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華裳

  「遊山玩水？」南霽離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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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他們也曾經二人一起游離過，經歷也很不錯。

  「不過這次或許隊伍會大些，」花樓竹摸著下巴思考。

  「師父或許也會去，」南霽離說道。

  「那必然還有風玄和小青子，」花樓竹笑著說道。

  「那不如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們就出去遊玩吧，」南霽離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可行。

  「真不錯，」花樓竹笑了笑。

  這時，一個人站在二人面前。

  南霽離抬起頭，站起身，「母親。」

  來者正是王氏。

  花樓竹繼續坐在一旁喝酒，也沒有想起來打招呼的意思。

  花樓竹長得美，坐姿隨意，手裡拿著一杯酒，透露著些許瀟灑，好像是哪個世家出來的小公子，即使現在看起來有些失禮，可是因為這人格魅力，也讓人下意識忽視了對方的失禮。

  「你來了，」王氏看起來很慈愛地點點頭。

  南霽離現在還沒有和王氏撕破臉，還沒有和整個南霽家徹底斷絕關係，所以南霽離在王氏看來還是很聽話的。

  「這位是？」王氏看了眼旁邊的花樓竹。

  其實她一個長輩這麼問不合適。

  可是花樓竹實在是長相過於驚人，王氏就多問了一嘴。

  「這位是我師父的朋友，」南霽離不想讓王氏接近花樓竹，於是就簡單介紹了一句。

  花樓竹這才起身，看向王氏微微一笑，一身風流盡顯。

  南霽離甚至聽見了周圍一些人的抽氣聲。

  南霽離：……

  「在下花樓竹，」花樓竹拱了拱手，唇角輕勾。

  一聽說是昭游的朋友，王氏倒是沒往南霽離心上人的方向想，而是覺得這人可以拉攏。

  「花公子看起來真是儀表堂堂，」王氏笑著說道。

  「不知道伯母找阿離什麼事，」花樓竹問道。

  王氏卻覺得有一絲古怪，對方這句話問的，就好像他才是南霽離最親近的人，而自己是個外人。

  但是花樓竹臉上一直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讓王氏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離兒可看見清漓了？」王氏問道。

  今日白清漓雖然是和王氏、南霽霜一起過來的，但是王氏先去拜會了幾位官家夫人，本以為白清漓和南霽霜在一起，但是剛才看見南霽霜在和幾個官家小姐玩投壺，身邊也沒有白清漓的身影，便以為對方來找南霽離了。

  南霽離搖搖頭，「並沒有看見。」

  王氏露出些許擔憂的神色，「這孩子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看王氏似乎很想讓南霽離接話去找白清漓，但是南霽離就是不搭茬。

  王氏也有些無奈了。

  花樓竹似乎感覺有些意思。

  「姨母，」這時一道聲音從王氏身後傳來。

  王氏回頭，就看見白清漓裊裊婷婷地站在不遠處。

  王氏臉上掛著笑容走過去，摸著白清漓的手似乎有些嗔怪，「你這孩子跑哪去了？」

  隨後拉著白清漓走到南霽離面前，拍拍她的手看著南霽離，笑容有些曖昧，「見過你表哥了嗎？」

  白清漓沖南霽離笑笑點頭。

  然後她說道：「姨母，我剛才看見長公主殿下在往這裡過來了。」

  「看來宴席要開始了，」花樓竹慢悠悠說道。

  隨著花樓竹的聲音響起，周圍的樂曲也隨之一變。

  王氏只好作罷，先和白清漓找位置坐著去了。

  不少人知道音樂一變就是宴席要開始了的表示，看向不遠處，就看見一個身穿宮裝的華貴女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浩浩蕩蕩一批人。

  而女子似乎還拉著另一個女子的手，二人有說有笑。

  ……

  時間倒回去一些。

  昭游和殷風玄在柳公公的帶領下來到了後花園，就看見一個女子坐在涼亭里喝茶，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不可言說的高貴。

