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恭候多時

  莊安晴知道千予誤會了，但不得不說，千予這番話還真真是說到了點上。

  方才她只顧著糾結自家美夫君和侯府的關係，竟然都忘了秉心師太這一茬。

  千予說得對，自己如今可是秉心師太親自介紹過來的，出發前秉心師太還那樣放了話，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不但不用怕，她還能借著秉心師太的勢狐假虎威，趁機打入侯府內部！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等絕佳時機簡直千載難逢！

  終於，心裡支持進去的小人大獲全勝，還一個勁地拿著喇叭大叫「沖啊！」

  莊安晴瞬間支棱起來，重新恢復了神采飛揚的模樣。

  千予也看出了莊安晴的變化，知道她被自己安慰好了，便重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莊小娘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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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安晴微微頷首，跟著千予雄赳赳邁進侯府。

  偌大的侯府里九曲十八彎，莊安晴隨著千予繞了不知多少條道後終於來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永安侯老夫人昨晚頭疾加重，今早下人去給唐逸川和孟氏報信，兩人一大早便去了松鶴堂探望，並一直守在老夫人左右。如今聽下人來報說郎中到了，唐逸川大喜，當即大步流星出去相迎。

  孟氏已聽說這郎中是唐逸川南下辦差時尋到的神醫，她知道唐逸川非常孝順，而她能進門也是得益於唐逸川的孝順，此刻見唐逸川這般急切往外沖並沒覺得有任何不妥，當即也跟著疾步往外頭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外面，莊安晴跟著千予邁進院子，看見大步朝她過來的人，當即眼神一緊。

  還真是像啊！

  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樑和斜飛入鬢的眉毛，看著和她家美夫君簡直一模一樣。

  對了，還有那身材。

  唐逸川身材魁梧，比例極好，解雲湛雖沒唐逸川這般魁梧，但身高和身材比例都是像極了他。

  只是待唐逸川更走近些後她才發現他們兩人像是挺像，但細看之下其實還是有著明顯區別。

  嗯，這應該是解雲湛的長相融合了自己父母各自的特色的緣故。

  她沒見過解母，無法分辨出解雲湛到底像誰更多一些，不過以她目前的觀察來看，解雲湛的整體輪廓還是像極了自己父親的。

  莊安晴邊走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又悄悄往唐逸川身旁的孟氏掃了一眼。

  這位應該就是永安侯的繼室吧。

  嗯，長得倒是頗有幾分姿色，眉眼也十分柔和。

  只是不知怎地，這般柔和的眉眼卻讓她如何也生不出親近之感來。

  或許是因為身份在那裡擺著？

  莊安晴正想著，見唐逸川已走到近前。她連忙壓下亂七八糟的思緒，同時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接。

  方才在她小心打量兩人之時，殊不知唐逸川也同樣在悄悄打量著她。

  唐逸川將她一見到自己時的複雜神情盡收眼底，猜想著她這般驚詫的真正原因，唐逸川心裡不免激動更甚，看向莊安晴的眼神也不由得多了幾分長輩看晚輩的慈愛溫柔。

  跟在一旁的孟氏倒是並沒留意莊安晴的神情，方才見來人竟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她早已驚得半晌忘了反應。待回過神來，正想朝唐逸川問問清楚，結果就聽見唐逸川含笑道：「本侯早聽聞莊小娘子醫術了得，在此恭候多時，這下終於將莊小娘子你給盼來了。」

