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說不清
2024-08-26 17:50:48
作者: 逢春
見她發火,顧融忙軟言溫語相勸。
喬穗的氣很快就消了。
在昭月寺的一周就這麼過去了。
喬穗跟顧融回了庭芳苑。
車子駛入市區,喬穗有種重回紅塵的感覺。
抄了一周經文,喬穗浮躁的心也沉穩不少。
幾天的耳鬢廝磨,喬穗和顧融的感情回了暖。
喬穗現在的軟肋是喬朗,她不敢和顧融鬧太僵,但也不會和他懷孕生子。
回到市區第一天,她還是瞞著顧融來到骨科醫院。
但葉檀所住的病房已經換了別的病人。
護士說葉檀前天就出院回家了。
喬穗難以置信地撥出葉檀電話,葉檀沒有接聽。
喬穗撥葉母手機,葉母接了,喬穗問她葉檀怎麼出院了。
「葉檀已經放棄治療了。」葉母笑聲很冷,「拜喬小姐所賜,顧融從中作梗,葉氏融資失敗,今年又無法上市了。」
喬穗被懟,沉默片刻說,「阿姨,麻煩你把葉檀的病歷拍給我,我想去找些權威的專家看一看。」
「別說國內專家了,老葉連國外的都找了——」葉母聲音透著悲憤,「喬穗,葉檀為護你才失去了一條腿,他每天鬱鬱寡歡,你卻能高枕無憂,你良心何在!」
其實自從葉檀出事,喬穗的良心一直在痛。
雖然她一直把那次事故歸咎於葉檀自作自受,一次次在葉家人面前努力撇清自己,但她心中深藏的負罪感是短時間無法消除的。
喬穗還沒回過神來,葉母已掛了電話。
葉檀的右腿,成了喬穗的心病。
喬朗有小西全程在劇組陪著,她省卻了許多奔波之苦。
她每天朝九晚五去南豐傳媒打卡上班,替喬朗談談合作,簽簽合同。
因為和顧融關係回暖,南豐傳媒又給喬朗了幾個一線品牌的GG。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深秋。
季柏笙去世和糖糖的生辰只差兩天。
離季柏笙周年祭尚有半個月,喬穗的心情就鬱鬱寡歡。
她總會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糖糖還在她腹中。
如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糖糖的生辰臨近,顧融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沒人知道他每晚都睡不好,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糖糖還活著,馬上就一歲了。
他前陣子在一所孤兒院設立了個救助基金,裡面有幾個一歲左右的孩子。
他特意留心了下,一歲的孩子會歪歪斜斜地走路,也會口齒不清地說幾句「嬰語」。
喬穗伶牙俐齒,他也不差,如果他們的糖糖還在,應該會清清楚楚地喊「爸爸媽媽」了。
那一刻,他無比堅定地想儘快擁有一個孩子。
只要是喬穗生的,他別無所求。
但在喬穗面前,他從來不敢宣洩出任何情緒。
顧老爺子去世後,何蔚淑一直在住院,他去看了幾次,但母子兩人每次獨處的時間都很短。
何蔚淑只要開口,他就沉默聽著。
何蔚淑說著說著就沒有了傾訴的欲望。
接著,母子兩人陷入壓抑的沉默,顧融坐累了找個藉口離開。
何蔚淑聽到顧融遠去,開始哭,砸病房內所有能砸的東西。
兩個老宅的幫工阿姨束手無策,顧明心不得不直接帶著行李搬進醫院陪何蔚淑。
一邊是親媽,一邊是喬穗,顧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該怎麼平衡二者的關係。
他不敢想,這輩子還能不能看到何蔚淑和喬穗和諧相處。
他只想儘快和喬穗生幾個孩子,然後牢牢綁一起。
陸久不止一次嘲諷他沒出息,天下女人多的是,為什麼非要吊死在喬穗這棵樹上?
他說不清。
但卻無比清楚地知道,自己有感情潔癖,當初認定了喬穗,就非她不可。
前陣子賭一時之氣,他嘗試著和陳淺語交往,陳淺語身材容貌不遜喬穗,但他就是提不起興致。
明天是季柏笙的周年祭,喬穗早上出門時也沒瞞他,說上午請了假,要去置辦祭品。
去世一周年,在錦城人眼裡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季柏笙是孤兒,江映秀又去了外面打工,所有的事情都需喬穗來操持。
喬穗覺得季柏笙生前受了太多苦,想著怎麼也要把這個周年祭辦得像模像樣。
她拿著手包準備出門,顧融叫住她,「如果死的是我,你會不會這般上心,嗯?」
喬穗眉眼低垂,「大早上的說這個有意思麼。」
顧融不想和她置氣,轉身去了洗漱間。
喬穗順手帶上防盜門,進了電梯。
現在的她,對季柏笙的感情已不再是單純的愛戀,還摻雜了幾分親情。
開車去西郊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自己對顧融的感情。
如果當初糖糖沒有夭折,和顧融耳鬢廝磨一年,她也該徹徹底底愛上顧融了吧。
顧融光風霽月般的人兒,難得的是專情,對她好,黏得緊,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又豈會不動心!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
她點開,江映秀的聲音傳來。
江映秀為了季柏笙的周年祭,特意坐三個多小時高鐵趕回來了。
兩人沒有噓寒問暖,直接定下在墓園附近一個祭祀品商店見面。
半小時後,喬穗見到江映秀。
江映秀的氣色比去年好了不少,只是眉宇間淒楚依舊。
兩人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挑選,為季柏笙預定了明天的全套祭品。
付帳時,喬穗不讓江映秀掏錢,江映秀非要一人出一半。
喬穗沒拗過她,只得照做。
兩人步行走進墓園。
江映秀說,如果喬穗沒有為季柏笙出那將近二百萬的治療費,季柏笙半年前就撐不住了。
喬穗唏噓陣陣。
當初正是為了延續季柏笙的生命,她才被顧融逼著生下糖糖,和顧融有了現在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江映秀忽然問:「你男人對你好麼?」
喬穗一怔,因為自己並沒有對江映秀說過個人問題。
「季柏笙死後,我才聽說你家破產的事兒。」江映秀苦笑,「如果那時候知道你也深陷困境,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向你求助的。」
「都過去了,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喬穗深呼吸,垂首道,「我男人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