  女子轉頭看向二人。

  柳公公行了個禮後站到一側。

  「參見皇姐。」殷風玄行禮，昭游跟著有模有樣也行禮。

  「嗯，」華裳似乎看見殷風玄很高興，伸手招呼二人過去。

  昭游乖乖跟在殷風玄身後走進涼亭。

  華裳認真看著昭游，越看越滿意，「你就是昭游？玄兒的師妹？」

  華裳的笑容中帶著曖昧，讓昭游突然有些羞澀。

  「正是，」昭游點點頭。

  華裳看著昭游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摸著昭游的手越看越滿意。

  隨後一揮手頭也沒回地吩咐道：「去我的內庫把那個嵐芳玉簪拿過來。」

  柳公公行禮然後離去。

  華裳讓二人坐下。

  「今年多大了？」華裳看著昭游笑眯眯問道。

  身上一點也沒有長公主的架子。

  本來昭游也挺喜歡華裳的，但是這第一句話就讓她有些難以回答。

  昭游張張嘴，有些啞音了，然後又張張嘴，本想向殷風玄求救。

  餘光看見殷風玄唇邊帶笑正在給幾人倒茶。

  昭游無奈，只好笑了笑，看著華裳：「比阿玄大。」

  「大好，」華裳笑著點頭，「女大三抱金磚。」

  昭游伸出手比了個手勢，「比三大。」

  「那也好，比玄兒大，多管管他。」

  說到這裡，華裳看了眼給她倒茶的殷風玄，似乎很想瞪他一眼，「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小時候有多淘氣，簡直是撒手沒。」

  「我和夫君帶著他出去玩，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把我夫君嚇得夠嗆。」華裳現在想想還在感慨。

  殷風玄握拳在唇邊輕咳。

  怎麼感覺這個形容詞那麼像某個動物。

  昭游忍笑。

  華裳看見殷風玄似乎讓自己別講這個了，她更要說了。

  拉著昭遊說道：「別看他現在這麼一副正正經經的樣子。小時候自從陛下登基，再也沒人能管住他了，簡直是上天入地。小時候有段時間陛下給他找師父，一個月換一個。」

  「還有一次偷跑出去玩，一直不回來，把所有人都快嚇死了，陛下都把蛛組蠍組發動出去找他。最後你猜怎麼著？」

  昭游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就見華裳又瞪了眼殷風玄，「這孩子在一棵大樹上睡著了，因為玩累了。」

  昭游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殷風玄不好意思地喝了口茶。

  昭游看向殷風玄——沒想到阿玄還有那麼調皮活潑的時候。

  殷風玄也有些不好意思——小時候年紀小不懂事。

  看著二人含情脈脈對視，華裳一臉慈母笑。

  看來玄兒是真的動心了。

  之前聽陛下說玄兒動心了，華裳還有些半信半疑。

  殷風玄平日裡雖然冷漠寡言，和小時候很不一樣。

  但是華裳等人卻很了解殷風玄，實則眼高於頂很是高傲。

  很少有能治住殷風玄的存在。

  但是現在看看昭游，華裳暗自點頭。

  被這樣的治住，難怪玄兒甘之如飴了。

  殷風玄拿了塊糕點遞給昭游，「皇姐這裡的糕點很好吃，和別的地方的味道不一樣。」

  昭游接過嘗了一口，點點頭，的確好吃。

  二人對視著笑。

  「皇姐，姐夫呢？」殷風玄看向華裳問道。

  往日裡二人一向形影不離。

  「你姐夫和你四哥一起去了青州，過幾日回來。」華裳說道。

  殷風玄點點頭，原來如此。

  這時柳公公回來了，手裡端著個盤子。

  盤子上放著一枚古樸的髮簪。

  這髮簪很漂亮，技巧工藝都很驚人。

  華裳將髮簪輕輕插在昭游的頭上，越看越喜歡，「喜不喜歡這髮簪？」

  「多謝長公主厚愛，」昭游笑著說道。

  「嗯，」華裳點點頭，湊近笑著說道：「那就叫聲『皇姐』來聽聽。」

  「皇姐，」昭游大方地叫道。

  華裳笑得合不攏嘴。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

  這時柳公公上前提醒，「公主，時辰差不多了。」

  「宴席要開始了，隨我入宴吧。」華裳說道。

  「嗯。」昭游點頭。

  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華裳親昵地拉著昭游的手前往花園，殷風玄落後二人半步，身後浩浩蕩蕩一堆人。

