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威脅
2024-08-27 02:02:17
作者: 歲歲甜
靜賢一瞬不瞬地看著莊安晴,心中不免激動。
方才她仔細瞧過了,秉心師太不但沒出什麼意外,相反還睡得分外香甜。要知道師太已經許久沒睡得這麼踏實了,她看到時真是又驚又喜,差點兒就高興得哭了出來。
看來這小娘子還真是有幾分本事的。
莊安晴察覺到靜賢投來的熱切眼光,忽地就明白了靜賢這麼快就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當即就有了一丟丟心虛。
用了麻藥肯定休息好啊,但醒來後還是會覺得痛的。
嗯,待會兒再給她說明清楚吧。
想著,莊安晴再次問道:「不知兩位此時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靜賢和許府台紛紛點了下頭,之後靜賢領著兩人往隔壁禪房走去。
隔壁禪房是待客用的,三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靜賢一改之前冷淡,主動給兩人泡上熱茶,之後才鄭重問道:「莊小娘子,不知師太這是得了何病?」
「秉心師太得的是胃潰瘍。」
「胃潰瘍?」靜賢詫異,又道:「不知這病的病因是什麼?」
「不同人的病因會有所不同,不過總的來說,這病與往日的飲食習慣有著密切關係,比如經常食不定時、暴飲暴食、貪杯醉酒等等這樣的壞習慣都會對胃造成損傷,久而久之便容易發生病變。」
靜賢聽了不禁臉色微變。
秉心師太年輕時的確經常風餐露宿食不定時,天下大定之後雖過上了安穩日子,可這胃的毛病卻頑固得很,反反覆覆除不了根,現在年紀大了更是舊疾復發,還越發嚴重起來。
可這些靜賢不便多說,她忙調整了一下神色,淺嘆道:「莊小娘子這解釋倒是比之前那些掉書袋子的郎中說得要容易明白許多。」
「師太謬讚了。」
靜賢淺淡一笑,又繼續問道:「不知這病要如何治療?」
莊安晴想了想,道:「師太的情況雖然有些棘手,但配合治療的話還是可以完全恢復的——」
「完全恢復?莊小娘子你的意思是可以痊癒?」靜賢忽地打斷,眸中閃爍亮光。
「的確如此,只是治療需要較長時間,您知道的,之前拖了太久。」
靜賢忙點頭,眸中依然閃著喜悅的光,「這是自然。」
見對方態度良好,莊安晴抓緊時間繼續接上被打斷的話,「師太這幾次吐血實是因為胃壁受損嚴重所致,這也是胃潰瘍發展到一定程度時的症狀之一,一般得胃潰瘍的病人只要遵醫囑按時吃藥調理,保守來說兩到三個月便能痊癒。但秉心師太病史太久,估計痊癒的時長要比一般情況長上一些,但只要堅持治療痊癒是遲早的事情。」
她從小背簍里拿出幾包藥遞給靜賢,「這些是小女子為秉心師太開的藥,都是家傳秘方,之前因治療過類似病症的病人,故而一直都在身邊多備了一些,只要按照這上面寫的說明來用藥即可。只是用此藥期間切記莫要與其他藥物混用,以免藥性衝突造成危險。這是第一個療程的藥,第一個療程的藥用完時,小女子會再來給師太複診。」
靜賢摸著手上觸感奇特的藥,心中湧上一絲疑惑,面上卻保持著平靜點頭應下。
莊安晴又補充道:「方才診治期間秉心師太睡著了,所以暫時還沒能用上鎮痛類的藥物。待會兒等師太醒來,還請為她按這上面寫下的要求服藥,如此,最晚到今日夜間吐血的症狀便會消失了。」
說完用藥問題,她又詳細交代了一些日常飲食起居上的注意事項,「......,胃部在人的身體中算是嬌貴的臟器,平常需多加呵護,如按照以上說明來配合藥物治療方可更快痊癒,還請您把這一番話轉告秉心師太。」
