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接力者

  「老羅還是不太適合做理論，所以我打算把他發配去做應用，這輩子就去跟死磕材料了，所以他現在負責的整個項目組最好是搬到青嶺那裡，跟我們的對撞機項目合併一下，還能省不少錢，很多大型設備正好兩邊一起用。」

  「老羅是誰？」

  「老羅你都不知道？柳哥，現在老羅可是實驗室里風頭最近的科學家，你這個科學修養道德總指揮是不是有點不太稱職？」

  「我……」

  「總之這個事你得立刻迅速趕緊的去反應，這是我們需要的儀器跟設備，我已經讓三月查過了，其中百分之六十的設備國內的技術足夠了，而且都有現貨，直接買就行。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設備咱們的大型科研實驗室本來就有，只需要拆卸運送就夠了，還有幾台設備需要訂購，這個交給我，我能想辦法買進來。總之，這是大事！」

  「不是，寧為，老羅這個項目很重要？」

  寧為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

  「非常非常非常重要！這麼跟你說吧，咱們就不說那些遠的了，什麼月球採礦，火星建城，如果我們能以最快時間讓老羅的項目能進入量產階段，也許三年之後，什麼航空母艦什麼殲星艦這些東西就能提上日程。就是那種沒事可以在天上跟著雲飄，裡面還能搭載小飛機那種航空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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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老羅更給力點的話，就不止航空母艦了，咱們甚至可以造一座浮空城市。就是那種可以飄在天上的封閉式城市，沒事的時候可以在天上飄著，建設好跑道跟船塢，一般的民用飛機、甚至直升機都能直接把人送到上面那種。可以做旅遊景點，如果接到了任務，把旅客放下去，就能直接飛進外太空，替代空間站做一些太空實驗。」

  「如果老羅更給力，我們甚至可以清理出地球某個軌道，然後沿著赤道建設一座環地球太空城，可以做華夏工業基地，地球空港，科研基地，旅遊勝地，順便還能建個環地球防禦地外攻擊風險的軍事基地。好吧，別這麼看著我，就算老羅不給力，我覺得給他幾年時間，做一個大傘罩子出來問題也不大。」

  柳唯皺起了眉頭，悶聲道：「大傘罩子？什麼意思？」

  「嗯……怎麼說呢，如果到時候我們星際航行技術有突破，這個傘罩子就能做成生命維持系統，比如將一個城市完全給框起來，然後在空間內就可以建設生命循環體系。當然，即便是我們的星際航行技術還沒突破，這個罩子也有用，比如在澇災的時候，可以在雨水落下來之前，就將這些雨水給引流可以蓄水的地方。」

  「這玩意兒能飄在空中嘛，只要能局部控制傾斜的角度，就能夠先一步攔截雨水。更具體到民用領域，那些室外的遊樂場之類的有福了。比如類似於世界之窗啊、方特啊、歡樂谷啊，這樣的大型室外遊樂園，如果訂購這樣一把傘，下雨的時候，內部依然能正常營業，雨水都被直接攔截了，然後引流到周邊，均勻落下。」

  「當然使用這個之前需要對周邊的下水排污系統進行一些改造升級，比如需要做一些專門的排水通道，不過這都是小事，一年365天，每天都能營業，甚至雨天可能生意更好，你懂了吧？老羅這個項目是鐵賺不虧的，如果不是我錢多到燙手，這個項目我都想自己偷偷投了！」

  如果不是寧為，柳唯大概會直接扭頭就走。

  但對面是寧為，所以他顯得更認真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朝天上指了指，確認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項目就算再不成功，也能讓南水北調這種浩大的工程在天上就完成了？」

  寧為很審慎的點了點頭，道：「嗯，如果未來工業鏈成熟了，花費大概也就是地表工程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就跟我們的對撞機項目要丟到青嶺沿線是一個道理，這技術成熟之後最大的支出就是電能，整個項目比較耗電，青嶺附近正好有著極為豐富的電能儲備。」

