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日記本
2024-08-26 17:47:43
作者: 逢春
聽到開門聲,喬穗急忙抓起羽絨服,拉起行李箱跑出去。
顧融重重關上房門。
廚房傳來煎蛋糊鍋的味道。
他的心,徹底涼了。
喬穗乘計程車回到水榭里,開門時發現鑰匙落在庭芳苑了。
喬穗崩潰地癱坐在門口,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外面北風凜冽,雪花飄舞,她坐到雙腿僵硬才摸出手機打給顧融。
連打三次,顧融才接聽。
「顧融,我鑰匙——」喬穗說話的態度很沒骨氣。
沒想到的是,顧融說話的態度更沒骨氣:「等著,我馬上送過去。」
喬穗把手機放地上,頹敗捂臉。
顧融趕過來,一出電梯就看到喬穗縮在黑色羽絨服中,單薄的一小團,既可憐,又可恨。
喬穗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轉身。
顧融已把門鎖打開。
「謝謝。」喬穗把行李箱拖進屋,顧融也不請自來,並伸手關上房門。
兩人目光相碰,喬穗知道一時半會攆不走他,拿起水壺燒上水,回臥室找了套乾淨睡衣進了衛生間。
顧融跟過去推了下衛生間的玻璃門,是反鎖的。
裡面傳來水流聲,喬穗在洗澡。
顧融找遍客廳和飯廳,才找到一盒「白桃烏龍茶」。
用熱水泡上後,閒得無聊,索性走進喬穗臥室。
臥室本就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外加一個實木書櫃。
書柜上方的收納箱引起顧融的注意。
他把它拿下來,打開。
最上方是三本斑駁的日記本,下面有男士眼鏡,刮鬍刀,手工編織的毛線手套,幾張泛黃的賀卡······
隨手拿出張賀卡,上面是喬穗的手跡:小笙子,一天不見你心慌得厲害,看到你就想入非非怎麼辦?怎麼辦??
落款人是「穗穗」,時間是五年前的情人節。
那時的喬穗和季柏笙正愛得死去活來。
顧融曾無數次腦補過喬穗和季柏笙相愛的細節,但此時此刻親眼目睹,心裡還不是一般的酸。
掀開最上面的日記本,滿頁都是清疏遒勁的黑色字體。
隨便看一眼,都是對喬穗深沉又無望的愛。
嫉妒的毒草瘋了般在顧融心間滋長······
喬穗搶走他手中的日記本時,他已經看了十多頁。
喬穗把筆記本放進收納箱,蓋好,下了逐客令:「顧融,你走吧。」
顧融站在原地,點起打火機卻發現身上沒帶煙。
他滿腦子都是季柏笙日記中的內容:和喬穗分吃一碗餛飩,和喬穗在電影散場後偷偷擁吻,喬穗來大姨媽,給喬穗揉肚子······
打火機在顧融手間亮了滅,滅了又亮,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喬穗,我怎麼留,你都不住庭芳苑。原來這裡有勾著你三魂七魄的東西。」他盯著白色收納箱,恨得咬牙。
喬穗不想與他爭執,選擇沉默。
顧融忽然扣住她手腕:「你來告訴我,是不是無論我這輩子多努力,都爭不過那個死人了?!」
「顧融,別說了。」喬穗眸色悽惶,把他往客廳帶,「我們都冷靜冷靜,先別見面了——」
顧融甩開她的手,把白色收納箱打翻在地。
喬穗彎腰去撿,顧融手中的打火機已點燃了其中一本日記。
接著,另一本日記也被顧融引燃。
喬穗瘋了般撲上去,搶過其中一本燒得面目全非的日記本,再去搶另一本時,被顧融一隻手牢牢摁在床上。
顧融單手把季柏笙的三本日記燒得乾乾淨淨。
喬穗的淚水快流乾的時候,顧融又強要了她。
且不止一次在她耳邊說:「如果季柏笙沒死,你和他該兒女雙全了吧?」
「讓季柏笙看看,他深愛的女人在我和做什麼。」
喬穗眼神空洞,絕望。
明明這是兩人最親密的時候,彼此心間卻生出一種決裂的預感。
狹小的臥室內全是嗆人的煙味兒。
顧融離開許久,喬穗才想起打開窗子。
北風襲來,捲起地上的灰燼飛起。
接著的幾天,喬穗沒有出門,加速了在海城找工作的進度。
轉眼間,年假結束了。
喬穗在網上找了許多勵志雞湯,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
喬明山,季柏笙,糖糖都不在了,但日子還要繼續過啊。
她給自己定了個計劃,十年內賺夠這輩子花的錢,找個山村買個小院子開啟舒適的養老生活。
上班前一天,喬穗去做了頭髮。
早已長過肩膀的直發沒再剪短,而是燙成微卷。
大年初七,喬穗上班第一天。
她早早起床,拿起多日不用的化妝鏡化了個淡妝,穿上件淺色大衣,一改年前的死氣沉沉。
打完卡,依舊是開會。
閱瀾所有員工看到喬穗,都覺得眼前一亮。
尤其是江城瀾。
當著幾位高層的面,連說兩次「喬副總狀態不錯」。
喬穗沒聽出誇讚,反而覺得江城瀾嘲諷味兒十足。
回到辦公室,邵珠抱來一摞文件,離開時不由得多看了喬穗幾眼。
喬穗摸著自己的臉問:「邵秘書,我的妝花了麼?」
「沒有沒有。」邵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喬副總比年前漂亮了許多。」
喬穗從抽屜中拿出個沒拆封的楊樹林口紅,扔給邵珠,「這個是謝沅送的,我沒來得及用。送你了,邵秘書。」
邵珠朝喬穗鞠了一躬,「多謝喬副總。」
「客氣。」喬穗朝她做了個「OK」的手勢。
晚上,閱瀾在希爾頓酒店舉行新年酒會,宴請的都是有業務往來的公司大佬。
顧融自然也在其中。
喬穗入場時穿的是一套寶藍色西裝,裡面配著白襯衫,一副藍色鑽石耳釘在微卷的發端熠熠生輝。
這次酒會,江城瀾特意安排喬穗和錢總監在入口處接待媒體和一眾大佬。
去年閱瀾的幾場酒會和記者招待會,喬穗出力不少。他對喬穗的辦事能力十分認可。
喬穗笑容得體,應付不同的人,場面話也是不同。
顧融走來那刻,喬穗一眼看到他脖子上的領帶是她送的。
她還想起一個詞兒——芝蘭玉樹。
兩人視線相遇後,喬穗立馬挪開。
「顧總,您請——」喬穗身側的錢總監已遞給顧融一隻水筆。
喬穗沒有理會顧融,轉頭與下一位入場的大佬打招呼。
顧融接過筆,滿臉譏誚:「喬副總看到誰都舌燦蓮花,唯獨看到我就啞了。難道我是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