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簡單

  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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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情況？

  看著激動不已的周掌柜，莊安晴呆在原地一臉懵圈。

  周掌柜對某人臉上的驚愕視若無睹，直接上前朝著她就是一禮，「東家這麼大老遠跑來看某，某真是感激不盡啊。」

  他起身，又往莊安晴靠近了些，緊接著眼色一個接一個地飛了過去。

  莊小娘子，快接茬啊！

  莊安晴：......

  不是？

  你好歹提前給遞個劇本啊喂！

  周掌柜明顯沒有看懂莊安晴的內心獨白，繼續背著自家老娘眼睛都快要眨到抽筋。

  別愣著了，快說話啊！

  再不說話老母親就要發威了！

  看在合作一場的份上，求你快搭把手吧，趕緊救我出去啊！

  一個接一個的心聲夾著眼色飛了過來。

  莊安晴終於恍然大悟，當即回了一個「懂」的眼神。

  周掌柜如釋重負，滿心期待等著。

  莊安晴飛快醞釀了一下情緒，轉眼就把東家的派頭拿捏到位，朝周掌柜一拍手道：「周掌柜，我可終於見到你了。你這突然辭工，搞得我身邊一下子沒了得力幹將，鋪子裡好些事都轉不開啊。」

  說罷，她趕緊朝老夫人行了一禮，「之前聽聞老夫人身體抱恙，小女子著實擔心不已，特意前來探望，不知老夫人如今身體恢復如何？」

  周老夫人見這個面生的小娘子舉止得體，不禁慈祥一笑，連連點頭，「老身好多了，多謝小娘子掛心。」

  隨後她話鋒一轉，一臉不解地道：「對了，老身記得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原先是在泰安樓當掌柜的，那泰安樓的東家不是和他年紀相當的男子嗎？怎的換成小娘子你了？」

  周掌柜眼明手快瞅準時機，當即跳出來把話接了過去，「娘您有所不知，兒子住在金水鎮時，除了在泰安樓做掌柜之外，還給一家小食鋪子當掌柜來著，這莊小娘子便是那家小食鋪子的東家。」

  周老夫人恍然大悟，正想朝莊安晴說些什麼，又被自己兒子搶先一步說道：「聽東家方才所言，是否鋪子出了急事？」

  說著，他面露歉意，無奈一嘆，「某自知這一走必定給東家您添了不少麻煩，某慚愧啊慚愧。」

  他抬袖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又趁機朝剛認來的小東家飛去幾個眼色。

  莊安晴嘴角抽抽。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今日算是狠狠體會一把了。

  她心中腹誹，面上卻一秒入戲，朝突然冒出來的員工一臉急切地道：「周掌柜所言極是，我那家鋪子的確出了些要緊的事情，今日過來剛好可以找你商量一二。」

  「原來如此。」

  周掌柜瞭然道，隨後神色一凜，趕緊朝自家老娘恭敬道：「娘，東家大老遠跑過來，想必這事情不小，如今恰好快到晚食時辰，請容兒子請東家到外面用膳，順便把那鋪子的事情給談談清楚。」

  什麼，這就要出去了？

  周老夫人心中不安，一臉猶豫，正想開口把人留在府里用膳，可一轉念想到府里臨時沒有準備，如此請客著實有些失禮。

  如此思來想去，老夫人終還是大手一揮，被迫給自己兒子放了行。

  得了老娘首肯，周掌柜如蒙大赦，立馬領著新認回來的小東家溜得腳底抹油。

  莊安晴全程狀況外，直到坐在酒樓雅間裡才稍稍緩過了神。

  周掌柜提起茶壺給小東家倒了一杯熱茶，面露歉意道：「莊小娘子，方才實在對不住了，你有所不知，我娘最近根本就不讓某出門，若不演那樣一出，某根本就出不來。」

  莊安晴接過熱茶，道了聲多謝，又緊接著道了句無妨。

  周掌柜一如既往地滿面笑容，放下茶壺在莊安晴對面落坐。

  莊安晴喝了一口熱茶，抬眸望去，想起之前在周宅門外聽到的動靜，實在難以將眼前之人與那位滿院子跑著慘叫求饒的人聯繫在一起。

  周掌柜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端起淺淺抿了一口，遂放下杯子看向對面之人，不由得嘖嘖搖頭笑道：「莊小娘子這打扮，某還真的差點兒就認不出來了。」