  柳唯隨口問了句：「有多耗電？」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起碼今年周邊的電力供給應該還是夠的，現在最好開始再建些電站，不然過兩年發電量可能會很緊張。放心這些計劃書里都有，非常相信的羅列了各項數據。」寧為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說道。

  「嗯……我大概明白了。」柳唯點了點頭，他的確是了解了寧為口中的比較耗電是個什麼概念，這個比較很值得研究，作為對撞機的配套項目，在青山周遭本就新建一座極大規模的水力發電站，並開始整合各大小電站的資源，除了對撞機的專項供電外，還擔負著對外輸出的任務。

  現在好了，多加一個項目，本來電力富餘的部分可能還不夠新項目的供電。但怎麼說呢，這似乎不是他操心的事情，如果只是負責傳個文件，這事其實挺好辦的。反正他現在的位置本來就隨時準備背鍋的，背一口鍋，跟多背幾口鍋其實沒什麼區別。

  「這事交給我吧，我去幫你匯報，至於怎麼搬家，我就不管了。嗯，就這樣吧。」

  「哈哈，柳哥，要不我總說還是希望跟你在一起呢，咱們兩個合拍啊。」

  「嗯，合拍！」

  ……

  基礎實驗室內部的搬遷以及各種動態上的革新本就是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在建設之初官網上就公布過，未來華夏的物理基礎實驗室會有五個大區，主攻不同方向的研究。

  對於內部而言，許多人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不過當老羅的項目組整體開始準備搬遷工作的時候，還是在寧靜的燕郊基礎實驗室本部激起了一些漣漪。

  畢竟大家都在等著老羅這個項目組的論文出爐，大家都對於尺短空間的內部情況有著極為好奇。更對實驗室內部針對尺短空間傳送技術的研究進展，抱著極大的興趣。

  然而論文沒等到卻從傳出了整個項目組搬遷的消息。這讓許多人意外，甚至傳出了老羅的項目組進展受困的消息。不過這些熱議終究還是沒掀起什麼風浪來。

  因為實驗室內部召開了一次大型會議，將各大項目的主要負責人，總計大概有兩百多位中外科學家召集到一起開了一次內部會議，由寧為主持。據說是在這次會議上寧為對全體與會科學家展示了一些東西，並同時重新給各大項目組梳理了各自負責的研究任務。

  這次會議之後，用許多在實驗室里實習的學生的話說，這次會議之後，許多科研老闆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會議具體內容並沒有傳出來，但各種小道消息卻是愈發多了起來。

  甚至有傳言實驗室已經掌握了自由進出尺短空間的方法，老羅負責的項目組搬遷是跟華夏其他科研部門合併，去指導建造未來能夠穿越空間，進行太空星球殖民的航空器。

  當然也有傳言說是老羅的項目組在測試過程中無意讓時空彎曲，發現了新宇宙存在的證據，甚至可能跟其他宇宙的文明有了交集，所以才被秘密轉移。

  總之，種種傳言給整個華夏基礎物理實驗室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尤其是對於許多物理、數學專業畢業有意與做基礎物理研究的孩子們來說，這些說法無疑讓他們在來之前便對這座實驗室多了幾分浪漫的暢想。

