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即將失去的至寶

  薩菲羅斯曾見過最恐怖的比喻屍山血海的描述，是來自於西遊記中對獅陀嶺的敘述，它是這樣說的：

  骷髏若嶺，骸骨如林。人頭髮翽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人筋纏在樹上，干焦晃亮如銀……

  但眼前所見，卻已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量非人的屍骸鋪滿了入眼所見的一切，地面再無一絲泥塵，全是血肉澆鑄的地板。踩在上面時軟時硬，有的甚至會如同沼澤樣陷入進去。

  

  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建築了，甚至連殘垣斷壁也沒有。並不是它們消失了，而是……被屍骸們所掩埋！

  眾所周知，貓咪的嗅覺是人類的二十萬倍以上！在嗅到如此劇烈的味道後，薩菲羅斯差點被熏暈過去！

  「害怕嗎？那就找個角落藏起來吧，」瑪達達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他指著前方圍繞高塔的戰場中央，「那裡的戰鬥你也插不上手的。」

  「太臭了……」

  「嗯？」

  瑪達達疑惑地看著他。

  薩菲羅斯不耐煩的說道：「這裡太臭了，趕緊的，快過去吧。」

  「你沒聽懂嗎？那裡的戰鬥不是你能插手的。」瑪達達再次重複道。

  他指著那裡，告誡似的語氣說道：「那些怪物，哪一個是你能夠應付的？不要逞強了。」

  薩菲羅斯翻著白眼說道：「那你剛剛不說？這不是讓我白跑一趟嗎？」

  「這是讓你長長見識，見過這些屍骸後，你以後就不會害怕了。」

  「扯淡，我看你就想著裝逼……」

  薩菲羅斯對於瑪達達這老裝逼犯的心態早就摸清楚了，剛剛他變身的時候居然不第一時間提醒自己沒穿衣服，反而捧著肚子裝作突發惡疾！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了，薩菲羅斯，你不能用這種語氣和自己的爸爸說話。」

  米拉發出了和平的信號。

  薩菲羅斯自然明白剛好就收的道理，點點頭就邁著腳步向前。瑪達達皺眉看著，卻也沒有阻止了。

  讓這孩子去看看也好，省得整天神經兮兮的，天不怕地不怕。

  懷著這樣的想法，瑪達達看薩菲羅斯也變得稍微順眼了一些。

  薩菲羅斯對現在的狀況也很滿意。

  本來他是要獨自面對牛頭人和巨龍的。現在好了，有了安吉拉、米拉和瑪達達的加入，事態得到了控制。

  而靈寶的歸屬也從外部爭奪，變成了內部矛盾。他只要從這三個傢伙手裡騙到手上就行了。

  考驗你愛的時候到了，米拉——薩菲羅斯心中已有了腹案。

  ……

  血腥漫天的戰場之中，牛頭人獨自屹立，他的身影高大雄健，卻也帶著日落西山的慘烈。渾身的鮮血似染料一樣將他染作血色皮膚。

  儘管這麼說，但這裡面可是一滴他自己的鮮血都沒有的，畢竟構成他的物質，是光子！

  再看那龍，此刻已無寸處安好，遍體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但最大的創處，是它的翅膀那裡！兩隻翅膀早就被撕扯掉了，只餘下流淌綠血的翅根觸目驚心。

  吸血鬼們業已退場了，只剩下黑甲軍團與人類魔法師陣營對峙著。

  牛頭人立在最高的塔頂，傲視場中。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名穿著黑甲只露出臉龐的老者，老者披掛著鎧甲大氅，像劍一樣筆直立在那裡。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漆黑的身軀邁出陰影，出現在場中，打破了現場的平衡，「行了，你們退下吧。現在是瑪達達時間！」

  魔法師們竟然真的聽他的話，紛紛有序退去。

  見狀，牛頭人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我？」瑪達達把手從劍柄放下，然後雙手環胸，四十五度角抬起下巴，一臉不屑地望著牛頭人，「路德維希，還記得你背上的傷嗎？」

  牛頭人的瞳孔肉眼可見的收縮，冷哼道：「是你……」

  「現在……」瑪達達停頓了下，正好用來思考台詞，「你的傷好了嗎？」

  「知道嗎？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卻……不成想，你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牛頭人沒有注意到，他的顫音早已把他出賣。他背著的手對著身邊落後半步的老者不停擺手，示意他趕緊逃跑。

  這同時也讓老者的瞳孔一陣收縮，忍不住喚道：「陛下……」

  牛頭人的操縱者，冥王路德維希陷入了沉默。

  他還依稀記得，當年他初入四階，自以為天下無敵，正要去找冥王復仇。卻在半路上遇到一個破衣跣足的怪人。

  那怪人背著個奇怪的樂器，似乎是某種弦樂器。由於他正意氣風發，隨口就命令道：「奏者，拉個凱旋之樂。」

  怪人笑著點頭答應了。但他拉的樂似乎和凱旋勝利無關，反而帶著某種故人已去，英雄遲暮之感。

  他當即就沉聲止樂，但止不住。那怪人越拉越興奮，甚至閉上了眼睛，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聽眾。

  若是當初他就這麼離開了，或許也沒接下來的事情了，找冥王報仇也能快個幾十年！

  路德維希嘆息著，當初的場景至今還歷歷在目。

  一招，在他偷襲怪人的時候，被其一招斬在背脊骨上！

  那樂器上的能量帶著至強不息的執著！

  至今，以他四階的力量，也沒有辦法消除它！

  就算他本體在此，或許也不敢真的輕攖其鋒。現在，這靈寶的回收恐怕步履維艱。也許直接放棄掉，用來給將士們拖延逃命的時間才是正途。

  只怕不一定有用，他苦笑著。

  揮手下達了命令：「你們也走吧。」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瑪達達，微低頭俯視著瑪達達，語氣隱隱帶著威脅，他淡淡說道：「當年的仇，只能我一個人來報！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插手我的戰鬥！」

  瑪達達就這樣看著黑甲軍團在老將的帶領下遠去，目光掃向牛頭人與巨龍。

  他隨手指向巨龍，只聽他深沉的嗓音忽然抬高：「路德維希，滾吧，我只要這條龍！」

  牛頭人詫異了一秒，他本來就準備放棄自己這件靈寶了，卻被對方如此蔑視。

  但……蔑視的好啊！他就喜歡這樣！

  就在他準備離場的當口，薩菲羅斯卻急了！

  他的任務要涼！

  這傢伙慫得也太快了吧！這就是你的本事嗎？瑪達達……

  原來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種事，只需要裝逼就可以了嗎？

  但現在的難題卻重新回到薩菲羅斯這邊了，一旦牛頭人離開，他的任務完成難度將呈指數級增長！

  必須得阻止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