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虛境

  薩菲羅斯聽完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確實很荒謬，要知道靈氣復甦也不過一千多年。而我聽你的描述，你似乎和我生活在同一個時代。」

  年輕男子苦笑道：「這裡被他稱為虛境，是虛幻與現實的連接點。他要我在這裡面調查，其實不過是讓我等待。等待一個可以被稱為神的存在，與其溝通。」

  「這是他說的嗎？」

  「不，是我猜的。」

  「但你仍沒有告訴我，這個世界的真相，你只告訴了我，你進來的原因。」

  「抱歉……」

  「沒讓你道歉，告訴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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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不能說。」

  薩菲羅斯目瞪口呆，道：「為什麼？」

  這人莫非有什麼毛病，講了一大通，偏偏全是自己的故事。他莫不是覺得無聊久了，找個人傾訴一下？

  這時，年輕男子突然嘆息道：「因為……為時已晚，知道真相後苦悶地死去，還是不知道真相，瀟灑的死去。這……我真的不知道這兩種哪種更好一些。」

  「什麼死不死的？」

  年輕男子正色道：「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

  薩菲羅斯都快急死了，不耐煩道：「當然！」

  「是你自己想知道的……」年輕男子認真地看著薩菲羅斯，見其點頭，這才說道：「地外文明想要在太陽系建立靈氣井，把整個星系拖進虛境，成為半虛幻半現實的地方。以此提取靈氣作為他們的稀有材料！」

  他一口氣說完，然後看著薩菲羅斯的反應。

  但薩菲羅斯聽完只愣了一下，然後問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能在虛境裡面活著的存在，至少得第四階覺醒！」

  薩菲羅斯突然道：「還有多久？」

  「你不害怕嗎？」

  「當然害怕，所以我問你還有多久的時間。」

  年輕男子嘆息道：「不到一年……」

  「那我還是躺平吧……」

  「那是現實里的時間，我來的時候是公元2008年，現在是多少年？」

  「好像是2012年吧，大概，我也不記得了。」

  薩菲羅斯確實不記得了，他只在某一張報紙上偶爾看到了這個日期，具體是否過期，他還真不知道。

  「還好，四年等於三千年，大概吧，我也不記得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多久……」

  「所以……我們大概還有七百五十年。對了，還有一年這個結論，是誰告訴你的？」

  「外星人……他讓我再等等，之後就帶我機械飛升。他們並不注重肉體，只在乎意識。」

  薩菲羅斯突然道：「外星人真的存在？莫不是人類假裝的，騙著你玩？」

  年輕男子苦笑道：「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把整個星系作為材料，建立一個巨型工程結構，怎麼想都有些天方夜譚。」

  薩菲羅斯也點頭道：「而且宇宙里那麼多的星系，為什麼偏偏要找到我們這裡？偏偏要找到一個有人居住的星系。」

  「因為……」年輕男子忽然向著四周打量，半晌才說道：「太陽系剛好就有他們需要的靈氣，或者說魔力……總之，他們需要這種打破現實的能量。」

  「那些特異點，莫非便是虛境？」

  「不知道，或許是吧。」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薩菲羅斯已經陷入了惆悵之中，因為就連他這個有掛的貓咪，也不知道今後的路了。

  也許年輕男子話里的外星人是假的，但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勢力，想要毀滅世界的想法，顯然不會作假。

  從整個世界現在的發展脈絡來看，或許世界毀滅的前兆已然顯現了。

  咚！

  咚！

  咚！

  教堂里響起了急促的鐘聲。

  薩菲羅斯聽著倒沒什麼反應，但年輕男子海星卻突然臉色蒼白，仿佛遇到了什麼可怕的徵兆。

  「怎麼了？」

  薩菲羅斯不解地看著海星，只見對方張著嘴乾癟癟地說道：「來了……」

  「什麼來了？」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這個人似乎很喜歡玩猜謎語的遊戲，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一隻貓咪。

  「虛境裡的強大存在……它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巡，清查這個世界的外來者。」

  海星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

  薩菲羅斯追問道：「教堂的鐘聲，難道是出征的號角？這豈不是說，對方離我們很近？」

  「教堂的大門剛剛被打開了，卻沒有關上，現在……那個存在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

  海星的聲音顫抖著，但腳卻沒有顫抖。

  相反，他的身體很穩。

  這種情況或許出人意料，但以他在這個世界混跡數千年的戰績來看，現在還不是最危險的時刻。

  他利索地翻出了窗戶，以比昨天進來時的速度更快更流暢的動作，消失在了薩菲羅斯的眼前。

  薩菲羅斯只來得及眨了眨眼，這才確認了那個不速之客已然離去。

  咚！

  這次的鐘鳴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更響亮，更可怕！

  因為伴隨著鐘鳴的，是空間裡能量級數的迅增！

  如同置身海洋一般，能量粘稠程度上升了無數個等級！光在活動，仿佛都是在游泳！

  光子組成的海洋把整個世界都籠罩了，接著，一個散發著光芒的人形生物，自虛空中捏造出來！

  沒錯，是捏造出來，因為虛空中正好出現了一隻手。

  一隻極其醜惡的手！

  那隻手沒有胳膊，更沒有手腕，只是一個單單的手！

  九根手指極其的靈活，顏色雖然灰黑粗鄙，活動起來卻像是在跳一支優雅的芭蕾舞！

  它的速度極快，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個發著光的人形生物已經愈來愈清晰。

  終於，發光人徹底定型了，她睜開了眼。

  剎那之間，整個世界似乎都已經被這雙眼睛所吸引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望向那雙眼睛。

  薩菲羅斯本想低頭，但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被迫地抬著頭，看向那雙眼睛。

  並非什麼美麗的不可方物的美人。相反，這個人形生物醜陋粗鄙，猶如惡鬼！

  她的皮膚白得仿佛在深海里泡了幾十上百年的死屍，她的臉龐絕不符合任何生物的審美！她雖然發著光，但這光卻絲毫不能掩蓋她的醜惡！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樣丑，這樣恐怖的生物？

  薩菲羅斯此刻的心裡便是這樣想的。

  他目視著，腦子裡已經響起了系統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