮鬆了口氣,面上卻不敢鬆懈,繼續保持著一臉認罪姿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睿王靠在椅背上,回憶著道:「這個傅霖太容易飄了,實在難堪大用,不過前兩日見的汪卓倒是不錯。」

  潘淮一下就想了起來,汪卓是甘州舉人,鄉試時得了甘州地區前五,也算是個沉穩有才的。

  想著,他咧嘴一笑,奉承道:「殿下慧眼。」

  睿王斜睨了潘淮一眼,哼道:「行了,少在這兒奉承本王了。說說吧,那件事辦得怎樣了?」

  潘淮嘿嘿一笑,哈腰道:「派去南邊的人送信回來了,證實那人一家是十多年前從錦州逃荒去安州的,其父是個獵戶,其母聽說是錦州邙山的一個山民。

  幾年前他父親打獵受了重傷不治身亡,之後其母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沒兩年也跟著去了。派去的人確認過了,他父母都葬在圓山上,以目前查到的這些信息來看,這人似乎和永安侯並無直接關係。」

  沒有直接關係?

  睿王神色一沉。

  開什麼玩笑,沒有關係能長出那樣一張臉來?

  他煩躁地想了想,道:「他母親是山民這事證實了嗎?」

  潘淮聞言,下意識把腰哈得更彎了些,「回稟殿下,錦州十幾年前出了大饑荒,許多人都逃荒到了各處,人員流動性太大,此時實難細察。」

  「意思是無法確認了?」

  潘淮額間冒出冷汗,硬著頭皮回道:「是的,小的派去的人一直查不到任何線索。」

  睿王心中煩躁更甚,想到什麼,又道:「永安侯沒有去找過那人?」

  「沒有。」

  睿王皺眉。

  以永安侯對死去那位的鐘愛,若知道自己和那位生有一子又豈能沉得住氣?

  所以永安侯這是還沒發現?

  心裡正琢磨著,貼身侍衛在外求見。

  睿王示意讓侍衛進來。

  得了通傳,侍衛推門入內,快步來到睿王跟前,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睿王挑眉,嘴角露出笑意,「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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