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撿便宜

  短短几分鐘，天堂到地獄。

  顧融連抽幾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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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喬穗沒有妥協的跡象，只好做出讓步。

  兩人先從男女朋友處，暫時不對外公布關係。

  顧融原本下午要去分公司開會，但為了能與喬穗膩一塊兒，把線下改為線上。

  一個多小時的議程壓縮成半小時。

  或許是因為有了男女朋友關係的加持，顧融很興奮。

  把喬穗抵臥室的床上，一遍又一遍。

  瘋了般沒有饜足。

  待到風捲雲舒，喬穗才意識到這次沒採取措施。

  第一次在這邊住，沒有做足準備，怨不得顧融。

  她要下樓買事後藥，顧融勸她：「不會那麼巧。那種藥傷身體，以後不許再吃。」

  喬穗也覺得，現在那麼多不孕不育的男男女女，自己一次放縱應該不會有問題。

  傍晚，顧融在一家西餐廳定了燭光晚餐。

  這是兩人第一次以情侶身份約會，自然是旖旎又浪漫。

  離開餐廳，顧融說不如就近轉轉消消食。

  喬穗幾乎整個下午都是在床上度過的，也想活動活動腿腳。

  走著走著，兩人來到城隍廟。

  城隍廟夜市在國內很有名氣，所有大街小巷霓虹閃爍，行人絡繹不絕。

  顧融怕被行人衝散，握住喬穗的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握那麼緊做什麼。」喬穗試著甩了下，他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

  「好不容易才有了女朋友，不看緊可不行。」

  顧融看喬穗的目光，深情四溢。

  不遠處就是那家賣芸豆糕的鋪子。

  喬穗想繞開，顧融卻說，「那家鋪子開好多年了，我去買幾個給你嘗嘗。」

  她搖頭，「走吧，我已經不吃這種甜食了。」

  「好。」顧融笑了聲。

  很是意味深長。

  「有什麼好笑的？」喬穗問。

  顧融又笑：「我高興。」

  「為什麼高興？」喬穗越發莫名其妙。

  顧融：「不為什麼，就是高興。」

  喬穗沒有再問，跟著顧融又走過兩條巷子。

  「走過路過您別錯過，全部外貿訂單長袖T恤，一件三十，兩件五十！」

  一道熟悉的女聲在轉彎處傳來。

  巡音而望，是江映秀。

  確切地說，是江映秀和季柏笙。

  兩人正熱情地向圍觀的路人推銷。

  「大姐，您看這衣服的質量，做工，與店裡的牌子貨比一點都不差！因為它是外貿訂單，我托熟人才拿到的，一批貨大幾千件只剩下現在這幾十件······」

  赫然是季柏笙的聲音。

  卑微又討好。

  喬穗心口泛酸。

  她曾參與過一個「與相愛的人分手，希不希望對方過得更好」的網絡投票，當時她義無反顧選了「不希望」。

  那個時候，她恨季柏笙。

  她巴不得季柏笙在國外天天給人洗盤子，喝西北風。

  但此時此刻，她卻想哭。

  她無法把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與眼前這個為了生計滿嘴跑火車的男人聯繫到一起！

  她很想上前揪住季柏笙問一句：三年前你說離開我會過得更好，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從她看向季柏笙，顧融別有深意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她滿眼的疼惜還是把顧融刺得體無完膚。

  她原本溫熱的手掌，像被涼水澆過，沒有一絲溫度。

  「三十塊一件，五十塊兩件，外貿訂單，穗穗，我們也來撿個便宜。」顧融眼底暗潮湧動，鬆開她的手，徑直走過去。

  「顧融！別！」喬穗回過神時，顧融已走到季柏笙的攤位前。

  季柏笙把招呼顧客的說辭，在顧融面前又完美演繹了一遍。

  顧融笑著拿起兩件長T，故意朝喬穗喊，「穗穗，過來瞅瞅喜歡不。」

  季柏笙也已看到喬穗。

  兩人隔著人流相望。

  男人穿著洗得發舊的牛仔外套，廉價的運動褲和鞋子。

  女人衣著光鮮，全身上下都是大牌時尚款。

  任誰看，都會覺得男人和女人就像泥巴與白雲，不會並存在同一個世界。

  喬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避開這場尷尬。

  偏偏顧融拿著兩件衣服走到她身旁，「穗穗，這兩件喜歡麼，我想與你配情侶裝。」

  喬穗快要把下唇咬出血來，「不喜歡。」

  「可我喜歡的不得了。」顧融唇角依舊帶笑，「穗穗，替我去付下錢。」

  喬穗一時進退兩難。

  江映秀拿著個支付碼跑過來，「帥哥真有眼光！這兩件長T是大牌剪標款，需要收你一百元。」

  「我來付。」顧融見喬穗沒反應，掏出手機付帳。

  江映秀淡淡瞥了眼喬穗，回到攤位繼續向路人吆喝。

  季柏笙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也忙活起來。

  喬穗斂起思緒，朝顧融說了聲「走吧。」

  顧融緊跟在她身側。

  她沒有再逛下去的閒情逸緻，提出回「春風裡」。

  顧融依她。

  兩人在停車場找到顧融的車，上車前顧融把兩件衣服投進垃圾桶。

  喬穗猜到顧融有意為之，因為不想再引起爭執，索性裝作沒看到。

  路上，顧融一直沉默。

  喬穗故作不知，垂首刷著手機。

  忽然看到曲卓然新電影官宣的海報。

  兩名森源藝人的名字赫然在目。

  顧融沒有騙她。

  她鬆了口氣，主動打破沉默：「曲導的新電影剛剛官宣。謝謝你，顧融。」

  「都是你男朋友了，還對我這麼客氣。」顧融臉上沒有一絲喜悅。

  這時，喬穗手機響了。

  是秦扶。

  先是一陣猛夸，接著又下了最新的工作通知。

  喬穗曾答應顧融，等他忙完工作一起回錦城，就以有私事為由請了兩天假。

  秦扶爽快允了。

  回到「春風裡」，喬穗洗完澡路過書房，看到顧融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抽菸。

  她敲下門，直接走進去拿走他手中未抽完的煙，摁滅在菸灰缸。

  「顧融，再這樣抽下去，身體會出毛病的。」

  「你這是在關心我，嗯？」顧融伸手把她拉到自己眼皮底下，「知道心疼我了。」

  她訕訕一笑。

  「喬穗，在城隍廟買衣服時，你臉色很差。」顧融的語氣明明很溫柔，她卻聽出股酸味兒。

  「有嗎？」她想儘快翻篇，擠出個笑容對上顧融深邃的眼。

  顧融捏了下她挺翹的鼻尖，「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不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