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丈妄鬼

  幾人晚上陪帝鶴和天青子聊天喝酒，昭游不喝酒，早早就回去休息了。

  半夜的時候，昭游又醒了一次，聽見外面還有說話的聲音有些無奈。

  這酒未免喝得太久了。

  

  過了沒一會兒，她這回籠覺還沒睡著，房門就被推開了。

  屋內沒有點燈，今日的月亮被雲層遮擋，屋子裡暗暗的。

  但是昭游一睜眼，就看清了那抹熟悉的身形。

  「阿玄。」昭游坐起身揉揉眼睛。

  然後就被殷風玄抱了個滿懷。

  「阿玄，怎麼了？」昭游拍拍殷風玄的肩膀，聞到了他滿身的酒氣。

  「是不是吵醒你了。」殷風玄小聲問道。

  聽見這聲音透著幾分清明，「阿玄你沒醉嗎？」

  「沒有，我和皇兄都很能喝酒，」殷風玄搖搖頭。

  「阿玄，洗漱睡覺吧，」昭游拍拍他。

  「嗯，你先睡。」

  「你快點。」

  ……

  第二日早上，殷風玄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太陽穴有些不舒服。

  本想抱著昭游再睡一覺，結果就發現昭游早就沒影了。

  殷風玄坐起，揉揉太陽穴。

  門被推開，昭游端著吃食走進來。

  端著一碗湯走過來，遞到殷風玄嘴邊，「喝了。」

  殷風玄乖乖拿過喝下。

  昭游坐下，微微一笑，接過空碗就親了上去，然後鬆開殷風玄，「阿玄好乖啊。」

  「游兒，你……」殷風玄還有些面熱。

  今天昭游有些主動。

  然後就見昭游捏捏他的臉，「皇上找你呢，別睡了，吃點東西吧。」

  「好，」殷風玄洗漱後坐在桌邊。

  昭游托著下巴坐在對面。

  「阿玄，你最近好忙啊，」昭遊說道。

  然後嘴邊被遞過來一個小包子。

  昭游雖然吃過了，但是這都餵到嘴邊了，自然一張口就吃下去了。

  「嗯，最近官員述職、使臣談合作等等事情很多。」殷風玄點點頭。

  「游兒今天要幹什麼？陪小離去見南霽家的人？」殷風玄問道。

  昭游點頭，「阿玄，你可不可以幫我去查一件事啊。」

  殷風玄輕笑一聲，「我的游兒大人，您直接吩咐就是了。」

  昭游見狀噗嗤一樂，然後在殷風玄耳邊說了兩句。

  殷風玄有些詫異，隨後想明白了，點點頭，「你放心，我即刻讓暗衛們去查。」

  「嗯，阿玄真好。」昭游笑得很甜。

  吃過飯，殷風玄很快就帶著葉瀾就走了。

  昭游等人坐在桌邊看靛青練武。

  帝鶴和天青子也是陸續從院子外走進來。

  「外公、前輩。」幾個晚輩乖巧站起來行禮。

  「嗯，玄小子呢？」帝鶴揉揉昭游的頭問道。

  昭游早就吩咐暗衛去拿解酒湯。

  「皇上把阿玄叫走了，外公，你以後少喝酒吧，會不舒服的，」昭游把解酒湯遞給帝鶴。

  天青子坐在一邊看著有些羨慕，再回想殷風玄那臭小子就想磨牙打一頓。

  然後面前出現一碗解酒湯，順著端著碗的手看上去，就見昭游笑著說道：「前輩也喝。」

  天青子笑著接過來。

  嗯，湯不錯。

  起碼殷風玄那臭小子眼光不錯。

  「外公，今天我和小竹小離他們出去，你們今天幹什麼？」昭游問道。

  「前幾日我們在仙市買了副棋，玩法很奇特，我們打算試試，」帝鶴說道。

  「你們做什麼去？」天青子問道。

  這個時候靛青也練完功了，跑過來喝水，然後絮絮叨叨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昭游和花樓竹對視一眼點點頭，不錯，孩子長大了，以後可以說書去掙錢了。