  這就是長公主的排場。

  花園裡的人都在給華裳行禮。

  華裳走到主座坐下。

  昭游和殷風玄也坐到他們的位置上。

  柳公公高聲道：「平身。」

  「謝長公主殿下。」眾人起身各坐各位。

  「明兒這次倒是乖，來得這麼早，」華裳看向下面一側的殷明笑著打趣。

  殷明本來正在和昭游還有殷風玄揮手，聽見華裳說話，笑著看過去。

  「這次可是皇姑姑的四季宴，明兒怎麼可能不來，」殷明拱手說道。

  「哦？真是為了本宮的四季宴，還是有些別的目的呢？」華裳掃了眼下面世家小姐所坐的地方那一道粉白色身影。

  殷明笑容不減，直接大方說道：「什麼都瞞不過皇姑姑的眼睛。」

  華裳聞言笑出聲。

  剛才華裳看向花千雪的視線被不少人察覺。

  有些人早就接到消息，知道陛下有意給殷明和花千雪賜婚，現在看來這消息是真的了。

  也有不少人心生妒忌。

  花千雪卻是一副巋然不動的樣子，看起來很淡定。

  昭游見狀暗中點頭，這才是太子妃最合適的人選。

  「這位想必就是六弟的兒子殷遷了吧。」華裳看向殷明左手邊的一個錦衣少年。

  少年正是那殷遷。

  他本來看見昭游和殷風玄前來，就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之前他故意在公共場合表示地很無腦，也表現了自己對昭游的想法，但是最後殷風玄卻給了他不小的教訓，讓他現在想裝都不敢裝了。

  不過此時既然是華裳開口，他只能硬著頭皮站起身，一副謙遜有禮的模樣，「殷遷參見皇姑姑。」

  「嗯，自你出生這還是本宮第一次見你，看來六弟將你養的不錯。」華裳點點頭笑著說道。

  但是此時這個笑意卻有些生疏。

  「多謝皇姑姑誇獎。」殷遷微微一笑。

  華裳點點頭。

  殷遷坐下了。

  「今日是四年一度的四季宴，再多的規矩本宮也不多說了。今年會分別選出代表春季的『桃花仙子』，代表夏季的『荷花仙子』，代表秋季的『菊花仙子』，還有代表冬天的梅花仙子。」

  「而這桃花仙子代表的是琴藝，荷花仙子代表的是舞藝，菊花仙子代表的是書法，而那梅花仙子代表的是棋藝。」

  華裳微一揮手，便有宮女端著一個托盤上前，上面放著一個根金簪。

  「若是今日哪位小姐奪得的頭銜多，那這金簪就贈與這位小姐。」

  昭游明顯感覺，一些世家女子因為這金簪的出現而變得激動起來。

  昭游有些不解，殷風玄低頭在她耳邊解釋道：「這金簪是前朝留下的真正的寶貝，皇家贈與，一則可以保證家族裡的地位，二則可以護身。」

  昭游點點頭，原來如此。

  「殷明今日來是為了花千雪花姑娘？」昭游低聲問道。

  殷風玄點頭，「皇兄的確有意給二人賜婚。」

  昭游點頭，而且看起來殷明和花千雪之間也是郎有情，妾有意。

  不過似乎盯著太子妃位置的女子不少。

  昭游眯了眯眼，但是看著花千雪那副養神的樣子，她暗自點頭，真是不錯。

  「皇兄和皇姐也對花千雪很滿意，」殷風玄低聲說道。

  華裳看了眼正在低聲說小話的二人微微無奈，隨後示意柳公公高聲說一遍規則。

  雖然世家小姐們來參加之前已經熟知了規則，但是此時柳公公說，不少人還是支起耳朵再次認真聽著。

  昭游和不遠處的花樓竹相互眨眨眼算作打招呼。

  花樓竹沖她偏偏頭，示意她看一邊。

  昭游看過去，就看見了和王氏坐在一起的白清漓。

  昭游眨眨眼——什麼意思。

  花樓竹用眼睛表達了半天，奈何二人雖然是好友，但是默契也沒到這地步。

  於是花樓竹無奈，手一握，隨手掐了個決，一個傀儡出現在昭游身邊。

  將剛才白清漓來找南霽離還有說了的話等事情說了。

  昭游聞言一挑眉，和殷風玄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姑娘還挺有個性的。

  隨後又聽見了花樓竹說的關於遊山玩水的事情。

  這件事一說，昭游陷入沉思。

  不得不說，她心動了。

  最近在京都待得太好了，她感覺皮都快鬆了。

  出去玩玩也不錯。

  但是最近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