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感激不盡

  「若是大老爺下一個要老夫修復的陣法還是這種程度，那麼也不必找老夫了，」昭遊的聲音很傲慢。

  南霽安朔倒是並不在意。

  有能力的人傲慢些也正常。

  「不知大師可能看看這個，」南霽安朔手中流光一閃，一個小小的玉佩出現。

  昭遊在看見這個玉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等的東西來了。

  「大師請看，」南霽安朔遞給昭遊。

  昭遊接過，故作沉思片刻，隨後道：「這個似乎已經破損地很嚴重了。」

  「否則也不會找大師了，」南霽安朔說道。

  「隻要大師能夠修好這個玉佩，在下自然會備上厚禮。」南霽安朔說道。

  「老夫需要一個晚上，」兜帽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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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看不見兜帽下面的臉，但是南霽安朔卻覺得自己在被一道極為淩厲的視線盯著。

  「大師放心，在下現在就給大師安排一處安靜的地方。」南霽安朔說完就離開了。

  隨後昭遊跟在南霽安朔的身後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院子裡很荒涼，附近也很安靜。

  「大師放心，這裡很安全，大師閉關期間，屆時在下會安排侍衛在暗處守衛。」南霽安朔說道。

  昭遊在心底冷笑，恐怕守衛是假，監視是真。

  南霽安朔還真是謹慎。

  「大老爺儘管放心。」

  話音一落，南霽安朔就看見無度突然從眼前消失，下一刻屋門被屋內一道黑影拂袖關閉。

  南霽安朔收了臉上的神色，看了片刻後離開，走到院子門口招來侍衛首領。

  「給我看著，誰都不能踏入院子一步。」

  「是。」

  「看著點，也別讓他離開了。」南霽安朔的聲音有些許陰森。

  侍衛首領微微不解，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了那扇門，隨後陡然出了一身冷汗，拱手道：「是。」

  南霽安朔最後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後離開了。

  ……

  屋內。

  昭遊掀開兜帽坐在桌邊，把玩著手中的玉佩。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沒想到這陣法已經碎成這樣了。

  還好現在這玉佩落在她的手裡了。

  而且的確不出所料，這陣法已經認了南霽安朔為主。

  若是陣法因為這樣毀壞，恐怕對南霽離也有不小的影響。

  昭遊收斂心神，隨手在屋內布下幾個陣法，以保安全。

  然後開始五心朝天坐在剛畫好的陣法上，玉佩懸在空中。

  昭遊閉目，全心全意解著玉佩裏的陣法。

  這陣法裡面有很多條紋路很是深奧複雜，而更多的紋路卻很簡單易解，應該是那布陣人抄襲了些許殘陣然後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這就好像是一個稚童手握四十米大刀一樣。

  一晚上悄然過去。

  侍衛數次向南霽安朔傳話，告訴對方屋內沒有任何動靜。

  第二日一早，就在侍衛首領打算再次吩咐去稟報南霽安朔時，屋門開了。

  神秘的黑衣兜帽人走了出來。

  明明上一秒還在屋內，下一秒就陡然出現在侍衛首領面前。

  侍衛首領出了一身冷汗，看著兜帽下仿若幻影一般濃稠的黑，他默默咽了咽口水，努力壓制自己想拔刀的衝動。

  「告訴南霽安朔，老夫做完了，」嘶啞的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入侍衛耳中，讓他有些靈台失守。

