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可有冤情?

2024-08-27 02:03:57 作者: 歲歲甜

  安州,許府台知道莊安晴他們要走,便安排了許懷正趕馬車將兩人送回金水鎮。

  許懷正一路盡心盡責,並表示下次複診前會照例過來接莊安晴去彩月庵。

  莊安晴謝過,與許懷正道了別,小兩口又自己雇了馬車從鎮上回了村里。

  闊別十來日不見,雲山雲月都甚是想念自己兄嫂。

  雲山已經九歲多了,越發有了小大人的做派,兄嫂不在的日子裡,除了努力上學之外,還每日抽時間去里正家探望六歲多的妹妹,叮囑妹妹要如何如何聽話等等,活脫脫就是個小夫子的模樣,里正一家見了都甚是忍俊不禁。

  

  如今鍾氏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莊安晴去接雲月回家時順便給她把了脈,知道胎兒穩當,鍾氏身子也沒有大礙,里正一家都放下心來。

  只是鍾氏身子一日比一日沉,小兩口總覺得平日讓雲月託管在里正家實在不那麼合適,於是在接雲月回家時莊安晴順道將提前商量好的想法與里正一家說了出來。

  里正聽了默默想了一會兒,微微點頭道:「歡姐兒的確喜歡跟雲月一塊兒識字,接下來讓歡姐兒和雲月一起去學堂聽講,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只是之前雲月剛去學堂那會兒不是出了點兒事麼?再者除了雲月,還真沒其他女娃去過學堂,這個......」

  莊安晴聽了,道:「這個我也和夫君商量過了,之前鬧事的那小子開蒙後就沒再來了。我們也和老先生那邊談過,如今學堂不是擴建了麼?老先生說了,如果村里還有其他女娃子想識字,老先生那邊可以安排一個單獨的女童蒙學班。但如果只有歡姐兒和雲月想學,她們可以加入蒙學班裡,座位方面會給她們好好安排一下,不會讓她們被其他男童衝撞了。如果她們不願意,柳夫子也可以單獨教她們。」

  里正沒想到小兩口已經考慮了那麼多,對此很是高興,「既如此,等我問下村里其他人家,另外我們再問下歡姐兒的意思,這兩日就答覆你們。」

  莊安晴笑著表示理解,又留下了兩三包從錦寧帶回來的乾果小食給里正他們,之後便領著小月兒回家去了。

  不多久,里正便在村裡頭問了一圈,有幾家人的女娃和歡姐兒差不多大,都是七八歲稚齡,聽了里正說後,其中有三四家願意把孩子送去學堂認字。這樣連上歡姐兒和雲月一共有八個女童一起,孫平淵得知消息,打算先試一下給她們單獨開班。

  又籌備了約莫七八日的功夫,女娃們終於開始去學堂上學了。如此,莊安晴在上工時,雲月便和雲山一樣留在學堂。

  至於解雲湛,來年三月即將參加會試,離現在大概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會試是由禮部主持的全國考試,難度要比之前的鄉試大上許多。依孫平淵的意思,解雲湛自鄉試結束後便如往常那樣住在一覽堂那邊接受高強度的備考輔導。

  之前學堂擴建時,便在新擴建的院裡多建了一間屋子專門撥給了柳成竹居住,至於解雲湛之前一直住著的小屋,孫平淵一直都給他留著,如此也就不妨礙解雲湛住在一覽堂備考。

  不過學堂那邊孩子們越來越多,白日實在有些吵。解雲湛上午便回家裡學習,下午才過去學堂,夜裡也會睡在學堂的小屋,孫平淵下午和夜晚都會安排時間給他輔導。解雲湛天資甚好,如此安排他也能趕上進度,讓孫平淵甚是滿意。

  只是這趟出遠門回來後,解雲湛一直都心神不寧,孫平淵看出他心裡有事,終於在一日上午找了機會去解家找他單獨談談。

  解雲湛自知瞞不過自己老師,其實他之前就想找孫平淵聊一聊的,只是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如今老師親自找上門來,解雲湛也就沒再隱瞞,理了理思緒道:「學生出遠門時聽了一些舊事,心裡一直沒搞明白。」

  「哦?具體是什麼事情?」

  「就是建隆十四年的恩科,聽說當年是先帝首開恩科,學生一直好奇先帝為何在那年開設恩科。」

  孫平淵看了解雲湛一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學生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不過他也沒有點破,想了想後捋著鬍鬚道:「前朝其實也有開恩科的先例,只是每朝帝王開恩科的理由不盡相同。為師記得建隆十四年時,皇太后六十大壽,先帝是個大孝子,於是為了慶祝皇太后六十誕辰,特在那年開了恩科。」

  解雲湛瞭然,又道:「那不知老師可還記得那年恩科的三鼎甲各是何人?」

  孫平淵捋著鬍鬚,意味深長地看了解雲湛一眼,想了想道:「都快三十年前的事了,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了,不過那年恩科的探花郎,為師倒是有些印象。」

  解雲湛當即心頭一緊,面上卻努力保持平靜地道:「老師好記性,那不知這探花郎是誰?」

  「元振,建隆十四年恩科的探花郎便是此人。」

  元振......

  解雲湛在心裡默念著,又回過神來追問道:「老師為何獨獨記得此人?此人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孫平淵沉吟片刻,捋了捋鬍鬚微微頷首,「的確有些特別,這人寒門出身,恩科高中探花後入了翰林,幾年後外放到了江州任江州學政,結果在上任兩三年後因牽涉科舉舞弊案被判流放,後又死在了流放途中。」

  解雲湛雙眼睜大,「牽涉科舉舞弊案?意思是他被連累了?」

  孫平淵搖搖頭,「他是主要收受賄賂的官員。」

  頭頂轟隆一聲巨響,解雲湛呆呆坐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怎麼會?

  他的外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解雲湛實在有些難以接受,穩了穩心神後又道:「老師,這樁案子會不會有什麼冤情?」

  孫平淵邊捋著鬍鬚邊微微搖了下頭,「應該不會,此案當年是由先帝親自判定的,人證物證俱全,他也從始至終沒說過冤枉二字,倒是另外一兩人有喊過冤,可是經先帝查實之後發現他們確實有罪,便用雷霆手段發落了。盛國開國以來科舉舞弊案寥寥可數,為師也因此對這些都仍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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