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合作

  是高全來了。

  莊安晴不再耽擱，打開門和高全一起把幾大筐蘑菇搬上車。

  還好，解家雖窮卻不缺工具，光背簍竹筐之類的就有好幾個，舊是舊了些，但都還能用。

  她將最後一籮筐蘑菇放好，背上小背簍跳上牛車，出發趕去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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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車拉著幾大筐蘑菇趕到時，泰安樓剛剛打開門營業。

  周掌柜命人將蘑菇搬到後院，自己則將莊安晴請到了二樓雅間。

  才坐下沒多久，管事便來到二樓匯報：「掌柜的，整整兩百斤蘑菇，品相都很良好。」

  周掌柜露出招牌笑容，命管事拿來貨款。

  「兩百斤蘑菇，一共兩千六百文，莊小娘子你點一下。」

  莊安晴當面點清貨款，用錢袋子裝好，笑道：「還望周掌柜您不要介意，小女子也不是信不過你，只是銀錢這等事實在馬虎不得，習慣了當面點清。」

  周掌柜笑容依舊，贊同道：「那是自然，親兄弟還明算帳呢。」

  不得不說，周掌柜這人就是有一股子獨特的魅力。

  按理說，這人早已是生意場上打滾多年的老油條了，可和他接觸下來，你又莫名覺得他言行里透著一股純粹的真誠，讓人不知不覺就會卸下心裡的戒備。

  難道這就是老油條的最高境界——可以算計人於無形？

  莊安晴臉上掛著笑，心裡卻在默默提醒自己。

  周掌柜見了，忽地哈哈一笑，「莊小娘子怎的這般防備著周某，周某又不會吃人。」

  看吧，這人精著呢，一眼就能看穿你。

  莊安晴也沒藏著掖著，大方承認道：「沒辦法，小女子和周掌柜才剛開始合作，這不是心裡還有些忐忑嗎。」

  「莊小娘子還是這般直爽，不過談到合作，周某還真想和你商量一下。」

  「哦，不知周掌柜有何高見，小女願聞其詳。」

  周掌柜轉了下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莊小娘子上次推薦的乾鍋什錦鮮蘑在泰安樓反響很不錯，周某已和東家談過，東家很樂意繼續和莊小娘子合作。」

  他說的是很樂意繼續合作，而不是很樂意合作。

  別看只是一詞之差，這其中表達的意思卻是差了很遠。

  莊安晴心裡大致有了猜測，面上卻平靜道：「不知周掌柜的意思是？」

  周掌柜笑意加深，「莊小娘子這會兒怎麼變得不直爽了，你明明已經聽明白了周某的意思，不是嗎？」

  莊安晴沒有半點兒被挑明的尷尬，繼續坦然笑道：「是嗎？那還請周掌柜詳細說來，看小女子理解的是不是周掌柜想說的意思。」

  小狐狸。

  周掌柜心裡笑罵了句，「我們東家想問一下莊小娘子這邊可還有其他菜譜，若有，泰安樓願悉數收購。」

  悉數收購，那就是全買斷的意思了。

  如果真要提供菜譜，這菜譜必定是要別出心裁獨此一份的，要不然泰安樓也不會看上。如此一來，這些菜能給泰安樓帶來的收益必定是十分可觀的。

  泰安樓必定也想到了這層，故而打算輕輕鬆鬆花幾個錢買走她的秘方。

  一個兩個菜倒無所謂，要是多了......

  莊安晴面上露出難色。

  周掌柜笑笑，「怎麼，莊小娘子這是不想再跟泰安樓合作嗎？」

  「不是不想再和泰安樓合作。」

  而是不想再和上一次那樣合作。

  莊安晴說出了前一句，心裡卻想著後半句。

  「哦？莊小娘子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想法倒是有，不過她賣的菜譜才在泰安樓推出幾天，泰安樓也才嘗到了一點兒甜頭，如今還不是她向泰安樓提出新合作模式的最好時機。

  莊安晴收回思緒，恭敬道：「周掌柜，多謝您看得起小女子這一點兒本事。但泰安樓名聲在外，我怕是要先回去想想還有什麼菜能拿得出手才行。今日就先不耽誤周掌柜您的時間，我們擇日再談如何？」

  周掌柜深深看了莊安晴一眼。

  這不是一隻小狐狸，而是一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他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如此甚好，那咱們就來日再談。」

  莊安晴起身行禮，保證五日後再送蘑菇過來，之後便背著背簍去了甄府。

  這回，她是堂而皇之從正門進去的。

  守門的人一早就得了吩咐，半點兒沒有阻攔，還恭恭敬敬地領著莊安晴去到甄老夫人的院子。

  隔了一日不見，老夫人雖然還不能下床，但氣色明顯比剛做完手術那會兒好了不少。

  莊安晴到時，甄老夫人剛剛小憩完，正半靠在床頭笑著聽甄夫人說話。

  「呀，莊小娘子，老身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甄老夫人一見莊安晴就笑得眉眼彎彎，連忙朝她招手，又示意她坐到自己跟前。

  今日要給甄老夫人複診，免不了還要察看一翻手術創口，人多並不合適。

  甄夫人十分識趣地起了身，跟莊安晴寒暄幾句後便領著眾人退到了屋外，獨留了小梅一人在屋裡伺候。

  其實甄老夫人這次的問題並不算嚴重，只是放在手術並不盛行的古代就會變得異常兇險。如今救治及時，甄老夫人情況穩定，創口癒合得也很是不錯，並沒出現感染之類的問題。

  莊安晴對此結果十分滿意，笑道：「老夫人身體恢復得很不錯，已經沒有大礙，只是飲食上還需注意，要不然會影響創口癒合。」

  之前她已將需要用到的藥通通裝到了白瓷瓶里，等檢查完，她從背簍里拿出一個小包袱，打開，把幾個白色小瓷瓶拿出來交給了小梅。

  「這是五日的藥量，瓷瓶上都已經寫好了每種藥需要服用的數量和次數，你照著上面的說明給老夫人服用就好。」

  小梅沒讀過書，但甄老夫人把她撿回甄府後親自教過她認字，故而瓷瓶上的字她大體都能認全。

  還真沒想到莊郎中字寫得這般好。

  想到自己那一言難盡的字，小梅看向莊安晴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崇拜。

  如果莊安晴知道小梅的想法，此刻沒準會有些心虛。

  原書設定的這個世界裡，使用的文字其實就是現在還在用的繁體漢字。

  上中學那會兒，她寫的字實在有礙觀瞻，自尊心驅使下她特意報了個書法班，那時經常臨摹的便是繁體字的字帖。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番苦練下來，她的字雖算不上驚艷，卻也實在進步了不少。

  真沒想到，這毛筆字的技能竟也成為了她在這個世界的加分項。

  小梅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向莊安晴投去了幾個崇拜小眼神後，她便立即端來了一杯溫水，照著瓷瓶上的說明一一給老夫人餵了藥。

  老夫人看著這些奇怪又可愛的小圓片，好奇道：「這藥怎麼這般特別，老身活到這歲數都沒見過這般奇特的藥。」

  「回老夫人的話，這些都是小女子的家傳秘方。」

  莊安晴照例拿出萬金油藉口，面上一派坦然。

  甄老夫人見著，心中瞭然。

  也是，這天大地大，誰也不能說自己什麼都見過。況且這是人家的家傳秘方，即是秘方，自然就是這獨一份的。

  甄老夫人打消疑慮，沒再深想。等一一服完了藥，甄夫人再次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