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察覺出端倪

  糟糕，壞爹地好像生氣了！

  小寶眨巴眨巴眼睛，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爹地凶我！你是壞人，我不跟你玩了！」

  

  他立刻撒開厲硯南的大腿，撲進了厲老的懷中，不服氣地噘著嘴吧。

  「曾祖父，太爺爺～」

  他搖晃著厲老爺子，星辰般閃爍的大眼睛裡帶著霧氣，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狗。

  「小寶真的不舒服，小寶想讓雲阿姨來給我看看病！」

  厲老爺子心疼地撫摸著小寶毛茸茸的小腦袋，語氣溫柔：「好，既然小寶不舒服，那就讓雲阿姨來給你瞧瞧？」

  「爺爺，你不能這麼慣著他。」厲硯南不滿皺眉，墨瞳中情緒隱晦不定，「你知道小寶是裝的。」

  至於為什麼不讓雲舒來，厲硯南的心情也尤為複雜，幾日不見，厲硯南意外發現他總會想起雲舒那個女人。

  到底……是不是自己瘋了？

  回想起那日在餐館中的爭執，以及她同別人吃飯時的談笑風生，厲硯南心頭一陣鬱結，幾乎喘不過氣。

  「雲醫生和我們定下約定，一個月不到，她不會過來。」

  一個月？天吶，自己要見不到媽咪一個月，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寶嘴巴一撇，哭得更慘烈了，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不嘛不嘛，小寶就要見雲阿姨，小寶渾身都難受！」

  他鬧騰得不停，孩子的哭鬧聲刺破耳膜，直直鑽進腦子裡，厲硯南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知道雲舒究竟給小寶灌了什麼迷·魂湯？

  唯有老爺子心痛如絞，小寶可是明月親生的，一個月不讓他們見面，這也太殘忍了。

  更何況，他也有些想明月了，也不知那孩子怎麼樣了？

  「什麼一個月的期限！那是針對我，又不針對孩子，小寶可是你的兒子，看他哭得這麼傷心，你就無動於衷嗎？」

  老爺子聲音嚴肅，布滿溝壑的臉上帶有沖天怒火。

  小寶也忙著趁熱打鐵，睫毛梢上還掛著淚珠：「是啊爹地，你是不是不愛小寶了？」

  雙重逼迫下，厲硯南只能無奈繳械投降。

  「算了，隨你們的便。」

  他說完轉身上樓，身後立刻傳來小寶勝利的呼喚聲，「耶！太棒啦，寶寶終於能見到雲阿姨了～」

  江明月收到老爺子的邀請後，終於再度踏進了厲家大門，高興得她更想厲硯南打一頓了。

  一個星期沒見小寶，江明月總覺得自己憔悴了不少，體重都減輕了。

  直到看到小寶飛撲進懷裡，心口那一抹空虛才總算被填滿。

  「雲阿姨，小寶好想你啊，你終於來了！」他親昵地在江明月懷裡蹭啊蹭，宛若一隻小貓咪。

  江明月心口軟得一塌糊塗，轉過頭感激的看向厲老，明白若不是他，厲硯南那個狗男人一定不會同意她過來。

  「厲老，謝謝你。」

  厲老笑呵呵地搖頭，「不用謝，這孩子為了見到你，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我這個做太爺爺的怎麼能不滿足他？」

  江明月回以微笑，發現厲老的臉色的確好了不少，難不成那個沈力學真有兩把刷子？

  出於醫者的好奇心，江明月冒昧上前，「厲老，介意我給你把下脈嗎？」

  厲老爺子立刻伸出胳膊，讓誰看病，都沒有讓孫媳婦看病讓他安心。

  江明月撫上脈搏，原本平靜的臉色驟然緊繃，眉眼間帶著幾分擔憂。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從表面上看，厲老的身體的確在逐漸康復，可他的脈搏卻越來越弱，尤其是腎臟，比一個星期前弱了不少不說，甚至還有惡化的趨勢。

  老爺子看出江明月神情緊張，心裡泛起了嘀咕：「雲醫生，我的身體……」

  「厲老平時有沒有喝湯藥？有沒有藥渣？」

  一旁的管家聞言，馬上去廚房取來了藥渣遞給江明月。

  她抓起一把，放在鼻下輕輕地嗅，臉色愈發難看。

  這個沈力學，果然是個沒有醫德的庸醫！

  為了快速治好爺爺，用藥居然這麼猛？再這麼吃下去不到兩天，爺爺馬上就要重病垂危！

  江明月心裡一陣內疚，如果她沒有答應一月之約，而是死皮賴臉的留在爺爺身邊，老爺子或許就不會被當成小白鼠對待了！

  「厲老，從今天起這個湯藥務必停下，絕對不可以再喝！」

  小寶看著媽咪滿臉嚴肅，連忙驚訝地捂住嘴巴：「雲阿姨，你的表情好可怕哦，這粑粑湯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粑粑湯是什麼？

  江明月心有疑惑，但當務之急是阻止爺爺繼續飲用這幅湯藥，急忙解釋道。

  「厲老這幾日，應該感覺身體狀況不錯對嗎？但這都是表象，這藥的藥效太猛，再喝下去，身體很快就會被挖空。」

  厲老神情震驚：「竟有這種事？」

  「厲老若不信，也可以找別的醫生來查驗，但唯獨不能是沈力學。」

  「不了，我相信雲醫生的判斷。」厲老擺擺手，轉頭讓管家叫來在書房的厲硯南。

  看到江明月時，厲硯南墨眸按下幾分情緒，恢復了往日的矜貴優雅。

  「爺爺，你找我。」

  厲老爺子一聲冷哼，將藥渣丟到厲硯南的腳旁，語氣不善：「這就是你和顧熙寧聯合找來的好醫生，只藥若是再吃下去，老頭子我可就要沒命了！」

  「什麼？」厲硯南不解皺眉，眼底多了幾分探究。

  「厲先生，不管我們之間有何恩怨，但我句句屬實，這藥絕不可再喝。否則不出兩天，厲老一定會出事！」

  厲硯南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回答。

  江明月神色認真，倒不像是在說謊，可吃過沈力學的藥後，爺爺的身體和臉色的確好了不少。

  他們究竟，誰在撒謊？

  小寶見厲硯南猶豫不決，立馬開口助攻：「壞爹地，你居然不相信雲阿姨！別忘了之前是誰讓太爺爺脫離生命危險的呀！」

  「爹地應該不想做個忘恩負義的大壞蛋吧？」

  厲硯南神情微動，末了對江明月點點頭。

  「我會另外找人去化驗藥的成分，多謝雲醫生提醒了。」

  江明月一聲冷哼，「不必謝我，我是為了厲老，不是為了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