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女兒

  顧融轉眸。

  這是在談判桌上，與喬穗第一次正面交鋒。

  喬穗把一份文件推到顧融眼皮底下。

  「顧總，這是『融客家』內所有與『閱瀾』同級產品的返點表格。你們為『閱瀾』產品定的返點已遠遠高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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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融拿起，只看一眼就把文件扔到桌上。

  「喬助理從哪裡找來這麼張子虛烏有的表格？」

  「是不是子虛烏有，顧總應該比我更清楚。」喬穗不卑不亢。

  「『閱瀾』的產品比別家返點高就算了，再掏租金，我們連成本都保不住。」

  「想入駐融客家，就得遵守我們的遊戲規則。」顧融涼涼笑了聲，「既然談不攏，就別談。合作現在作廢。」

  喬穗月子沒過好，只要一犯愁頭就疼。

  她蹙眉的表情被顧融盡收眼底。

  顧融剛動惻隱之心，敲門聲響起。

  他的秘書笑著站在門口，「顧總，午餐時間到了，請大家去食堂用餐吧。」

  顧融朝秘書擺手，示意他離開。

  顧融的一名下屬忙招呼喬穗他們，「諸位談了一上午，都累了。吃完午飯咱們接著談。」

  丘臨連聲說好。

  剛才，顧融已經把談判推到一拍兩散的局面。

  這頓午餐給了雙方一個緩衝的機會。

  顧氏的食堂占據了顧氏大廈整整一層樓。

  南北小吃，中餐西點，冷熱飲品，一應俱全。

  曾有員工把自家食堂的菜品拍成視頻發網上，顧氏食堂很快成了人人羨慕的別人家的食堂。

  喬穗平時不太注重吃喝，但還是被食堂的乾淨有序，豐富的菜品給震撼到。

  顧融的下屬帶他們走進一個獨立包間。

  喬穗先上洗手間，出來後在男女共用區洗手。

  一彎腰，她手機忽然從上衣口袋滑出，快要著地時被一雙修長的手抓住。

  「給。」

  是顧融。

  喬穗接過放洗手台上，「謝了。」

  顧融也在洗手，非常慢。

  與平時的利落簡直判若兩人。

  「喬穗，給你交個底兒。我壓根就沒想與『閱瀾』合作。」顧融盯著鏡子裡的喬穗。

  喬穗也回望鏡中的男人：「既然沒有合作的可能，這頓午餐還真讓顧總破費了。」

  「放心。一頓午餐我還管得起。」顧融眸色漸冷，「你幫森源傳媒與南豐搶市場，為了閱瀾與顧氏針鋒相對。喬穗，什麼時候你也能為我出把力，嗯？」

  喬穗心裡堵得慌，甩掉手上殘餘的水漬後走掉。

  同坐一張飯桌，雖然有丘臨等人插科打諢，喬穗也無法做到心無旁騖。

  只吃飯，不喝酒，午餐進行得很快。

  飯後水果剛送上來，顧融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忽然亮了。

  隨之響起一句「爸比簡訊來啦！」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移到顧融手機屏上。

  喬穗也不例外。

  一個白胖的小奶娃正沒心沒肺地笑著。

  是糖糖。

  喬穗全身的血液急速沸騰！

  她伸長腦袋試圖把女兒的臉看得更清楚一點，不料顧融已點開手機閱起簡訊來。

  「這麼有個性的簡訊提示音，也就顧總能想出來！」

  坐在顧融身側的丘臨開始拍馬屁，「剛才顧總手機屏上的小萌娃真可愛，網上下載的吧？」

  顧融挑眉，臉上漾出姨母笑：「這是我女兒。」

  喬穗心口掠過一陣鈍痛。

  「女兒？！丘臨手中的勺子落地。

  在座的除了喬穗都一頭霧水。

  前陣子顧融從國外帶回私生女的事兒早就傳得滿天飛，現在顧融親口承認有女兒，還真是震撼！

  「哦哦哦女兒好呀，女兒是爸媽的小棉襖。」丘臨笑著附和，「顧總，你什麼時候辦的喜事，怎麼也不說一聲，好讓我們表表心意啊。」

  「婚禮，快了。年前應該能辦。」顧融掀起眼皮，看喬穗一眼。

  喬穗心裡打了個突兒。

  「顧總未來的夫人是哪家的名門閨秀？」丘臨繼續八卦。

  顧融淺笑：「暫時保密。」

  幾人從餐桌再次移到談判桌。

  吃人嘴短，丘臨吃午餐時與顧融套太多近乎，底氣越發不足，話語權很快轉交到喬穗那裡。

  喬穗知道再說廢話也沒什麼意思，直接亮出底牌：「顧總作為顧氏掌舵人，對所有與『融客家』供貨的商家不能一視同仁。這樣的合作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喬助理你瘋了！」丘臨悄悄拉了下喬穗衣衫。

  「我沒瘋。」喬穗拿起文件夾起身，「我能力有限，自動退出與顧氏的談判。我現在就回去向裴總請罪。」

  顧融沒想到她會破罐子破摔，「丘副總還沒說結束談判，喬助理撂下攤子就走，脾氣不小啊。」

  「我只說我一個退出談判。顧總可以繼續與丘副總談。」喬穗說完走出會議室。

  顧融盯著喬穗漸行漸遠的背影，咬牙切齒：「丘副總，你說這談判還要繼續嗎？」

  「當然得繼續啊！」丘臨滿臉堆笑。

  回到閱瀾，喬穗窩了一肚子氣。

  敲裴閱辦公室的門足足一分鐘，裴閱才從裡面把門擰開。

  「裴總——」

  喬穗進門，看到與她一起應聘到「閱瀾」的孔欣站在沙發旁。

  窗簾半合，說不出的曖昧。

  「裴總，喬助理，我先去忙了。」孔欣紅著臉跑出去。

  喬穗發現孔欣襯衫上面有兩粒扣子沒系，鎖骨上還有幾塊不小的吻痕。

  喬穗驚覺自己撞破了裴閱的好事。

  裴閱淡定從容走向窗前，打開窗簾，「喬助理，這麼快就從顧氏凱旋了。」

  「裴總，顧融根本就沒有與我們合作的想法。丘副總還在談，依我看，不會有什麼勝算。」喬穗想趕快匯報完，遠離這隻大色狼。

  裴閱皺眉，「難道沈清月沒能把顧融睡服？」

  「如果明天繼續和顧氏談，裴總還是找個人把我換下來吧。我真的擔不起這個重任。」喬穗無奈地嘆了聲。

  「喬助理在傳媒界做的風生水起，在談判桌上一樣能披荊斬棘。」

  裴閱一隻手忽然拍在喬穗右肩，不輕不重地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