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最合適的人選

  言一再次恢復嚴肅，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老朽觀小娘子面相，只見你與老朽師徒緣分不淺，此等緣分，妙不可言啊。」

  莊安晴嘴角抽抽。

  您老能不要這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嗎？

  終於明白當時甄老夫人是如何被忽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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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排斥做別人徒弟，只是這實在太突然了，突然得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還有，這針法如此出神入化，自己針灸是最薄弱的，她真的沒信心能學會這個。

  言一看出她的顧慮，循循善誘道：「凡事都有規律可循，只要你掌握了我這套針法的箇中規律便沒你想像的那麼難了。屆時，你沒準還能舉一反三，創出獨屬於你自己的針法也未可知呢。」

  這麼神奇？

  莊安晴開始有些微心動。

  雖說她在現代時中西醫雙修，但畢竟自己主攻的是西醫，相較之下，她中醫還是更薄弱一些。可要在這個世界按西醫的方法治療，她就離不開她的藥房空間。可萬一哪天老天把這個藥房給收回去了呢？那她不就兩眼瞎了嗎？

  嗯，自己是需要好好提升一下薄弱的地方，拓展自己的專業領域才行。

  想著，她終於有了一些動搖。可她還是有個問題想不通，遂恭敬道：「老先生，敢問您為何要如此急切收晚輩為徒呢？晚輩的意思是，晚輩資質並不出眾，又是女子，您既然有意收徒，為何不繼續物識其他更合適的人選？」

  言一和藹一笑，「老朽認為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莊安晴著實沒料到自己能得這麼高的評價，更加好奇地追問道：「老先生您為何如此篤定？不瞞老先生，晚輩在針灸這一塊真的資質平平，怕是會讓您失望呢。」

  言一忙擺了擺手，「小莊你也別妄自菲薄，世上哪有事事都精通之人。就比如我這光頭，你治好了它，可我卻是廢了半生都沒搞定。說到選你為徒，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怎麼說呢，你治好了我這光頭這算是其一，其二吧——」

  他頓了頓，望向屋裡的李阿棠，笑道：「你的品行我信得過。」

  他把目光收回，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回憶道：「在瞿國時找我拜師的人絡繹不絕，我也差點兒就收了一個資質極佳的徒弟，可待我考察過後發現，這人功利心太重，於是我便就此作罷。後來我來了盛國隱居，收徒弟的心也就淡了下去，畢竟資質好又品行過關的人實在可遇不可求。」

  想到什麼，他長長嘆了口氣，道：「最近重遇甄老夫人，又聽聞了李阿棠爺爺的事，忽然讓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老了，沒準哪天也會像他們那樣得個什麼病就不行了。我倒不是怕死，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我可以不在，但我鑽研半生的本事總要留下來繼續替我多救些人吧。」

  言一說著，目光慈祥地看向對面的人，「於是我就開始琢磨，越琢磨就越覺得你合適。你治好了甄老夫人，治好了秋池，還治好了雲湛的傷腿，聽一覽堂的小胖墩說，你還治好了他祖母，對了，你還搶救了高全。我了解過，這些都不是普通病症，你的本事可見一斑，我知道你治好的人一定比我說的還多，資質這方面毋庸置疑。

  另外，作為醫者，醫德得排在前頭，光有一身本事卻沒有一顆仁心，這醫者不但救不了人，還會害人害己。至於這個，從你把李阿棠帶回來替她找後路，又替她想辦法治嗓子等一系列事情就能確定你的人品。除此之外，我從村里人還有秋池那裡都聽說了很多你的事情，就更讓我確定了這點，這些便是我選定你的原因。」

  如此詳細解釋一番，莊安晴的疑慮也終於消散，只剩下絲絲暖意在心裡流淌。

  她真沒想到，老先生竟在她不知情的時候私下打聽了那麼多。

  看得出來，老先生是認真的。

  只是這事還是有些太過突然又倉促，她至今其實都沒完全反應過來，一時間都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見她這副模樣，言一唯恐她開口拒絕，忙指了指自己的杯子，「拜師茶我都喝過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莊安晴哭笑不得，「老先生您這——」

  「我可不管，喝了就是喝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徒弟，我就是你師父。」

  言一繼續耍賴，單方面宣布師徒關係。

  都到這份上了，莊安晴還能說什麼，只能認了唄，只是這拜師茶還是要重新敬的。

  想著，她拿過一個乾淨杯子，重新倒了一杯熱茶，起身，雙手捧著茶杯遞給言一，「師父請喝茶。」

  言一怔住，立即會意過來，心中大喜，忙伸手接過茶一飲而盡，待放下茶杯眼眶也已濕了一圈。

  「好，真好！」

  就是沒有跪著奉茶稍微和自己想像的有些不同，不過這點兒規矩他也不計較就是了。

  辦完了人生大事，也到了該給李阿棠拔針的時辰。

  言一起身，領著自己新收的徒兒雄赳赳去了小屋。

  這一日，直到躺到床上，莊安晴都覺得還是暈呼的，依然無法相信自己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拜了一個師父回來。

  真想不到，言一老先生看著仙風道骨，竟是個大忽悠。

  也是，如果忽悠功力不夠也沒辦法把甄老夫人給忽悠住了。

  老先生的道行真是高啊，是自己大意了。

  唉，事已至此，也只會接受現實了。

  只是一想到鋪子家裡還有複診這一堆事等著自己，她就不由得頭皮發麻，實在不確定自己是否真有這個時間去跟言一學好那套針法。

  算了算了，鋪子的事情只能多讓明叔擔待著些了。至於其他，自己再努力規劃一下好了。時間就是牙膏，擠一擠總是有的。

  想通這一切，莊安晴也已經累得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次日，言一天剛亮就去了解家，直接將一份人體穴位圖塞到了小徒弟手上，「這個好好背熟，下次來時我抽查。」

  莊安晴當即瞌睡醒了大半，連忙打開一看。

  這穴位圖可不是什麼尋常穴位圖，裡頭標註了好些言一的心得體會，細到每一個穴位的特點以及相應功效，而且好些都是她之前在現代沒見過的。

  這無疑是份珍寶，只是這也太多了吧！！

  對了，方才他說要下次抽查？

  下次是什麼時候？

  「五日後啊，阿棠姑娘不是五日後再來麼？」

  咔嚓一聲。

  莊安晴聽到自己的心臟碎了，連桌上的肉餅都完全失去了香味。

  言一卻不這麼覺得，連連驚呼好香，拿著餅子吃得讚不絕口，沒等莊安晴拒絕就揣著餅子溜得腳底抹油。

  此刻的莊安晴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時間不夠用啊不夠用啊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