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歸身體

  「緹娜！」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有些嚴厲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屋裡的兩人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去時，發現芝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她看了一眼相框，又看了看緹娜，眉頭緊皺。

  緹娜茫然地看著她，眼中滿是不解。

  芝子見狀微微嘆了口氣，聲音柔和下來：「天色不早了，去洗澡休息吧，我和你祗園姐姐，有點話要談。」

  「誒？可是緹娜也想……」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准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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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

  緹娜只能老老實實地離開了臥室，等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樓走廊後，芝子才搖搖頭，隨手關上門，坐在了諾夏前面的床邊。

  「芝子姐姐……」諾夏大概能猜出芝子少將此刻的心態，躊躇片刻後，主動開口打破沉寂，「這個波特卡斯·露玖……」

  「沒錯，是你想的那個。」芝子幽幽道，「海賊王哥爾羅傑的妻子，三年前，身懷羅傑遺腹子，死在海軍追殺下的女人。」

  死在海軍追殺下？

  諾夏一怔，目光難掩錯愕。

  這是什麼說法？

  他沒記錯的話，露玖不是千辛萬苦逃出了海軍的追殺，在南海的巴苔里拉島生下了艾斯後，才精疲力竭失血去世麼？

  「很意外吧？」

  她從諾夏的手裡接過相框，看著照片裡笑容燦爛的小女孩，輕輕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塵，目光柔和，帶著一絲追緬：

  「露玖她啊，雖然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是將她視若己出，當親生女兒來看待的。」

  「可惜這孩子，從她大伯去世後，性格就開始變得叛逆，剛成年沒多久，就離家遊歷去了，之後很少傳來消息。」

  「時隔幾年後，她才又聯繫上我，為當年自己的任性道歉，還說自己在南海那邊，找到了一生的摯愛，並且已經懷孕。」

  「那時候我還很開心，在電話里祝福她新婚快樂，後來一直心心念念，期待著未來有一天，能見到她帶著孩子丈夫，回家和我團聚。」

  芝子說到這裡，放下了照片，有些自嘲地道，「可幾個月後，本部開始下令追殺羅傑的家人遺孤，而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露玖提過的愛人，正是那位海賊王，哥爾羅傑。」

  「多麼諷刺的故事啊，小祗園。」

  諾夏抿了抿下唇，沉默不語。

  他對此其實心中並不意外，在芝子進門前，從緹娜口中得到了露玖的名字後，諾夏就大概猜到了這一系列人物關係背後的故事。

  作為海軍本部的副參謀長，曾與卡普澤法是一個時代的老海軍，收養過來的半個女兒，偶遇海賊王羅傑後，竟然成了對方的妻子。

  很狗血離奇，但也是常見的套路。

  只是這麼一算，兩邊的年齡好像差的有點離譜。

  露玖在南海遊歷幾年，認識羅傑時才多大？撐死二十出頭吧？

  可那時候的羅傑已經解散了海賊團，年齡更是有五十三歲，差不多算是半個老頭了。

  這麼兩個無論是年齡經歷，還是地位實力，都相差巨大的人，能在相識寥寥的幾個月里，就走到一起，那可真是難能可貴。

  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諾夏不想對這段老少戀多做評價，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既然羅傑解散海賊團之前，就知道自己名患絕症，命不久矣，又為什麼要發展一段感情，留下孤兒寡母，在這個世界上悲苦無依？

  甚至若是沒有卡普的暗中相助，露玖艾斯母子，連活下來的資格或許都不具備。

  可能……這就是海賊的腦迴路吧？

  他反正沒法理解，眼下只想搞清楚，芝子少將恰恰在三年前，海賊王羅傑處刑後這個時間節點，離開馬林梵多，是不是和海軍派人追殺露玖有關。

  這種斬草除根，禍及無辜的做法，恐怕在海軍本部中，是被不少人深惡痛絕的吧？

  更何況對於芝子少將而言，被追殺的還是她的半個養女。

  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對本部產生間隙，就此離職還鄉，倒也說得過去。

  可這……又和卡普有什麼關係？

  反正話已經攤開，諾夏也顧不上卡普在芝子這兒的忌諱了，準備打破天窗說亮話，直接詢問三年前的緣由。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隱隱傳來「噗通」一聲悶響，與之相伴的，還有小女孩的痛呼聲。

