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瘋狂

  「你什麼時候和我回去？」花樓竹直接看向月夢燈。

  喜歡個男的也就算了，還是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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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樓竹覺得自己現在還能心平氣和不錯了。

  「二師兄，我暫時先不回去了，」月夢燈說道。

  花樓竹睜大眼，看無生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紅顏禍水。

  無生：……

  「所以你打算以後留在南古城？」花樓竹問道。

  「等我處理完秦家的事情，我會辭去秦家家主之位，和燈兒雲遊四海。」無生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意思是到時候你連個小家族的族長都不是，」花樓竹蹙眉。

  「二師兄，」月夢燈拽拽花樓竹的袖子。

  花樓竹拍拍月夢燈的手以作安撫，「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無生大師可以指教一二。」

  「我雖然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但是我並沒有出家，」無生點了點頭。

  「全兒和蕊兒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花樓竹直白問道。

  當初他救了全兒蕊兒，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秦家導致的二人的逃亡命運。之前還以為秦家家主會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可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小師妹的心上人。

  花樓竹既希望月夢燈的眼光沒錯，多年的期待沒錯，也希望對方能給個合理的解釋。

  誰知道無生卻蹙眉不解，「全兒和蕊兒是誰？」

  南霽離見花樓竹要炸，拍了拍他的胳膊，把一路上全兒蕊兒的事情說了。

  「聖女？」無生臉上困惑的表情更大了，他和月夢燈對視一眼。

  「據我所知，秦家聖女一職早在五十年前就取消了。」無生說道，「所以我的確不知道什麼全兒蕊兒。至於秦賽夫婦的孩子……」

  無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們的孩子也被他們殺死了。」

  「這件事也是我親眼所見，」月夢燈補充道。

  「秦賽夫婦將自己的孩子殺死了？」昭游在旁邊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插了句嘴。

  「他們自裁的時候將孩子也殺了，」無生說道。

  那時候他揭開了秦賽夫婦二人和前家主謀害他父母的事情。

  秦賽夫婦心思毒辣狠毒，不認為自己的孩子會在無生帶領下的秦家過得好，直接就殺死了兩個孩子後又自殺了。

  「可是蕊兒身上的力量的確是秦家的祝由之力，」昭游蹙眉思考，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還有二人之前遭遇的暗殺呢？」殷風玄說道。

  後來他曾經去查過這件事，只能查出是有人花了大價錢去追殺全兒蕊兒，但是幕後之人是誰卻沒有什麼線索。

  無生想了想，似乎有了些結論，「不如帶在下先去看一看這兩個孩子再做定論。」

  花樓竹和昭游對視一眼，然後起身帶人回去。

  昭游等人覺得這件事不是個小事也跟著回去了。

  昭時晃晃悠悠跟在身後。

  昭游見對方走得慢，蹙眉，「走快點。」

  昭時摸摸鼻子，快速走上前，和昭游並肩。

  回了客棧。

  葉瀾迎出來，一眼看見了和昭游一起走的昭時，對方的相貌和昭游有幾處相近之處，但是面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變化。

  「葉瀾，全兒蕊兒呢？」

  「已經睡下了。」

  花樓竹帶著無生等人入了房間。

  無生和月夢燈走到床邊，就看見了呼呼大睡的全兒和蕊兒。

  無生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沒有亮著的燈，右手指尖拂過燈尖，立刻被劃出了血，血沒有滴落，而是凝結成一條血線。