  「哦？」天青子聞言放下手中茶杯微微皺眉。

  然後他看向南霽離，「小子，手腕給我。」

  南霽離乖乖把手腕伸過去。

  天青子按住片刻後鬆開，有些驚奇，「還真是。」

  「真是什麼？你在這說話倒是說全啊，」帝鶴吐槽他。

  「你這什麼意思，我這不是還在想嗎？」天青子回懟。

  於是昭游等人就看見二人立刻吵起來了。

  不過幾人都很淡定。之前就聽說二人是好友，經常吵架那種。

  就在這架要吵不完的時候，昭游拉拉帝鶴的胳膊。

  「前輩，可是有什麼線索？」

  「這個嘛，劫線啊，」天青子看著帝鶴來了一句。

  「劫線，什麼劫線，劫……」帝鶴突然身子一頓。

  然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劫線？」

  「那不是已經死去的丈妄鬼的武器嗎？」帝鶴蹙眉說道。

  「丈妄鬼？外公，這個丈妄鬼是誰啊？」昭游問道。

  帝鶴和天青子對視一眼，「嗯」了一聲。

  要給小的們講故事，感覺會很累。

  昭游危險地眯了眯眼，「我不管，我就要外公講給我聽。」

  帝鶴看著撒嬌的昭游突然思緒有些飄遠。

  小的時候，昭游終於願意來到外面生活，整個人依然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為了讓昭游更好地融入靈族，再加上那時候昭游的年紀看起來很小。

  帝鶴就讓昭游喚自己「外公」。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變得越來越開朗，帝鶴笑著揉揉昭游的頭，真好。

  「哎，欠你的，那我就說好了，」帝鶴無奈。

  南霽離給帝鶴倒茶。

  「那丈妄鬼聽說以前是個砍柴的，或者山里打獵的，但是他自己對外說的是自己是地府判官投胎轉世。」

  昭游撇嘴，扯淡。

  帝鶴眨眨眼，打岔，還聽不聽。

  昭游立刻點頭，笑著給他捏肩膀。

  「嗯，那個丈妄鬼後來在一處古墓里學到了修煉之法。後來他還煉製了一種極為特別的法器，那就是劫線，可以掠奪一個人的運道加到另一個人身上。聽說那劫線要是大成，甚至可以瞬間吸收一個人的運道，不用再有別的儀式。」

  「那段時間他殺了不少人，我和老鬼正好在那附近，本想找他，沒想到他主動找上了我們。」帝鶴喝了口茶接著說道。

  「哼，」說到這裡，天青子在旁邊「哼」了一聲。

  幾人看過去，就見天青子很是不滿來了一句，「那丈妄鬼真是沒眼光，居然說這個老鬼運氣比我好很多倍，要奪了老鬼運氣。」

  帝鶴一挑眉，沖昭游眨眨眼。

  看見沒，小氣鬼。

  「你說什麼？」天青子立刻看過來。

  「我都沒張嘴，」帝鶴攤攤手。

  天青子：……

  「然後呢然後呢？」靛青有些著急問道。

  為什麼感覺這兩位年紀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然後那個丈妄鬼就撞上來了啊，我就把他殺了，」帝鶴攤攤手。

  「沒了？」靛青聲音瞬間拔高。

  「對啊，沒了，」帝鶴和天青子點點頭。

  昭游扶額。

  這倆老頭到底會不會講故事。

  「前輩，那劫線？」花樓竹提了個關鍵詞。

  「那個丈妄鬼的法器很特別，是一根灰銀色的線，可以刺破空間。」天青子說道。

  「我當時一劍就把那劫線斬斷了，但是話說……」帝鶴摸摸下巴。

  天青子看了看他。

  然後倆老頭擱那沉思。

  「怎麼了啊外公，」昭游問道。

  「那劫線被斬斷後，丈妄鬼又和我過了幾招才死的。後來死了之後，我似乎沒有在附近看見劫線。」帝鶴說道。

  「會不會被人拿走了？」靛青問道。

  「有可能，」帝鶴攤攤手。他那時候去那附近也是為了別的事情。

  丈妄鬼是自己找上帝鶴的。所以帝鶴對丈妄鬼並沒有多注意，殺了之後就走了。

  「外公，你殺丈妄鬼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昭游問道。

  「三十多年前？五十多年前？」帝鶴不確定地看看天青子。

  天青子默默喝茶，當做沒看見對方詢問的眼神。

  靛青震驚張嘴，「族長爺爺，三十多年和五十多年差距很大的。」

  南霽離揉揉靛青的頭。

  花樓竹若有所思，看向昭游，「會不會他有個徒弟。」

  昭游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當初奪了南霽離運道的肯定不是丈妄鬼，畢竟南霽離才多大。

