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選擇

  莊安晴佯裝不開心，「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但我不想你有事。晴兒，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我，但我不要你這般為我，我只要你好好的，要你一點兒事都不要有，至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去做。」

  他眸光放柔，語氣卻沒有退讓。

  莊安晴知道他是真心這般說的，心裡就是一暖，遂拉過他的手，安撫笑道：「別擔心，如果我真的治不了，我是絕不會逞強的。」

  「可是——」

  見某人還不放心，莊安晴眼珠子滴溜一轉，未等他說完話便直接貼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一邊搖著一邊溫聲軟語地撒起嬌來，「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會有分寸的，我還想陪你一輩子呢，我又怎麼會隨便拿自己的安危來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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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安晴平常很少這樣撒嬌，解雲湛猝不及防被她這般纏著軟磨硬泡，一顆心都被磨成了水，再也掙扎不起來。

  他無奈失笑，抬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頭，「小祖宗，我真拿你沒辦法。」

  莊安晴知道他答應了，湊上去在他俊臉上木嘛一下，「夫君最好了！」

  解雲湛徹底沒了脾氣，只能壓下心中擔憂去支持她，不過該叮囑的還是要叮囑的，他扶住她的肩頭，神情肅穆道：「我可以支持你去接這個診，但是你如果發覺有什麼不妥，一定要馬上離開，絕不可冒險，答應我。」

  他的眼神很是堅定，又有著不容拒絕的霸道，莊安晴不由得心頭輕輕顫了一下。

  她已經許久沒見過他這般模樣了，其實自兩人親近之後，他在她面前都是溫柔的縱容的，甚至連臉都不曾板過，讓她差點兒都忘記了他其實也有如此冷峻霸道的一面。

  莊安晴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才這般表現，見他如此，她不禁收起了玩笑神色，重重點了下頭，「好，我答應你。」

  兩人達成共識，很快便投入了各自的忙碌之中。

  他們是提前到的京城，如今距離會試還有七八日左右，接下來的幾日裡，解雲湛整日在書房閉關，甚至連吃飯睡覺都待在書房裡。

  莊安晴則反覆研究了言一的手札不下十遍，終於確定了給老夫人治療的方案。

  只是她從沒試過用這套針法給人治病，為了穩妥起見，複診之前的幾日時間裡，她一有空就溜進藥房拿模型練手。

  解雲湛的閉關無疑給了她極大的便利，只是期間還是被下人打斷了幾次，幸好藥房越來越有默契，每次有人過來時藥房都自動將她扔了回去，至今都沒被人發現過一次。

  如此苦練數日，終於到了要給老夫人複診的日子。

  千予一早便如約來到了綠意胡同將莊安晴接去了永安侯府，這次過來，老夫人已經恢復了以往精神，還笑意盈盈地迎接了她。

  「莊小娘子真是醫術了得，老身服了你的秘方後這幾日頭疾得以緩解了許多。」

  「老夫人過譽了。」簡單寒暄幾句，莊安晴便開始給老夫人把脈檢查。

  老夫人的脈象較之前平穩了些，但這情況也只能是暫時的。

  莊安晴收回手，「老夫人今日的脈象還算平穩，不過上次小女子給您做過全面檢查，也把具體情況和侯爺說過，您的頭疾病因複雜，服藥也只能緩解或是暫緩病發。」

  老夫人頷首，「這個侯爺的確跟老身說了，聽說莊小娘子今日過來會根據複診結果再調整治療方案，那不知老身這病莊小娘子打算如何治療？」

  「小女子有兩套治療方案，具體要用哪個關鍵看老夫人如何選。」

  「哦？小娘子此話怎講？」

  莊安晴默了默，斟酌了一下措辭，正色道：「不瞞老夫人，您所患病症的確很難根治，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夫人兩眼一亮，「當真？」

  莊安晴平靜看向老夫人，微微點了下頭，「的確有可能根治，但治療方法有些風險。」

  老夫人神色緊了緊，卻依舊定定看著莊安晴，耐心等她繼續說下去。

  莊安晴見老夫人這般，便直接道：「小女子習得一套針法，用那套針法可治療此種頭疾，只是治療頭疾需要在頭部多個穴位行針，且需持續治療至少兩月。人體頭部一向脆弱，又需要持續施針這麼長的時間，故而會有一定風險，若老夫人不介意，小女子便竭力用這方法為老夫人治療。

  但若老夫人有所擔心，小女子也可以給老夫人繼續開一些藥，待老夫人頭疾再犯時服藥便可緩解。不過是藥三分毒，這藥也不能過量服用，否則對身體其他臟器也會產生不良影響。以上便是小女子為老夫人制定的治療方案，老夫人您看具體想如何治療？」

  莊安晴清楚解釋完，徹底將這皮球踢回給了老夫人手上。

  這是她這幾日反覆思量過的措辭。

  她想過了，若她不提前說明便直接替老夫人選了，這始終還是太冒險了些。如今把每種治療的利弊說清楚，如此一來，對方自行抉擇，一定程度上其實也降低了她的風險。

  老夫人聽罷，方才還激動的神色此刻也不禁變得有些緊張。

  她以前聽過在頭部針灸的方法，也知道這方法的確風險極大，一不小心就可能沒了性命，普通郎中大都不會採取這種治療，除非是行醫半生經驗極其豐富的郎中興許才會勇於一試。

  只是面前的這個小娘子......

  老夫人看著面前這年輕嬌俏的小娘子，心中隱隱不安，一時間難以抉擇。

  莊安晴見了倒是不急，一直安靜坐著耐心等候，其神色之泰然，舉止之淡定，仿佛早已身經百戰歷經人世生死一般。

  老夫人看著看著心裡不禁就打起了鼓。

  這小娘子年紀雖小，舉手投足間的氣派卻是完全超乎了她自身的年齡，如此小娘子又豈會是普通人？

  是的了，兒子說過，這小娘子是師太介紹過來的，也正是她治好了師太多年的頑疾。

  對了，幾日前她給自己開的藥也是與常人不同，那些藥的效果真心不錯，聽說是她的秘方？

  嘖嘖嘖，果真不是一般人，真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如此天賦異稟的神醫存在，自己活到這般歲數終於得見也算是老天恩賜了！

  老夫人越想就越是激動，之前的不安徹底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