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此生無憾

  正事？

  蘇小滿被說的一愣。

  李老爺子已經開始清場了，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自己則是顫顫巍巍的起了身，從書房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紙張泛黃的舊書遞了過去。

  「小友，這裡頭是我一生行醫的經驗，往後可供你參考一二。」

  蘇小滿驚得連連擺手，「老先生，不可，這麼珍貴的醫經該留給您的後人，怎可給我一個外人？」

  「放心吧，他們自己已經謄抄了一份，這一本，你拿好了。」

  「無功不受祿，我實在是……」

  李老爺子有些不大高興了，「不過是個老頭兒些許經驗之談，算不得什麼珍貴的東西。老頭兒年紀大了，只想將這東西贈與有緣人。你不想要，莫不是嫌棄我這個老頭子醫術淺薄，給不了你些許指點？」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蘇小滿連連道歉。

  「老先生，我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她想了想，後退了一步，恭敬的朝著老人家彎了彎腰，雙手平舉起，聲音格外清脆的說道，「蘇小滿謝李老先生贈書。」

  

  李老先生眼含熱淚，雙手顫顫的拿著那本書，鄭重其事的交到了她的手裡，「小友，我知你醫術過人，我雖然行醫一輩子，但醫術同你沒法相比，但還是希望這本舊書，能對你有一星半點的幫助。日後若是你遇見了合適的人，還望能替我將這本醫經傳承下去。如此，便足矣。」

  蘇小滿的眼眶也紅了。

  「老先生，你放心，我定不負所托。」

  白拿東西是不可能的，蘇小滿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幾個瓷瓶遞了過去。

  李老先生也不推辭，接過去取了瓶塞，往掌心倒了一粒，先是細細端詳了一會，又湊過去嗅了嗅，面上的笑容頓時就舒展開來，毫不吝嗇的贊道，「好東西！好手藝！」

  不愧是他相中的人。

  其實，他心裡頭也很清楚，讓蘇小滿這樣的醫術奇才傳承他的醫術，其實是蘇小滿吃虧了。但他年事已高，活不了幾日，哪裡還能尋到其他人？

  「小友，」他將丹藥收起，眼巴巴的望著她，「可否……喚我一句老師？」

  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便是後代中無人能繼承他的衣缽，自己挑出來的那些徒弟，一個個嫌棄他墨守成規不懂變通不懂得討好權貴，都棄他而去另投他人門下。

  如今都快要老死了，都沒聽過幾句老師，這心裡頭可真是欠得慌。

  蘇小滿二話不說朝著他磕了個響頭，脆生生的喊了一聲，「老師。」

  傳道受業解惑者是為師，李老大夫將畢生的行醫經驗傳授於她，自然是她的老師。

  「哎！哎！」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好徒兒！好！好，為師我也算是圓了心愿了。此生無憾，哈哈哈哈……」

  ……

  李老先生的家人是早就知道這事，見她拿著舊書出來個個都笑容滿面。

  「太好了，祖父總算找到可以託付的人了。一身醫術不會失傳了。」

  「是啊，」李老先生的大兒子擦拭著眼角的淚花，「你祖父往後走了也能瞑目了。」

  說到這，李家全家都忽然朝著蘇小滿拱手行禮，「多謝姑娘了。」

  蘇小滿出來時根本沒想到李家人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反倒愣在了那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