  隨後無生口中念念有詞，就見血線慢慢變長，直到纏住熟睡的蕊兒的手腕。

  隨後無生反手收了燈，血線消失。

  無生揮揮手，示意出去再說。

  走到另一處屋子。

  無生說道：「這個女孩的確是秦家的血脈，而且看起來天賦不低。但是這男孩卻不是秦家人。而且他們二人也並不是秦賽的孩子。」

  之前他聽說了全兒蕊兒的事情，的確想過，或許秦賽夫婦殺死的孩子只是假死。

  可事實上全兒蕊兒的確不是秦賽的孩子。

  「而且看起來，蕊兒應該是秦家支脈的孩子才是。」無生左手輕輕一捻，剛才纏住蕊兒手腕的血線出現，眾人就見紅色的血線上隱隱有一絲異色。

  「你可有什麼想法？」殷風玄問道。

  「或許和我調查的秦家之事有關，」無生說道。

  「可能一說？」

  「自然，」無生微微一笑，「秦家的家主之位雖然必須是主家之人，但是，其子必須是這一輩里天賦最高的存在。不過幾百年裡，也會有支脈存在天賦傲人的後輩。」

  「因此秦家以前出現過主脈搶了支脈孩子的事情發生。」無生說道。

  「蕊兒天賦不低，被抱走成為主脈的孩子很有可能發生。但是為什麼他們二人會被暗殺？」昭游蹙眉。

  「還請諸位給我三天時間，三日後就是我秦家這一輩進行天賦測定的日子，到時候在下自然能給諸位答案。」無生聰明絕頂，看來已經有了答案。

  「好，」花樓竹點頭。

  最後花樓竹和南霽離跟著無生還有月夢燈以及全兒蕊兒暗中前往南古城秦家。

  南霽離沒想到自己也去。

  而殷風玄、昭游、靛青、昭時、葉瀾留在方鄴城。

  雲長月因為昭游的原因很想留在方鄴城，再加上和大周朝合作的事情還需要和殷風玄詳談，所以也留在了方鄴城。

  全兒和蕊兒離開的時候很不舍。

  「昭姐姐，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去？」蕊兒眨著大眼睛，淚珠搖搖欲墜。

  「姐姐在這裡還有事情要做，別擔心，等事情辦完了，姐姐就去看你。」昭游捏了捏蕊兒的臉。

  然後送孩子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從視線中消失。

  ……

  月上中天。

  殷風玄、葉瀾和雲長月細商合作之事。

  靛青因為白天練功太累，早就睡著了。

  昭游坐在院子裡喝酒。

  昭時慢悠悠提著糕點走進來。

  他把糕點坐在一邊，「嘗嘗，味道怎麼樣？」

  昭游拿起一塊，眼中閃過一抹懷念，然後放進嘴裡，「很好吃。」

  昭時一挑眉，「還有呢？」

  「很像。」

  和師父做的味道很像很像。

  昭時聽聞笑了起來。

  「你打算怎麼塑肉身？」昭游問道。

  「我不塑肉身，之前逗你玩呢，」昭時拿起昭游旁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笑著說道。

  「你什麼意思？」昭游蹙眉。

  昭時沒有接這句話，而是抬頭望向昭游，一臉認真，「當年我把你壓在崑崙山下，你可恨我。」

  「不恨。」昭游坦白道。

  「對不起。」昭時還是說道。

  「不用，換做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昭游直起身子，蹙眉道：「只是我不懂，為什麼你會被壓在……」

  「是我自己乾的，」昭時笑著說道。

  「為什麼？」昭游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昭時一口喝下酒，點點頭，「美酒啊。」

  隨後他手一翻，手心靜靜躺著一塊石頭。

  「這是什麼？」昭游拿起來好奇地翻看。

  隨後身子一僵，「迴轉石。」

  說出這句話時，昭游只覺得嗓子好像一瞬間被人掐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她什麼都懂了。

  「你融了自己的肉身，得了這迴轉石，是為了……」昭游慢慢抬頭，看著對方自飲自斟笑得開心的昭時，臉色一片蒼白。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昭時笑著舉舉酒杯。

  屋內的殷風玄就聽見院內突然傳來一聲酒罈摔碎的聲音，他和雲長月瞬間打開門。

  就看見昭游一拳將昭時打飛，昭時的身體狠狠撞到樹上摔了下來。

  「你是不是瘋了？」昭游握緊了拳頭怒喊道。

  昭時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期間好幾次因為體力不支只能扶著樹才能站直，他隨意抹了抹唇邊的鮮血。

  可是他依然笑著抬頭，「我沒瘋，師姐。」

  這聲「師姐」讓昭游的記憶瞬間回到了許久以前。

  「你是不是瘋了，」看著那雙和自己對視的雙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昭游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若是失敗，你會徹底灰飛煙滅的你不知道嗎？」昭游捏著拳頭罵道。