  「……是，」侍衛首領恭敬道，然後立刻厲聲喊著傳話侍衛，「快去通知老爺。」

  「閣下請隨我來，」隨後侍衛首領領著昭遊往南霽安朔的院子走。

  南霽安朔得到了消息，剛起身，就看見侍衛首領和兜帽人走了過來。

  「老爺，」侍衛行禮。

  南霽安朔可沒空理會侍衛。

  「大師成功了？」南霽安朔難掩面上喜色快步上前。

  一個玉佩從兜帽的袖子下扔到南霽安朔面前，他下意識接住，看見是那塊自己極其寶貝的玉佩就這麼被扔過來本來有些生氣。

  可是在意識到玉佩裏陣法居然完好時，臉上的驚喜徹底掩蓋不住，嘴角也止不住上揚。

  「來人，備厚禮，」南霽安朔請昭遊上座。

  看著南霽安朔的樣子，昭遊在兜帽下冷笑。

  南霽安涯接到消息的時候，知道無度給南霽安朔修好了陣法，南霽安朔高興不已，送了不少好東西，想要打好關係，而無度已經拿走備好的厚禮離開了。

  南霽安朔也閉關了。

  南霽安涯看著窗欞下落下的灰色鴿子。

  鴿子飛到南霽安涯面前自動變成一個機關鴿，而不再是毛茸茸的樣子。

  拿出裡面的紙條，看著裡面南霽安影的字跡，南霽安涯想了想，執筆寫下幾個字，然後將字條放入機關鴿的腹部。

  放飛機關鴿的瞬間，機關鴿立刻變為毛茸茸普通的小鴿子飛走了。

  看著鴿子離去的方向，南霽安涯負手而站。

  鹿死誰手，就看後天了。

  ……

  兩日後。

  管家來到南霽安朔閉關的屋門前恭敬喊道：「大老爺，家主有請。」

  屋內沒有任何聲音。

  管家微微皺眉，再次喊道：「大老爺，家主有請。」

  屋內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管家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就在管家要喊第三次的時候，屋門突然打開。

  一道身影走了出來，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管家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南霽安朔，下意識後退一步。

  「我知道了，帶路吧，」南霽安朔冷冷說道。

  他恐嚇完管家後就收斂了身上的氣勢，看著管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垃圾。

  奴才，也敢在他面前拿喬。

  感受到對方身上一如往常的氣息，管家再不敢放肆，「大老爺請隨奴才來。」

  南霽安朔先一步邁步。

  「二弟呢？」南霽安朔的聲音從管家前方傳來。

  「回大老爺，二爺那兒是下人去通稟的，」管家的聲音恭敬地從南霽安朔側後方傳來。

  管家一直落後南霽安朔半步。

  南霽安朔不再說話，二人很快來到了主院。

  而南霽安涯已經站在了那裡。

  南霽安涯看著走來的南霽安朔，對方身上的氣息似乎內斂平靜了很多。

  難道對方真的實力又提高了不成。

  可是怎麼可能呢。

  南霽安涯按下心中的思索，沖南霽安朔拱了拱手。

  南霽不措負手背對著二人站在一個青釉兇獸紋兩足方鼎面前。

  這個方鼎是上古傳下來的東西，傳說是用來祭祀鬼神溝通天地用的。

  「參見父親，」南霽安朔拱手道。

  南霽不措久久沒有開口。

  「參見……」突然，一道利器入體的聲音傳來。

  南霽安涯瞬間睜大眼。

  南霽安朔後知後覺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劇痛。

  他緩緩低頭看著穿過自己身體的利刃，隨後微微偏頭，看著身後沖他微笑的管家。

  「大老爺，奴才，得罪了。」管家唇角的微笑似乎永遠是一樣的弧度。

  南霽安朔卻是表情不變，一拂袖。

  管家被一股巨力狠狠拍飛，隨後撞到牆上摔到地上，脖子扭成不可能的弧度，眼中都是不敢置信，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不相信南霽安朔還有反手之力。

  而南霽安朔當著眾人的面，慢慢拔出體內的利刃。

  「大哥，」看著這一幕，南霽安涯都覺得自己有些替他疼。

  可是反觀生生拔出利刃的南霽安朔，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反而臉上帶著興奮，雙眼微微變紅。

  而傷口也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噹啷」一聲，利刃掉在地上。

  「父親，這是何意？」南霽安朔隨手扔掉匕首，慢條斯理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看著轉過身陰沉著臉的南霽不措笑著問道。

  笑容似有深意。

  此時已經發生了這種事，圖窮匕見，即使再遮掩也沒用了。

  南霽不措臉色陰沉地似乎可以滴下水來。

  「怎麼可能？」南霽不措冷冷說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南霽安朔冷笑道。

  他故意向南霽不措展示自己已經徹底癒合好的傷口。

  看著沒有一絲破損的皮膚，隻剩下衣服被劃破的洞，南霽安涯突然感覺到一股極為難忍的心悸。

  ……

  時間倒回去一些。

  昭遊拿了南霽安朔給的錢財和寶物出了京都，隨後改裝易容回了皇宮逸羽殿。

  甫一進入院子，就看見殷風玄一直坐在樹下的桌邊喝茶。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殷風玄下意識擡頭，唇邊掛著溫柔的笑意。