  程曉璐就是其中之一。

  2035年7月17日，經過了從五月初開始三輪筆試，四輪面試之後，她終於跟這一批過五關斬六將終於聘上了青嶺基礎研究中心的未來博士們，坐上了前往實驗室的大巴。

  是的，此時距離老羅項目這個整體搬遷已經過去了近五年，寧為也已經成了三十五歲的大叔。

  ……

  「嗨，你好，我叫朱旭東，很高興認識你。」

  當大巴車緩緩啟動時，程曉璐身邊的男生似乎鼓足了勇氣，沖她打了聲招呼。

  「你好，程曉璐。」程曉璐點了點頭，應了聲。

  「嗯……這名字，挺好聽的。」顯然男生大概很想跟程曉璐多聊些什麼，但似乎不太擅長這個方面……

  好在程曉璐到不覺得這有什麼，反而覺得這男生挺可愛的，便主動找起了話題：「你之前去過基礎實驗室嗎？」

  有了話題，朱旭東立刻答道：「青山這邊到是沒來過，不過以前燕郊那邊的科研中心我們去過好幾次的，去幫著做一些輔助任務，可以算學分的。」

  「哦？你是本科哪所學校啊？」聽到這話，程曉璐是真來了興趣。

  談到這個，朱旭東很明顯的挺了挺胸，壓低了聲音頗為驕傲的說道：「我是燕北大學物理學院為班2029屆學員，畢業本校保研了。」

  「第二屆為班的啊，超級學霸啊！」程曉璐驚嘆了句。

  程曉璐的驚嘆聲，明顯讓前後排同行的乘客聽到了，甚至前排的人還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一眼。

  畢竟在車上大都是高學歷人才，對於考入為班的難度都很清楚，那已經脫離高考的範疇了。網上曾流傳出一些為班大一的課程，讓許多同學大呼反人類……

  畢竟第一節上學習的東西就需要用到極為高深的微積分內容，對於正常高考生來說極為殘暴的。

  雖然大多數高中課本里會有微積分，但大都只是非常淺顯的內容。然而為班的課程中，教授上來灌輸的時候，就涉及到多元函數、級數方面的內容，對於高考生來說顯然是極不友好的。

  大概也只有優秀的競賽生才能適應的樣子，這種摧殘下還能順利畢業，的確也當得起一句超級學霸了。

  朱旭東靦腆的說道：「沒有啦，其實我在班上成績不算好，勉強能畢業的樣子。真正的超級學霸早早都被挖走了。對了，你呢？」

  程曉璐開口答道：「哦，我本科跟碩士都在華夏科技大學，這次好不容易才考上實驗室的博士。」

  「哇，能考上也很厲害了，你的導師是哪位啊？」

  「羅志強教授啊，你呢？該不是寧院士吧？我聽說為班畢業的，都有機會跟寧院士？」

  「額……不是的，寧院士給我推薦了安格斯教授。」

  「哦……那你們在為班的時候應該經常能見到寧院士吧？寧院士有沒有給你們代過課？」程曉璐很好奇的問道。

  這個問題朱旭東早已經習慣了，一般剛認識的朋友知道了他是為班的之後，都會這麼問。

  畢竟寧為在華夏這些理工科的學子們眼裡，幾乎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今年才35歲卻已經拿到了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科學大獎，幾乎以一己之力將燕北大學推到了全球公認世界排名前十的高等學府。其中理論數學跟理論物理兩個學科更是連續三年都被評為世界第一。

  主要都是寧班跟為班拉高了上限，尤其是現在辦得如火如荼的國際班，可以說是全世界要求最高的班級。現在已經不再官網直接報名了，基本上外籍學生想要報考寧班跟為班，都需要有相關領域知名教授的推薦信，才能通過報名。當然報名成功後還得經過筆試跟面試的篩選。

  這也是本著對學生負責的態度，畢竟這兩個特殊班基礎跟天分缺一不可，不然勉強上了也跟不上課程進度。尤其是這兩個班可是真有諾貝爾獎獲得者跟菲爾茲獎獲得者親自去上課的。

  「寧院士早就不代課了，其實我們每年也就能見到寧院士一、兩面的樣子，寧班那邊應該去的多一些。有時候會上一、兩節大課……」朱旭東不無遺憾的說道。

  「那也很不錯了。畢竟為班是以寧院士的名義辦的嘛，其實我也見過寧院士，那還是我初一的時候。」

  「啊？你初一的時候就見過寧院士？」

  「是啊，說起來我能考上華夏科技大學，還得感謝寧院士呢！」

  「不對啊，你現在都碩士畢業了，那你初一的時候，起碼也是12、3年前吧？那個時候寧院士才22、23歲？」

  「對呀……當時還有個特別好玩的故事呢，你想聽嗎？」

  「你說說。」

  「話說，當年我還是一個懵懂的追星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