  莊安晴微微一笑，「出門在外，小心為上。」

  周掌柜會意，隨即開懷大笑，「果然還是某認識的莊小娘子，心思縝密又坦白直爽。」

  「周掌柜過譽了。」

  兩人說著笑著，正說話間，一碟碟飯菜被陸續送了過來。

  店夥計把飯菜一一放下，恭敬行禮，「您點的菜已經上齊了，客官請慢用。」

  夥計說著，又恭敬退了下去，安靜關上房門。

  雅間內再次剩下兩人，莊安晴繼續接上之前話題，一臉不解道：「之前我聽泰安樓的管事說老夫人病重，周掌柜您急著要回家伺候左右，這才不得已匆匆辭工回家。可今日我看老夫人身體康健，所以老夫人如今是病情痊癒了嗎？也不知老夫人之前得了何病？」

  周掌柜擺了擺手，「我娘根本就沒有生病。」

  莊安晴一愣，「沒有生病？」

  周掌柜無奈一笑，「是啊，沒有生病，我也是到家後才知道的。」

  「所以是老夫人故意騙你回來的？」

  「正是。」

  周掌柜無奈搖了搖頭，又提起茶壺給莊安晴杯里添上茶水，抱歉道：「這回真是讓你白跑一趟了。」

  「老夫人沒病沒痛才是最好的，我巴不得白跑了。」

  莊安晴展顏一笑，神色毫無作偽。

  周掌柜也深以為然，隨即開懷一笑，「的確的確，我娘身體康健那才是最好的。來，別光說話，快嘗嘗我們這邊的本地特色。」

  莊安晴說到現在也的確有些餓了，便也沒再客氣，大方動筷吃了起來。

  周掌柜見了，臉上笑意更濃，邊吃邊介紹，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想起信里留下的地址，莊安晴不禁疑惑道：「有件事我一直十分好奇，不知可否一問？」

  周掌柜把嘴裡的雞肉咽了下去，點頭道：「莊小娘子但說無妨。」

  「敢問周掌柜為何要在信里留下那個地址？」

  「哦，這個啊。」

  周掌柜瞭然一笑，端起酒杯淺抿一口，回憶道：「當初某以為老母親真的病重，想著莊小娘子你醫術了得，為了以防萬一便留了那麼一個地址。」

  莊安晴一怔，隨即驚詫不已。

  她記得自己從沒在周掌柜跟前顯露過醫術，也沒有跟他提過半句自己會醫術的話，他怎會知道這個？

  周掌柜笑笑，解釋道：「實不相瞞，莊小娘子第一次進甄府那次，我碰巧路過碰見，之後沒多久甄府就傳出了老夫人病癒的消息。雖然甄府對外都說是有一位方外高人遊歷路過恰巧救了老夫人，可我覺得還是你救了甄老夫人的可能性更大。」

  莊安晴聽了，臉上神色比之前還要震驚幾分，忍不住問道：「周掌柜怎會如此信我？」

  周掌柜意味深長一笑，「某也不知，某就是有種直覺，直覺告訴某你這個小娘子絕不簡單。」

  呃，這人就是這樣，仿佛一眼就能把你看穿。

  自從第一次認識這人以來，她就一直有這種感覺。

  思及此，莊安晴此時也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害怕。

  她果斷轉移話題，想了想又道：「那您為何在留下地址時不直接寫明用意呢？說實話，當初我還真是看得一頭霧水。」

  「你又沒給某說過你會醫術，某突然讓你來給某娘親看病，萬一你被嚇到了不敢來了怎麼辦？」

  周掌柜無奈一笑，夾了一筷子魚肉送進口中。

  莊安晴不禁失笑，「那您就不怕我沒看明白直接不來？」

  「不怕。」

  莊安晴挑眉，「為何？」

  周掌柜笑笑，「你現在不是來了嗎？」

  莊安晴一噎。

  看吧看吧，這人果然是個人精！

  還好自己不是他的敵人，要不然還真是可怕！

  周掌柜看著她忽然多出來的防備，隨即哈哈一笑，連連擺手，「莊小娘子不必這般緊張，某真的不會吃人。其實只要在商場摸爬滾打足夠的時日，誰都能練出來這些本事。

  再說，就算某真有什麼用來對付人的本事，那都是用來應付對手的。莊小娘子可是某的友人加貴人，某供著你還來不及呢，又豈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你。」

  被他這般坦誠一說，莊安晴不禁就為自己的防備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當初周掌柜頂著風險買下她的蘑菇，還買了她的菜譜，怎麼說也是給了她第一筆銀子的人。

  再者他自己離開泰安樓後，還好心留下書信提醒自己要小心泰安樓的新掌柜，若真要論起貴人來，周掌柜才是她的貴人。

  如此想著，莊安晴剛升起來的防備便漸漸消了下去。

  見莊安晴神色恢復如常，周掌柜也很是歡喜，繼續熱情招呼著，又殷勤地時不時在一旁添茶倒水。

  如此吃喝半晌，莊安晴終是沒能壓下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開口問道：「方才周掌柜說自己是被誆騙回家的，可您在泰安樓做得好好的，老夫人為何要這般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