  「阿玄，」昭遊笑著走進去。

  「回來了，」殷風玄拉著昭遊坐，柔聲問她累不累。

  昭遊笑著搖頭。

  就坐在桌邊的花樓竹見狀一臉複雜，所以這二人是絲毫沒覺得旁邊還有別人不成。

  南霽離看著花樓竹的表情被逗得噗嗤一笑。

  今天天不錯，靛青被帝鶴還有天青子帶著出去聽戲了，聽說雲映寒這次又寫了新的話本子，瞬間就風靡了京都，很快就被改成了戲，幾乎場場爆滿。

  所以三人還沒回來。

  太妃又和朋友出去玩了，就住在殷風玄京都外的山莊上，那莊子沒人知道是殷風玄的，是以前殷風正賜給他的，周圍風景很好。

  原本殷風正想著殷風玄成婚後出宮可以在山莊住著陶冶情操，誰知道殷風玄還沒成年就去打仗了。

  莊子也就空下了。

  後來就太妃經常和朋友一起去玩。

  「咳咳，」花樓竹終於忍不住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

  「你生病了？」昭遊第一句話就讓花樓竹想掀桌。

  花樓竹：……

  「怎麼樣？辦的順利嗎？」花樓竹問道。

  昭遊微微一笑，「也不看看是誰出馬。」

  「小離，調動一下氣息，」隨後昭遊打了個響指。

  一股小型颶風瞬間從下到上包圍住南霽離。

  花樓竹見狀撤身。

  南霽離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包容，立刻閉目調息。

  不到片刻，辨靈術第九層的壁壘就搖搖欲墜，最後徹底粉碎。

  而南霽離再睜開眼，雙眼寒芒一閃，眼前的世界徹底清晰。

  甚至隻要他想，他可以自由看見數裏外的景象。

  而那擾人的迷霧徹底消失。

  殷風玄和花樓竹都感受到南霽離的氣息在逐節拔高。

  「小心，」昭遊突然喊道。

  隨後昭遊瞬間從原地消失，下一刻，一個手刀狠狠砍在南霽離的脖頸上。

  而南霽離居然在上一刻就從原地消失。

  昭遊微微一笑，身形迅猛，一個鞭腿。

  而南霽離依然躲了過去。

  數招過後，殷風玄和花樓竹就看見昭遊和南霽離的動作越來越快。

  「原來辨靈術練到最高等級可以看破對方出招，這不就是預言嗎？」花樓竹摸著下巴說道。

  「這才是辨靈術的可怕之處。」殷風玄點點頭似乎很是讚賞。

  「這麼說豈不是無敵了，」花樓竹抱著胳膊若有所思。

  殷風玄沒有說話，而是唇角微微上揚，似乎有些別的想法。

  花樓竹眉毛一挑，哦？

  就見正在和花樓竹過招的昭遊突然變招。

  南霽離剛一偏頭躲過昭遊的一招，心中一驚，發現這招居然是虛的。

  心下暗叫不好，下一刻就感受到腦後一道氣息死死鎖定了他。

  南霽離隻好收招站好。

  花樓竹臉上有些驚訝，又有些意料之中。

  「不愧是遊兒，」花樓竹說道。

  就見昭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南霽離身後，而她二指夾著的一朵花就抵在南霽離的脖子上。

  昭遊隨手將花碾碎。

  「不錯，」她毫不吝惜讚美之詞。

  不到幾年就可以練成辨靈術，「當初將這功法交給你果然是對的。」昭遊臉上都是欣慰。

  南霽離一掀衣擺半跪在地，「南霽離多謝師父。」

  昭遊微微一笑，接了這一禮，「小離，為師隻希望你記得，這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徒兒謹遵師命，」南霽離徹底跪在地上，向昭遊磕了三個頭。

  第一個頭感謝昭遊收自己為徒。

  第二個頭感謝昭遊教自己修煉。

  第三個頭感謝自己有了家人和朋友。

  「起來吧，」昭遊扶起南霽離。

  「收穫不小，」花樓竹和殷風玄走上前。

  四人再度圍坐桌旁。

  聽完昭遊說的，花樓竹點點頭，「這麼說你給了南霽安朔一個假的換運陣法。」

  「怎麼能說是假的呢？」昭遊喝了口茶，「我隻不過讓他吸取的運氣從小離變成南霽家主脈受過換運庇護的人罷了。」

  「拿走的，自然要拿回來。」

  昭遊冷冷一笑，放下茶杯，「而能不能活，就看他們拿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