  「我不怕，師姐，我只想再見到師父，」昭時走上前幾步，腳步有些踉蹌。

  「我看你真是瘋了。」

  殷風玄震驚地發現昭游居然哭了。

  「師姐，你也很想他吧，」昭時笑著走到昭游面前，屈指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所以讓我去試試吧，」昭時笑著說道。

  「輪迴早已經崩塌，你不會不知道，」昭游看著他，臉上的淚珠止不住地掉下。

  「我知道，可是師父說過，天地之間自有一線生機。」昭時收起了平時的不著調，極度認真說道。

  看著對方的樣子，昭游好似有一瞬間看見了師父。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殷風玄、雲長月站在門口，不敢上去打攪。

  昭時慢慢伸手將流淚的昭游抱在懷裡，「師姐，求求你，幫幫我，我只能靠你了。」

  「可是你會死，」昭游閉著眼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昭時的聲音很溫和，但是其中充滿力量。

  一如當年二人的師父，溫潤如玉，卻有無上之力。

  「好，我幫你，」昭遊說道。

  昭時微微一笑，隨後身子脫力倒了下去。

  昭游一把抱住他，將他抱起帶回了屋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看著神魂力量消耗過大的昭時，漆黑的屋子裡，昭游靜靜站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沒有說話。

  最後她突然輕輕笑了，還有些無奈搖搖頭，「師姐幫你。」

  說完昭游給昭時掖好被子轉身離開。

  殷風玄正站在院子內。

  雲長月和葉瀾早已經離開。

  「游兒，」殷風玄迎上來，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昭游抱住殷風玄，終於忍不住哭出聲。

  殷風玄緊緊抱著昭游，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安撫。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感受到了昭游身上的絕望和悲傷。

  「阿玄，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過了會兒，昭游輕輕鬆開殷風玄說道。

  「需要我陪著嗎？」殷風玄輕輕擦去昭游臉上的淚珠。

  「不用了，」昭游搖頭。

  殷風玄知道昭游的性子，說一不二。於是點頭，「好。」

  「也不要暗中跟上來，這次的事情很重要，我不能讓任何其他人牽涉入這次的因果。」

  「好，」殷風玄鄭重點頭。

  「在我離開之前，阿玄能不能幫我找一些東西，」昭游看著殷風玄的雙眼。

  「好，」殷風玄輕輕親了昭游的額頭一下。

  昭游將自己要的東西寫在紙上，殷風玄當即下去安排。

  等殷風玄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昭游坐在床上正在靜靜看書。

  「東西最快明日就可以到，」殷風玄走上前將昭游抱在懷裡親了親。

  昭遊動了動，以讓自己可以躺地更舒服些，「阿玄有沒有看過這本書？」

  殷風玄掃了眼，「嗯，看過，我記得這好像是雲映寒寫的前三本里的一本。」

  裡面寫了百年前的那場天地浩劫。那時候因為這本書寫的非常地精彩，所以京都里幾乎人手一本。

  「我師父就死在這場浩劫里，」昭游靜靜說道。

  殷風玄親了親昭游的發旋，「昭時想復活師父？」

  「不，」昭游搖搖頭，隨後低聲說道：「他想逆轉時空，回到曾經。」

  殷風玄一愣，他沒想到昭時居然想做這麼逆天之事。

  這件事可謂真正的逆天。

  「他會成功的，」昭遊說道。

  「因為有我。」

  昭游這句話一出，殷風玄身子一僵，立刻著急道：「游兒，你……」

  殷風玄還沒說完，就被昭游堵住嘴，「好啦，別多想，我可不是去送死的。只是，想明白了當年的事情而已。」

  「昭時將自己的肉身融了，煉製出了迴轉石，可是他現在力量所剩無幾，不然也不會藉助那鬼逃出來。」

  「所以他需要我的力量。」昭遊說道。

  她徹底轉身坐在殷風玄身上，「阿玄，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的。」

  殷風玄握住昭游的手輕輕親了一口，「你保證。」

  「我保證。」

  隨後昭游摟住殷風玄的脖子吻了下去。

  床帳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