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合理爭執

  兩人足足撕扯能有半分鐘，正當雄田一看不下去要快進的時候，伊藤信也和中村亮的互毆終於結束。

  伊藤對著鏡頭打理自己散亂的頭髮和衣領，大家這才發現這三人穿的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休閒裝，而是更傾向於黑道的寬領花襯衫。

  「呦，各位同僚。這些日子我們特殊行動隊做了不少事情，但是對於我來說，更酷的是這件事！兄弟們！」

  畫面里突然衝出三名戴著墨鏡的光頭，穿著雖然並不統一，但是行為倒是挺同步，熟練地展開一張條幅，上書「五方會」！

  「我們行動隊一開始在當地警方的幫助下，對各種小幫派進行清理，成果斐然。但是沒過幾天，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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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每清理掉一個幫派，空出的地盤馬上就會被其他幫派吞併。如果是一個幫派接手還好，如果兩個以上，那免不了就是一場爭奪地盤的亂鬥。

  這讓我們很頭疼。

  所以，我和中村這傢伙研究了一下，由他出面聯繫各地的三大幫會，對我們清理的幫派地盤進行重新分配。

  就這樣，我和阿玄代表委員會，中村這傢伙代表警視廳，後面這三名光頭分別代表山口組、住吉會、稻川會，在『降世』教派的問題上達成共識，臨時成立『五方會』共同處理清理非法黑幫留下來的權力真空。」

  中村亮從凳子上站起來，帶領後面的三個光頭一同端著手臂肩膀，衝著鏡頭大喊：「夜露死苦（請多關照）！」

  伊藤信也笑得嘴都合不上，而武田玄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幫無恥的傢伙笑了半天，武田玄猛地起身直撲錄像機，瞬間將視頻關閉。

  面對著黑漆漆的畫面，中央辦公區鴉雀無聲。

  為了剷除第三方「降世」，警察和黑幫都已經開始合作成立組織了嗎？

  真是活得久什麼事都能遇到。

  「胡鬧！」七夜闌一拍桌子，氣呼呼地看著雄田一。

  雄田一向她做了個坐下的手勢，無奈地說道：「經警察廳、警視廳批准，特殊時期可以使用特殊辦法以保存警方力量，這不是什麼合作，而是利用......」

  「當三大幫派是傻子嗎？他們會被利用？」

  「條件是擺在台上的，給他們送錢他們不會拒絕。」

  「瘋了，真瘋了......」

  「為了警員安全，讓黑幫出面擺平這些事，還有比這更值得的嗎？」

  七夜闌深深嘆氣，這個理由確實讓她無話可說。

  「......讓他們去胡鬧吧，你得承認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好了，接下來該你了。」

  七夜闌收拾好資料，站在講台上開始對連環兇殺案進行結案陳詞。

  「大家都知道，連環兇殺案的兇手瓦迪死了，這件案子......也會以這樣的結果作為終結。但是，這案子查了那麼久，走了那麼長彎路，最後就因為兇手的死而結束了？不，我不這麼認為。

  我不管最後案卷的卷宗怎麼寫，但大家一定要記住這件案子背後的事情！

  我們對這件案子的切入點是1981年10月16日發生的『夕張礦難』，大部分的細節已經反覆討論過很多次，這裡不再重複。而瓦迪的出現，就是建立在夕張礦難的一系列悲劇和事件的產物。

  我們認知中的夕張礦難，是一場由幾大煤礦公司、遇難者、賠償金、外籍勞工、偷渡者等一系列名詞串聯成的事件。我一度以為，瓦迪是沒有得到賠償的遇難者之一的孩子，但後來......我才發現這背後牽扯到一系列難以啟齒的謊言，最終導致今天一系列案件的發生。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背後還有『降世』教派的影子。

  現在，我重新梳理一下夕張礦難的真相。

  1981年10月16日，北海道夕張市煤礦瓦斯泄露，造成嚴重礦難。由幾大關聯公司與皇室組成的調查委員會給出20億日元的賠償金標準，其中以宮內廳為代表的皇室為填補關聯公司無法提供的賠償金，向財務省申請10億日元貸款，湊集20億日元並成立賠償委員會。

  從公開的資料上顯示，93名遇難者中有18名是外籍勞工，無法獲得賠償，可實際上這個數字遠遠不止18名，加上根本不知道確切的受傷人數，最終剩下的賠償金，在委員會解散後全部消失。

  那這筆錢去哪了呢？跟瓦迪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一開始我們以為的19人事故責任人名單，實際上......就是處理這筆錢的相關人員的利益鏈條......也就是說，我們以為瓦迪是在對當年礦難責任人的報復，實際上他是在替某個人斬草除根！

  這個人就是......」

  「好了！到此為止！」雄田一突然打斷七夜闌的話，很明顯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應該是七夜晴子要他盯著七夜闌不要把事情鬧大。

  「為什麼不能說？」七夜闌的倔強勁又上來了。

  「你有證據嗎？」

  「沒有又能怎樣！他也算是親口承認！」

  「親口承認，無人作證也不行！你是警察，你知道規矩！」

  「那就讓他這樣逍遙法外嗎？13條人命......不！我們警員的也得算上，瓦迪也得算上！」

  「說出來，然後呢？你這樣做只會讓事情越來越麻煩，我們之後的所有工作都會被動！更不用說你母親那邊受到的阻力！」

  「......」七夜闌深吸一口氣，沉默地看著雄田一。

  「他雖然已經退居幕後，可是他在任上安排到各個部門的眼睛、喉舌不計其數，說句嚴重的話，只要他一句話，我們這個委員會可能馬上就會受到國會和內閣的炮轟質疑，你還想繼續調查『降世』？不，有可能他就和『降世』有關！

  有些事情，遠比你想像複雜得多！

  說完你的結案結論，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什麼都不要說，你不要害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雄田一對七夜闌的嚴厲，絕大多數都是在兩人私下聯繫相處的時候，很少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斥責她，也可能是這件事真的太過嚴重，不這樣鎮不住她。

  七夜闌囁嚅幾下，醞釀半天情緒才緩緩開口說：「......瓦迪是殺手，僅此而已。結案。」

  她也不介紹關於三澤軍事基地失竊案的信息，也沒有必要，直接氣呼呼地從講台上下來。

  所有人都盯著七夜闌和雄田一，心裡都很好奇七夜闌剛才要說的人是誰，可是從雄田一的話里又透著一種千萬別去問，問了之後可能會有難以想像後果的意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