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甘心

  顧融的話透著意味深長。

  喬穗心裡跟明鏡似的。

  她欠顧融一個解釋。

  「我遇到了季柏笙。」她覺得沒必要與顧融繞彎子。

  顧融輕聲問：「初戀？你喝醉後念念不忘的男人？」

  「都過去了。」喬穗撫了下自己的短髮，垂眸求饒，「顧融，別再提了好不好。」

  殊不知「季柏笙」三個字就是扎在顧融心口的一根刺。

  如果今日的季柏笙風華依舊，顧融毫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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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季柏笙已落魄至此，身側還有紅顏相伴，喬穗對他依舊念念不忘。

  顧融想不通自己究竟哪裡不如季柏笙。

  「喬穗，你看到季柏笙時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你忘不了。」

  喬穗笑容斂起。

  從城隍廟出來，她就討好這位顧大爺，顧大爺還是不準備放過她！

  看來，當炮友就行了，這戀愛不談也罷。

  「顧融，是你故意把我引到城隍廟，與季柏笙見面的。」

  顧融眯眼，「我很想知道你心裡究竟還有沒有他。現在，我總算知道答案了。」

  「那我們就分手。以後如果想約，隨時電話聯繫。」喬穗很灑脫地甩了甩及肩短髮。

  顧融一臉陰冷。

  不待顧融回話，她又道，「我馬上訂機票回錦城，絕不會在你的地盤噁心你。」

  「不許走。」顧融伸手扣住她一隻手腕。

  她用力一甩，小指不小心碰到他右臉頰。

  一道半寸長的殷紅瞬間浮現。

  顧融伸手摸了把，又放到眼皮底下看了看，唇角吐出兩個字：「喬穗。」

  喬穗昂首湊過去，「顧融，你也在我臉上劃一道，我們就兩清了。」

  顧融眸色越發陰鷙，「喬穗，你欠我的可不止這個。」

  喬穗立馬想到裕園的地契。

  顧融對她也費了一番心思，她是下定決心和顧融好好處的。

  但顧融把她騙到季柏笙面前，擺明是極度不信任，她就斷了所有不該有的念想。

  裕園的地皮縱使在她手中，她也沒有足夠的財力運轉起來。

  與其因為這塊地處處受制於顧融，倒不如放棄。

  喬穗橫下心來，「等回到錦城，裕園地契和公證函都還你。顧融，既然如此在乎我的過往，當初就該只睡覺，不談情。」

  顧融平靜地笑了聲，「喬穗，我不甘心。」

  喬穗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回到主臥收拾行李。

  這次，顧融沒有攔她。

  走出「春風裡」，喬穗的心情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她在手機上查了下，今晚飛錦城的航班只有一趟，在凌晨三點十五。

  現在還不到晚上十點，去機場太早，她鬼使神差再次來到城隍廟。

  季柏笙和江映秀出攤的地方已空空如也。

  她拉著行李箱來到季柏笙所住的破舊四合院。

  木窗的玻璃上映出季柏笙和江映秀的側影，兩人在吃飯。

  季柏笙吃得很慢，還不停地咳。

  江映秀很貼心地為他揉胸口，餵他喝水。

  喬穗盯著季柏笙的身影看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還沒走出城隍廟，就下起雨來。

  喬穗在路口攔到計程車時，全身都被雨水澆透。

  此時的顧融正坐在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內，望著她。

  她狼狽地鑽進計程車後車座，不停地用手擦頭髮。

  計程車朝機場方向飛馳而去。

  顧融的目光定格在城隍廟內，心中的陳年老醋罈早已打翻。

  飛機在錦城落地，天還沒有大亮。

  喬穗又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前幾天，她把森源提供的兩居室讓給白韻喬朗暫住。

  如今她只好再次來到沈千紫的寓所。

  沈千紫打開防盜門時哈欠連連。

  「穗穗，你這工作真不是人幹的！三更半夜趕飛機，給你老闆奔喪呢！」

  喬穗困累交加，扔下行李箱倒沙發就睡。

  沈千紫不忍心打擾她，忙滅掉客廳所有光源，給她送來枕頭和被子。

  喬穗合上眼沒十分鐘，刺耳的手機來電就來了。

  她看都沒看就「餵」了聲。

  「喬副總，曲卓然工作室剛剛又發了公告，把我們的兩名藝人全部換成南豐傳媒的藝人了！」秦扶很氣不忿。

  喬穗一個激靈起身。

  想都不用想，這是顧融的手筆。

  「喬副總，你再想想辦法呀！曲卓然兩年才出一部電影，可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秦總，我，已經無能為力。」喬穗直接向他交底兒。

  秦扶愣了愣，失望地說了聲，「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放棄呀，喬副總。」

  喬穗拿著手機，裡面傳來通話結束後的忙音。

  她頭有些疼。

  顧融出手整她，她只有挨宰的份兒。

  當她萌生出離開「春風裡」的決定，她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但還是漏掉了曲卓然電影這一環。

  喬穗撥通周有光的電話。

  問他在曲卓然那裡能不能說進去話。

  周有光說，他和曲卓然曾經在一次酒局上鬧過不愉快。

  本來能成的事兒，他一開口指定成不了。

  喬穗失望掛掉電話。

  早上八點，喬穗敲開秦扶辦公室的門。

  喬穗說，以她目前的能力，在曲卓然那裡根本說不上話。

  鑑於她工作連連失誤，她自願降薪。

  秦扶說：「喬副總來公司還不足一個月，來日方長，不能看一時得失。」

  兩人又聊了一些藝人最近的工作安排。

  喬穗回到辦公室，助手小潘把一堆文件搬過來，一一攤開讓她簽字。

  下午，喬穗在網上看到顧融回錦城的消息。

  她帶著裕園地契和公證函，來到南豐傳媒。

  前台小姐姐說顧融在開會，讓她半小時後再上去。

  她獨自坐在會客室，看著曾經熟悉的工作地，唏噓萬分。

  或許是太累的緣故，她竟然睡著了。

  感覺到脖頸發酸，她才緩緩醒來。

  此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顧融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她對面，似乎在等她。

  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她起身，「不好意思，顧總，我剛剛睡著了。」

  「見你睡得香，沒捨得叫醒你。」顧融臉上依舊帶笑，似乎那場不愉快就沒發生。

  令喬穗生出馬上可以複合的可能。

  但此時的喬穗，無比清醒。

  「這是裕園地契和公證函，現在物歸原主。」她把手中的紙袋放到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