  孟氏聽罷，不禁將嘴邊的話重新咽了回去，壓下心中疑惑跟著換上笑臉和莊安晴親切打了招呼。

  莊安晴忙收好情緒，朝唐逸川和孟氏各行了一禮，又道：「侯爺您過譽了，不知老夫人如今情況如何？」

  「家母昨夜頭疾發作，如今正在屋裡躺下休息，還請莊小娘子入內為家母一看。」

  莊安晴頷首，目不斜視地跟著兩人走進松鶴堂。

  永安侯老夫人此刻正頭痛欲裂，躺在床上臉色慘白，額頭滲出細汗，瞧著似乎比方才還要嚴重了些。

  孟氏見了神色一緊，忙上前輕聲問道：「母親，您現在感覺如何？」

  老夫人聽見聲音，猛地眉頭擰緊，看起來又痛苦了些。

  守在一旁的鄭媽看見老夫人這般早已心痛不已，默默站著垂淚。

  唐逸川急忙領著莊安晴上前，同樣湊近低聲喚了老夫人一聲。

  話音落下，老夫人同樣眉頭擰緊，面色又白了幾分。

  莊安晴仔細觀察著，輕聲道：「侯爺，方便讓小女子看看嗎？」

  唐逸川和孟氏回過神來，忙站到一旁讓開了位置。

  莊安晴上前，將小藥箱放到一旁，輕輕拉過老夫人手腕，將手指搭在上頭凝神感受起來。

  之後，她又摸了摸老夫人的頭部和脖頸，一番檢查下來，莊安晴神色漸漸凝重下來。

  唐逸川見了，心頭一緊，「莊小娘子，家母她情況如何？」

  莊安晴起身，示意到外間說話。

  兩人會意，領著莊安晴一起往外面走了幾步，神情緊張地等候回復。

  莊安晴站定，解釋道：「以小女子方才所見，老夫人在頭痛中有畏聲畏光的反應，身邊發出聲音恐怕會讓老夫人痛感加劇，小女子故而無法在老夫人床榻附近說話，還請侯爺和夫人見諒。」

  兩人瞭然，各自頷首表示理解。

  莊安晴正了神色，繼續道：為了更好判斷老夫人的情況，小女子需要了解更多細節，不知平日貼身伺候老夫人的是哪一位？可否請她過來一下？」

  唐逸川望向孟氏，孟氏忙差人去把鄭媽叫來，吩咐道：「鄭媽，莊小娘子需要了解一下母親的身體情況，你務必認真聽著如實說來。」

  「是，夫人。」

  莊安晴想了想，先問了鄭媽有關老夫人的頭疾病史，隨後又問了下最近頭疾發病的情況，「......不知老夫人最近頭痛每次持續多長時間？」

  鄭媽認真回想了下，道：「每次都不一樣，有時兩三個時辰，有時則長達兩三日，這一回是從昨晚開始的，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轉。」

  「那麼老夫人平常隔多久發作一次？」

  「年前每月發作一兩回，後來越發頻繁，最近隔幾日就發作一次，喝了湯藥也不見好。」

  莊安晴秀眉簇起，沉思片刻又道：「您可知老夫人在頭疾發作時是一邊頭痛還是整個頭都痛？」

  「時而一邊，時而整個頭都痛。」

  「那麼是跳動性疼痛還是持續性鈍痛，有無呈壓迫感沉重感，或是整個頭如被箍住一般？」

  鄭媽又仔細回憶片刻，道：「據老夫人平日跟老奴說過的話來看，老夫人似乎這幾種痛感都有，有時一邊頭跳著痛，有時整個頭被勒住一樣痛。」

  「那老夫人除了頭痛，可還有其他症狀，比如耳鳴心慌、視力模糊、頭暈昏厥、噁心嘔吐、畏聲畏光等？」

  鄭媽一臉詫異，「小娘子如何得知？」

  莊安晴瞭然，道：「你的意思是這些症狀老夫人都有？」

  鄭媽點頭，「正是，這些症狀都曾出現過。」

  說著，她望向莊安晴的眼神也有了變化。

  其實她在看見莊安晴時是很失望的，還一度懷疑自家侯爺是否被人騙了。

  但這一番問話下來加之方才見莊安晴診脈時的專業模樣，她心中的質疑這才漸漸消了大半，此刻更是忍不住開始期盼面前這小郎中真能治好自家老夫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