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水

  現在的時間是中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84年。

  張角定下起義的日子是今年的3月5日，但是因為徒弟唐周的高密，致使起義時間提前一個月左右，也就是2月初。

  而今天，是1月25日。

  距離黃巾爆發，沒幾天了。

  計算著時間，劉川止住身下的駿馬，

  「四弟，告訴大家原地休息，接下來，我們就不再停歇了，儘可能在今晚之前，抵達中山國。」

  「是！」

  張飛轉身去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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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用得著這麼著急麼？兄弟們這幾天趕了這麼多路，理應多休息一陣才對。」

  旁邊的劉備一臉疑惑地看向劉川。

  從涿縣出發開始，劉川就一直要求眾人急速前行。

  民兵團這百來名民兵，還沒享受幾天徵兵待遇，就莫名其妙地用兩條腿趕了上百里路，私下裡早已是怨言不斷。

  劉川當然不可能直接跟劉備說其中的緣由，手裡的馬鞭隨意指向一旁。

  馬鞭指著的方向，正有一群看起來像是落難百姓的群體，正低著頭行色匆匆的趕路。

  「看到那些人了麼，想想我們這兩天遇到了多少波這樣的災民，在涿縣，我可沒聽說附近哪裡爆發了災難。而且你看這些人的樣子，雖然低著頭，但是不難看出他們面色紅潤飽滿，身材也是個個虎背熊腰，所以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是災民。那你說，他們會是誰？」

  「這...周邊雖無大災，但若只是山野村民，遇到些許小難...」

  看著路人強健的體魄，劉備越說越不自信，本就靈敏的腦子經過劉川一點撥，立馬清醒過來，瞪大了眼珠就要喊道，

  「黃...！」

  話還沒喊完，劉備就被劉川用馬鞭粗暴地堵住了嘴巴，

  「小點聲，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們的身份，不過恭喜你，你猜對了！」

  「那我們？」

  劉備掙開塞進嘴巴里的馬鞭，湊到劉川的身邊低聲問道。

  「我們什麼也不干。」

  劉川搖了搖頭，

  「繼續加快腳步，這些人既然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聚集，那就代表著張角起事的日子不遠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若是此刻黃巾已經爆發，他倒是有降服這些人的打算。

  可是在黃巾之亂沒有爆發之前，這些人，只要一口咬定他們災民的身份，劉川就拿他們毫無辦法，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知道了。」

  劉備此刻終於是明白劉川著急趕路的原因了，深深地看了劉川一眼，轉身向著張飛的方向走去。

  劉川則留在原地，繼續思考著接下來的打算，但是還沒等劉川理完思路，身邊，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這位小哥，打擾一下。」

  抬眼看去，一名衣衫襤褸，但是身材堪比張飛的彪形大漢，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事麼？」

  劉川微微皺了下眉，難不成剛才劉備喊得那聲，被這些人聽到了？

  現在的劉川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抵達中山國，根本不想節外生枝。

  「是這樣，在下的老母親有些口渴，我看小哥你身著華麗，想必應該是個富家子弟，不知能否借我們些水喝？」

  「借水？」

  劉川瞥了一眼道旁的茶棚。

  現在黃巾沒有爆發，大漢未亂。

  整個天下雖然談不上是太平盛世，但是街邊賣水的小販卻也不少。

  尤其劉川為了大部隊趕路方便，走的都是官道，每過十幾里地就能遇到一處茶棚。

  有茶棚你不去，你找我借水？

  閒的？

  後方的劉備和張飛，正在商量趕路的事宜，看到這邊劉川被人搭訕，張飛直接大步走了過來，

  「大哥，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沒事，這人只是借水而已。」

  「借水？旁邊有茶棚你不去，你來找我大哥借水？小子，我看你就是不懷好意，找打！」

  張飛是直腸子，有什麼就說什麼。

  劉川不會直接明說的話，張飛就沒有那麼多顧慮。

  聽到這麼不合理的要求，眼睛一瞪，拳頭便高高舉起。

  「這位壯士，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就是一幫受難的災民，要是有錢買水，自然也就不會拉下臉皮向你們借取，所以...」

  彪形大漢做出求饒的模樣，趕忙解釋道。

  「滾滾滾，老子不借，老子的水自己還不夠喝呢，還想讓老子借給你們，做夢！你們這幫人有胳膊有腿的，光是撿些柴火，就能換個水飽，自己什麼也不干，上來就開口借水，也好意思。」

  張飛直接啐了一口，十分嫌棄地擺了擺手。

  彪形大漢還想再說點什麼，張飛作勢要打，只得退去。

  劉川默默注視著一切，直到彪形大漢大漢返回難民群，這才開口，

  「四弟，招呼兄弟們速度起來，我們出發。」

  「大哥，這些人...」

  「不管他們，不招惹我們還好，要是真犯到我們頭上，殺了便是！」

  瞥了一眼時不時看向自己等人的難民群，劉川眼底閃過一絲冷色。

  隊伍再次出發。

  一路行至傍晚，隔著老遠，已經能能隱隱看到中山國的模樣。

  「原地休整一下！」

  領著隊伍走入一旁的叢林，劉川翻身下馬。

  「大哥，白天那些人怕是圖謀不軌，在這修整，怕是...」

  看著周圍有些陰暗的叢林，劉備擔憂道。

  「等的就是他們，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劉川微微一笑。

  白天的時候他突然想到，要是去甄家的時候能帶上幾名黃巾賊寇，想必會更有說服力，事情也會辦的更加順利。

  劉備還想再勸兩下，兩旁的叢林之中，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響。

  還沒來得及派人過去查看，兩邊的樹林裡，便陸陸續續走出上百名壯漢。

  「老大，我白天就看出來這幫人不對勁了，現在還故意往叢林裡鑽，明顯不是什麼好人。而且我只是借個水，就對我各種辱罵，顯然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土豪鄉紳，殺了正好為民除害！」

  白天的彪形大漢正對著身旁另一名同樣健碩的大漢低語。

  說是低語，聲音卻一字不落地傳入劉川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