  「是緹娜！」

  芝子和諾夏面色一變，同時奪門而出，往樓下奔去。

  到了大廳，二人左右環顧，發現浴室內亮著燈光，而剛才的聲響，正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緹娜，你怎麼了？」

  諾夏敲了敲浴室的門，半晌裡面都沒有回應，頓時心裡咯噔一聲。

  一旁的芝子早已滿臉焦急不安，嘗試扭了兩下門把，發現被從裡面鎖住後，她便毫不猶豫，直接猛然一腳踹出。

  轟的一聲，木門直接爆裂開來，炸的粉碎。

  「……」

  諾夏瞠目結舌地看著被碾為齏粉的木門，直到身材幹瘦的老太太，已經像戰神一樣大步衝進浴室後，才反應過來。

  他剛想緊跟過去，但又猛然想到了什麼，猶豫片刻，還是停下腳步，默默在浴室門口等待。

  片刻後，芝子懷裡抱著緹娜小小的身體，從浴室走出，來到沙發前，小心翼翼地將後者放下。

  緹娜被纏著浴巾，面色有些蒼白虛弱，但看起來精神還好，似乎沒什麼問題。

  「怎麼回事，芝子姐姐？」諾夏鬆了口氣，問道。

  「洗澡時摔了下，倒在浴缸里，還好沒昏過去。」

  芝子摸了摸緹娜的臉頰，有些責怪地道，「你這孩子，也不小心點，把我和你祗園姐姐都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芝子奶奶。」

  緹娜的語氣還是有些無力，目光茫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洗澡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點力氣都沒了，腳下一滑就摔倒了……」

  「身體不舒服嗎？」芝子皺了皺眉，「我記得你這幾天是生理期吧，是不是又沒管住嘴，偷偷吃冰箱裡的冷飲了？」

  「沒有啊。」

  緹娜連忙搖頭，指了指旁邊的餐桌，「我這幾天都沒吃什麼，就是剛才從樓上下來後，洗了幾個祗園姐姐帶來的草莓吃了而已。」

  「哦，對了。」

  她突然想起什麼，苦著小臉道，「那些草莓都挺好吃的，就有一個好像是壞了，味道特別臭，我咬了一口就丟掉了，不會是因為那個吃壞了肚子吧？」

  壞了？

  諾夏下意識地看了眼茶几旁的垃圾桶，裡面的確有一個只咬了一口的草莓，只是……那枚草莓怎麼好像和正常的長得不太一樣，表面還有螺旋形的花紋呢？

  花紋？

  他與芝子少將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面色一變，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惡魔果實！」

  諾夏彎下腰，把垃圾桶里的那枚草莓撿了起來，放到跟前仔細一端詳，頓時更頭大了——花紋繁密，手感粗糙，沒錯了，果然是惡魔果實。

  他回想起昨天買草莓時，恰好剛完成系統任務，滿腦子都是與積分相關的事情，草莓都是讓攤主幫忙挑選的，還真的壓根就沒注意這當中有沒有異常。

  結果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帶到了芝子少將家裡，還稀里糊塗地由小緹娜給吃了下去……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不會正好就是檻檻果實吧？

  諾夏心裡泛起嘀咕，正準備把手裡的惡魔果實殘骸，重新丟回垃圾桶時，忽然注意到沙發上的芝子少將和緹娜，都在用一種怪異的目光，上下審視著自己。

  又怎麼了？

  他心裡納悶，還以為自己衣服沾了什麼東西，下意識地低頭一看，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視線內，沒有那驚人的波瀾山丘，也沒有纖纖一握的腰肢，而是一具身材修長壯碩的男人軀體，一具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軀體。

  諾夏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芝子和緹娜，會用那種眼神望著自己。

  偌大的客廳內，寂靜的落針可聞，只有鐘錶的滴答聲，隱隱傳來。

  「……」

  在這詭異的氛圍內，諾夏眼角一陣抽搐。

  許久後，他才艱難抬起頭，看著沙發上面無表情的芝子少將，努力擠出一個訕訕的乾笑：

  「咳，那什麼，要不，我現在出趟遠門，去找那個賣草莓的水果攤老闆退貨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