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五天前

  普林斯旗下最大的海運貨船將於今夜凌晨自公海駛入本國海域範圍，張朝陽作為船長正在與副船長姜曉華做最後的確認。

  「手續都已經提前提交給相關部門了吧？」

  姜曉華連連點頭，「是，您放心。」

  張朝陽神色凝重，「聽說公海最近不太太平，我們這麼大的貨輪總有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要是讓有心人鑽了空子，後果不堪設想，在沒進入國域之前絕不能放鬆警惕！」

  姜曉華，「放心船長，我跟著你走了那麼多趟，明白的。

  那我先出去了。」

  「嗯。」

  離開船長所在的船頭駕駛室，姜曉華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快速地向著船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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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趟船是貨船，和漁船不同，只需要維持貨船的正常運作。

  再加上又是貨櫃貨船，雖然船隻巨大，卻並不需要大量的隨船人員，算上後勤總共也就33人。

  姜曉華走了一路，都沒碰上幾個人影，巧妙地避開旁人的視線，姜曉華閃身鑽進位於船尾的貨櫃位置。

  那裡人頭攢動，卻安靜得怪異。

  除了靜悄悄的腳步聲，還有偶爾的低聲催促：

  「動作快點！」

  看到姜曉華出現，催促的人立刻低眉順眼地跑到他的身邊，黃小龍殷勤地說：「姜哥，都安排好了。

  送他們的船已經回程，本國的海警絕不會發現不對勁。」

  姜曉華點頭，「小龍，事情辦得利索點，等靠了岸，剩下的錢自然就會到你帳上。」

  「好嘞！」

  一切都在安靜中順利地進行著，兩邊都非常熟練，顯然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

  確認最後一個人進入，貨櫃落鎖，裡面滿滿當當的大概有幾十號人，竟然從頭到尾都悄無聲息。

  船上的人不多，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工作，不出意外，在上岸之前都絕不會有人發現這個貨櫃的不對勁。

  只要沒人發現，進入本國海域之後，自然就多的是辦法瞞天過海。

  最後確認一遍周圍沒人，姜曉華讓和他接應的人先離開，他再走。

  離開之前，恰好他的對講機響起，是張朝陽發出的進入海域前的全頻道通知。

  姜曉華不敢怠慢，也生怕被人發現不對勁，快步向著駕駛室跑去。

  只不過，剛一離開貨櫃貨運倉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一滯。

  他警惕地環視了一圈貨運倉，總感覺，

  剛剛對講機響起的一瞬間，貨運倉內傳來的回聲有些奇怪？

  就好像，當時在貨運倉里的另一個方向，還有一台對講機和他同時響起？

  想到這個可能，姜曉華立刻停下了返回的腳步，他的整個神色都變得陰沉起來。

  常在海上跑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沾些不乾淨，比起常年在普通社會待著的人，他們更具有危險性。

  要是平時姜曉華也不會這麼多疑，可是這次一下子這麼多人，姜曉華的心裡也是打鼓。

  要是事情敗露的話，工作丟了坐牢都是小事，那邊計劃了那麼久的大票砸在他的手裡，他一家老小都得跟著陪葬，被挫骨揚灰。

  不行，絕不能有任何後患！

  姜曉華向著剛剛他聽到的方向跑去，一時間偌大的貨櫃貨倉內好像來回起伏著兩個粗重的聲音。

  隨手抄起一邊的工具長扳手，姜曉華危險地眯起雙眼。

  再往前，就是貨倉的死路。

  不管是誰，今天都必須死，死了以後丟進公海里餵魚，神不知鬼不覺。

  姜曉華放慢了腳步，他已經能清楚地聽到一個貨櫃之後傳來的呼吸聲。

  對方甚至還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姜曉華的臉上勾起殘忍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

  「滋滋」

  「曉華，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聽沒聽到我的指示？立刻回駕駛室！」

  是船長的聲音。

  姜曉華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但他不得不立刻回復，

  「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現在立刻回。」

  掛斷通訊後，他的整個神色陰沉地嚇人。

  這通對講已經將他的身份徹底暴露，不管對方有沒有發現剛剛的事情。

  不管對方在這個時間出現在貨運倉是為了什麼，巧合、偶然還是另有所圖。

  寧可錯殺，姜曉華都必須把對象解決掉，斬草除根。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只能從長計議。

  他憤怒的抬步離開，皮鞋敲擊在地面上發出久久的迴響。

  躲在貨櫃後的人聽到姜曉華離開的腳步聲，一直緊緊提著的氣終於緩緩地吐出。

  他動了動因為緊張而麻痹的雙手雙腳，餘光看到貨運倉內上方安裝的鏡子，突然整個人渾身一震。

  因為，

  他在鏡子裡面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原本應該離開的人，此刻卻就在鏡子裡站著。

  透過光的反射，那人的視線恰好與他相匯，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然後扯開了一個宛如惡鬼一般的笑容，

  他嘴唇翕動，他的看到，他在說：

  「崔鵬，我看到你了。」

  崔鵬的整個心臟驟停，他瞳孔緊縮不斷地顫抖。

  欣賞了好一會兒他驚懼的表情，姜曉華滿意地詭笑著轉身離開。

  姜曉華離開後不久，崔鵬就在對講機里聽到了他和船長張朝陽之間的對話。

  確認姜曉華這次是真的離開，崔鵬動了動麻痹許久的身體，慢慢的回過神。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和姜曉華藏人並不遠的貨櫃，低聲罵了一句：「怎麼會這麼巧！」

  這麼巧，撞到了一塊兒。

  還這麼巧，讓姜曉華發現了他的存在。

  崔鵬再清楚不過姜曉華離開時候的神情，他要殺他。

  姜曉華是副船長，手底下起碼還得有三四個一直幫他幹這些髒活的手下。

  距離進入公海還有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就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不過，五個小時，

  鹿死誰手，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