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聞悅的報復
2024-08-26 08:50:49
作者: 霜序
燈光在眼前模糊,不知道是下雨還是怎麼回事。
祁墨走了幾步,猝然回頭,看到她站在路燈下,仰頭看燈。
暖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側臉唯美。
明明整個人都在光里,可他突然有種錯覺,似乎她一直在往深淵裡墜。
孤寂、悲傷。
他腳步下意識往回走,電話里又傳來冷月霧害怕的聲音,他轉身就走。
邊走邊給陸汀州打電話,讓他幫忙照看下。
等陸汀州出來時,已經不見聞悅身影了。
「哥,我沒看到聞悅啊。」
「她去哪兒了?你怎麼能把她一個女孩子丟在大街上,她喝醉了,那樣多危險。」
祁墨冷著臉:「你找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他找到冷月霧時,冷月霧正蹲在樹下,看到他一下子就撲上來抱住他。
「祁墨,你終於來了,我好怕。」
懷裡的人身體微微顫抖,他想,晚上被人尾隨這種事,放到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會害怕吧。
聞悅呢?
她會害怕嗎?
應該不會吧,從小就要強,還練過幾年的跆拳道,身手厲害。
何況,她身份不凡,誰敢那麼沒長眼那招惹她。
這麼想著,他心裡稍微好受點。
「走吧,我送你回去。」
冷月霧點點頭,臉色微白。
她本來就是那種淡顏系美女,帶著仙氣和柔弱,現在更加惹人憐。
祁墨看了幾秒,默默移開目光。
他們都沒發現,兩人身後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個身影淡薄的女人。
聞悅看著兩人離開,胃裡翻湧,扶著樹吐起來。
吐完,她蹲在地上捂著臉哭泣。
同樣是女人,就因為她一句害怕,他就拋下自己千里迢迢跑過來。
那他有沒有想過,她一個喝醉的人,在那種混雜的地方,也很危險啊。
聞悅邊哭變笑,狀若瘋癲。
如果……如果今晚發生點什麼,那他會不會愧疚難過,因為今晚的拋棄後悔?
聞悅扶著樹,低低地笑了。
她拿出手機,給屬下打了個電話。
陸汀州找聞悅,最後在一條小巷子裡找到她。
身上衣服破碎,頭髮凌亂,臉上還有傷口和巴掌印。
這副樣子,不難想像之前發生過什麼。
他大驚失色,連忙給祁墨打電話。
聞悅看著他,眼神淒涼。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陸汀州抱著她連忙送去醫院,剛到醫院祁墨就來了。
陸汀州臉色難看:「哥,對不起,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
後面的話沒說完,可兩個大男人都知道是什麼回事。
祁墨渾身泛著冷氣,臉色很難看。
「她怎麼樣?」
「情緒很不好,不讓任何人接近。」
祁墨推開門進去,聞悅縮在床的衣角,頭上貼著的紗布已經被她扯掉了。
「聞悅。」
「別過來,滾開,你滾開啊。」
聞悅尖聲嘶吼,雙手胡亂飛舞,仿佛面前的男人是洪水猛獸,渾身顫抖。
祁墨剛碰到她的手,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都是你,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祁墨,我恨你。」
看著她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祁墨感覺一顆心仿佛被人捏著,疼得要喘不過氣來。
「聞悅,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你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啊~」
她抓起桌上的東西就往他身上砸,祁墨幾次想阻止,都忍耐下來。
她現在情緒不好,等她發泄完、累了,就會好點了。
她說得沒錯,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如果他沒有將她丟下,她就不會被欺辱。
如果他不將她帶出酒吧,那酒吧老闆是她熟人,她也不會出事。
苦澀在舌尖蔓延,悔恨無期。
聞悅發泄一通,也累了,坐在地上哭泣,滿臉絕望。
「祁墨,我真的好恨你。」
「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你要攜手一輩子的人,可你卻為了別的女人將我拋下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聯姻的事,也取消吧。」
聽到要取消婚約,祁墨瞳孔一縮:「不行。」
「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配嫁給你了,你娶冷小姐吧,你們郎才女貌,彼此深愛,很般配。」
她這麼狼狽,又故作堅強的樣子,真真讓人疼到了心裡去。
祁墨走過去,想要抱她,看到她下意識躲避的樣子,胸口一窒。
「婚約不取消,我會娶你,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可是我已經髒了,你能忍受你的妻子是個被人玷污的人嗎?」
沒有哪個男人不介意。
何況像祁墨這麼驕傲的人。
祁墨卻說:「我不介意。」
聞悅冷笑兩聲,一個字都不信。
他說不介意,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要真結了婚,恐怕以後日日夜夜,都會輾轉難眠。
「我介意!」聞悅認真說完,把他趕了出去,「你走吧,這件事我不想我爸媽知道。」
「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也絕對不會放過。」
祁墨眼底閃過冷意。
他要將那些人渣挫骨揚灰。
敢碰他的人!
「我遇到的這一切,不是拜你所賜嗎?你不放過別人,那你呢?」
「我……」
祁墨頓時啞口無言。
聞悅冷笑:「假仁假義,虛偽至極。」
「祁先生還是去陪你的心上人吧,我這裡不需要你。」
「聞悅!」祁墨不悅地呵斥一聲,「你……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著,你有事叫我。」
本欲呵斥的話,到了嘴邊硬是放軟了語調。
他出門,看到陸汀州在外面,心裡不由得來火。
「我不是讓你保護她嗎?」
「大哥,你一打電話我就出來找人了,硬是沒找到,你怪我我還想問你呢,你自己老婆你不保護,你為什麼要把她丟在那種地方?」
「你知不知道那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她長那麼漂亮,又喝醉了,你怎麼放心的?」
祁墨頭疼地揉著眉心:「我以為她會跆拳道,又經常在這些地方混,會保護好自己。」
陸汀州都恨不得揍他一頓了。
他今晚熬了一晚,現在受不了,要回去休息了。
反正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他留下來也是多餘。
祁墨嘆口氣,靠在牆上,心裡很不好受。
他還記得聞悅小時候像塊牛皮糖一樣粘著自己,長大了嬌俏可人,活潑可愛。
可是現在,這麼美好的一個人,毀了。
被他親手毀了。
心臟仿佛被一萬隻螞蟻啃噬。
難受、難安、難過。
如果他今晚沒有將她拋下……
悔恨如同潮水,將他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