  但是徒弟就有可能了。

  無論是真正的拜師，還是偷學。

  「外公，你去過芒州瀾旭城嗎？城外有個香火很旺的妄丈寺你知不知道？」昭游問道。

  「沒有，」帝鶴當初是在距離芒州千里之遠的兗州殺得丈妄鬼。還真不知道芒州的事情。

  帝鶴和天青子見事情說得差不多了就走了。他們今日打算去御花園下棋。

  院子內剩下沉思的幾人。

  「阿玄說過，妄丈寺存在時間不長，會不會也是徒弟建造的。」昭游問道。

  「當初給阿離換運的人手段高超，這段時間死的那些人手法一般。會不會徒弟也有了徒弟。」花樓竹抬頭說道。

  幾人點頭，還真有可能。

  「現在想找到徒弟一恐怕只能從南霽家下手了。至於徒弟二，就得看林寒那邊了。」花樓竹接著說道。

  「徒弟一？徒弟二？」靛青歪歪頭。

  「徒弟一就是當初拿走丈妄鬼劫線還建廟，以及給小離換運那個，而徒弟二是最近這些年殺了很多人那個。」昭游揉揉靛青的頭解釋道。

  靛青點頭，原來如此。

  「那我們現在去酒樓吧。」南霽離說道。

  「對啊，今天要去見南霽家的人，」昭游反應過來。

  剛才滿腦子都是丈妄鬼和妄丈寺。

  幾人紛紛起身前往約定好的酒樓。

  南霽家給南霽離送拜帖，自然不可能入宮來見南霽離。

  南霽離不想去南霽家，所以折中找了處酒樓，四海居。

  昭游等人也算常客了，小二一看見幾人立刻迎上來。

  「姑娘，今日吃什麼？」小二笑容滿面。

  昭游等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和南霽離一起見南霽家人，所以讓小二安排了隔壁雅間。

  進入雅間，靛青剛坐下，就看見花樓竹拿出一個圓筒，放在牆上，然後把耳朵貼上去。

  小二端著菜進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手一抖。

  昭游無奈，沖小二對著花樓竹指指腦子，意思是腦子有問題。

  小二一臉同情看向昭游點點頭，姑娘好不容易。

  然後離開了。

  靛青看見這一幕嘴角抽搐。

  他們來早了，菜都上齊了，還沒到南霽家約定好的時間。

  昭游實在看不下去花樓竹那詭異的竊聽姿勢。

  拉著他坐回來。

  花樓竹還有些不解。

  就見昭游手指沾了沾茶水隨後一彈空中，空中立刻出現一層水霧，而水霧裡正是南霽離那屋的情況。

  「我剛才讓小離提前帶了個水鏡，」昭遊說道。

  「昭姐姐，你好厲害啊，」靛青捧著臉一臉崇拜。

  「那當然啦，」昭游捏捏靛青的鼻子。

  花樓竹看著坐在桌邊沉默不動的南霽離也慢慢平靜下來。

  他可是那個即使眼盲也聞名京都的世家公子，不會被欺負的。

  但是要是他被人欺負，自己一定替他教訓回來。

  「好了，先別多想了，吃飯，」昭游拍拍花樓竹的肩膀。

  「不知道這次會來什麼人，」靛青嘴裡嚼著菜看著水幕嘆氣。

  「南霽安朔這些年沒把小離當回事，今日自持身份肯定不會來。」昭遊說道。

  靛青看向昭游。

  「而王氏向來聽南霽安朔的命令，若是想攀上我和阿玄，自然要拿住小離，所以，婚約和南霽家下一任家主之位的大餅就是他們認為最好的籌碼。」

  昭游看向花樓竹笑了笑。

  花樓竹也猜到了，倒是沒什麼表情變化。

  「啊，那這麼說那個姓白的姐姐也會來？」靛青說道。

  「嗯，我記得好像叫白清漓。」昭游點頭。

  「之前她和南霽霜走的那麼近，就見過離哥哥幾次就要嫁給離哥哥嗎？怎麼感覺這麼草率呢？」靛青搖搖頭。

  「你之前也見過南霽軒了，你覺得他和小離比之如何？」昭游問道。

  「天之驕子和普通人，」靛青說道。

  昭游點頭，「沒錯，誰都喜歡天之驕子啊。」

  然後瞥了眼花樓竹。

  花樓竹回看過去喝了口酒，不知道昭游要說什麼。

  「你也是天之驕子，」昭游突然開口。

  花樓竹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不過這麼一鬧，花樓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別擔心了，先吃飯吧。」昭遊說道。

  「嗯，」花樓竹點點頭。

  「我倒要看看他們今日要說些什麼。」花樓竹冷哼一聲。

  「別擔心，有我們在，還能讓小離被人欺負不成。」昭游笑了笑看著水幕中被推開的門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