聽到這裡,靜賢心中升起的疑惑又消散了大半,已大致確定了莊安晴是真的懂怎麼治療此病的,臉上的真切笑容也慢慢多了幾分。
莊安晴自也看出了靜賢的變化,心裡鬆了口氣。
這病也不算難治,只要願意乖乖配合她治療就行。
事情已經交代完,莊安晴起身告辭。
靜賢有些為難,「莊小娘子,如今師太仍未醒來,您不在這怕是不好辦啊。」
莊安晴禮貌一笑,「這不礙事的,小女子為他人診治時,也有如此情況。如今小女子已經診治完,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下來了,留下來也著實沒什麼用處。」
靜賢聽了心裡難免焦急,恨不得將人強行扣下。
但想著秉心師太一向最強調仁心仁德寬和待人,想必醒來後知道她強行把人留下必定會不高興,便又克制著歇了這份心思,只得雙手合十行禮道:「既如此貧尼便不強留了,只是若秉心師太醒來後有請,屆時恐怕要請莊小娘子再來一趟。」
莊安晴莞爾道了聲好,迫不及待背起小背簍要走。
不料一直靜靜旁觀的許府台插嘴道:「師太請放心,若秉心師太有需要,老夫定立即安排將莊小娘子請來彩月庵。」
莊安晴聽著,心裡不禁打了一個突突。
這意思是不管她去哪裡都會把她拉回來嗎?
唉,就知道一旦和這些人物扯上關係就沒法清靜的。
不過她好歹也和許府台的家人相識,想必不會太為難她吧。
算了,多想無益,見一步走一步吧。
莊安晴很快想開,忙接過許府台的話頭道:「小女子自當盡力配合。」
許府台挑眉。
這小娘子看著還真是比陳知縣介紹的那個黃郎中好上不少。
嗯,那黃郎中的事看來要儘快查清楚才行。
許府台的眸底閃過一絲寒光,很快又被他掩飾下去。
兩人和靜賢道別,走出院子。
回想起方才情景,許府台若有所思。
他看得明白,方才靜賢明顯是想要強留莊安晴的,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著,許府台心思一動,邊走邊用閒談的口吻問道:「莊小娘子,聽拙荊說,你這次來錦寧是陪夫君參加府試來了?」
莊安晴被突然問道,先是一愣,可很快就嗅出了這話中的不同尋常。
她心思急轉,恭敬答道:「之前青綾姐姐寫信邀請過小女子數回來錦寧看她,恰好這次遇到夫君參加府試,小女子便一起來了。」
許府台聽了,想起自己女兒和老母親時不時念叨這小娘子的事,說話終究更加客氣了些,笑道:「小女頑劣,難得莊小娘子願意與小女來往。」
「府台大人說笑的,青綾姐姐是極好的人,承蒙青綾姐姐不嫌棄,這可是小女子天大的福分。」
這番狀似諂媚客套的話,許府台卻聽出了滿滿的真誠。
他不禁意味深長地看了莊安晴一眼。
看來這年輕小娘子還真沒自己想的那般年輕不經事啊。
想著,他又笑著和莊安晴閒聊了兩句,見莊安晴全都一一答得恭敬,便又狀似無意地開了口:「莊小娘子,老夫有一不情之請。」
莊安晴頓住,心中湧起一股不祥預感,面上卻保持冷靜道:「大人請講。」
許府台面露難色道:「靜賢師太心善,並不想強留莊小娘子讓你勞累。可說實話,秉心師太昨日病情突變,如今師太又未曾用藥,老夫覺得莊小娘子還是待師太醒後,確定師太無事再行離開較好。這樣大家都能安心,莊小娘子你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莊安晴挑眉,忽地就明白對方方才為何突然要提起解雲湛參加府試的事情。敢情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府試由知府主持,那是不是說,如果她不留下來,這位府台大人就要在府試上設法為難解雲湛?
果然沾上這種人這種事就無法輕易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