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難以入眠

  陸靈犀之前多次在趙熙川面前試探過他對安王的態度。

  每一次，趙熙川都是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告訴她，安王沐熙誠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她是對「最信任的兄弟」這幾個字有什麼誤解嗎？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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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熙川讀懂她明亮眸子裡一閃而過的錯愕，「本王不能派人盯著他？」

  「難道你沒覺得他有問題？」

  「我是覺得他有問題……」

  「現在可以同本王說一說，你到底發現安王什麼事有問題？」

  淦！

  陸靈犀倏地發現，她一步一步掉入了趙熙川布下的文字陷阱，「你坑我！」

  「我有嗎？」趙熙川翻身上馬，俯身，對著陸靈犀伸手，「時間不早，咱們先回府。」

  陸靈犀杏眸遲疑，環顧四周，發現路過的百姓都紛紛側目向他們看來。

  她要是在國都城內與趙熙川共乘一騎，只怕又會引來言官們的關注。

  「登聞鼓都敢敲，卻不敢坐上本王的坐騎？」

  「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

  趙熙川心中余怒未消，那雙如墨深邃的眼瞳內此刻透著點點戾氣，「今日之後，國都城內誰人不知你英勇縣主勇敢無畏，敢為國都女子鳴不平！」

  「英勇果敢的縣主還會不敢與本王共乘一騎？」

  「趙熙川！」陸靈犀輕斥一聲，「你很故意！」

  趙熙川重重嘆息一聲，「你再不上來，圍觀的人只會更多。」

  陸靈犀擔心的並不是圍觀的百姓，她是擔心有心人藉機借題發揮。

  可對上趙熙川那雙如星海般浩瀚深邃的眼眸，心頭陣陣暖流滑過，將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懼意驅散。

  她緩緩將手放在他的大掌之中，借力翻上馬背。

  每一次，當她想要與他劃清界限，不想拖累他時，他都會緊緊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回他的身側。

  他好似從未對她說過什麼甜言蜜語，但卻每每讓她似喝了蜜糖般甜。

  在他的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你就不怕我連累你？」

  「若怕被你連累，我又豈會帶你離開孤城？」

  「行吧！」

  陸靈犀妥協，「這次的事情就算是我錯了！」

  「就算？」

  「怎麼？你有意見？」

  「哪敢！」

  兩人共乘一騎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國都城的大街小巷。

  孔府內

  「爹爹，您就幫幫女兒吧。」

  孔瑩在聽聞早上的事情後，心中暗暗竊喜。

  十數年來，從未有人敲響過西華門前的登聞鼓，不管陸靈犀所告何案，定會惹怒皇上、皇后，如此一來，她這到嘴的靖王妃定是沒戲了！

  「胡鬧！」孔瑩是孔氏族長的嫡幼女，備受家中人的寵愛。

  從小她想要什麼，家裡的人都會滿足她。

  只是這一次，孔族長並沒有遂她心愿。

  「靖王妃的人選，皇上、皇后已有決斷，你就莫要再節外生枝！」

  「他們選了誰？是陸靈犀嗎？」孔瑩滿眸不甘心，「之前，皇后不還屬意我為靖王妃，不過短短一月的時間，她就改變了心意！」

  「此刻，選秀還未結束，爹爹為何就要女兒放棄？」

  「靖王妃一位本就該屬於我！」

  「啪！」從未打過孔瑩的孔族長，抬手扇了孔瑩。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對上自家女兒那雙被憤怒蒙蔽的雙眸，他咬牙轉過臉，不去看她。

  他若是再任由她無法無天下去，只怕她的閨譽都要受損！

  「皇后何時親口對你言明，說這靖王妃之位許給你了？」

  皇后從未言明，只是與其他貴女相比多邀了她家閨女幾次去棲鳳殿內罷了。

  要是他女兒真得了皇后青睞，那再來多少個英勇縣主，都無法動搖瑩兒在皇后心目中的分量。

  只可惜阿，瑩兒並不懂這道理。

  三番五次地在宮中公然挑釁英勇縣主，若是每一次挑釁瑩兒都能占據上風，將英勇縣主踩進泥土裡，那皇后定也會高看瑩兒幾眼。

  可偏偏每一次瑩兒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閨女有幾斤幾兩重，他這個當爹的豈能不知？

  他本就不想讓瑩兒摻和進皇室的紛紛擾擾中去，只是無法明著拒絕皇后遞來的橄欖枝。

  現在好了，皇后沒瞧上瑩兒，他還鬆口氣。

  「莫要再胡鬧，選秀還未結束，你卻已經能從宮中回府，這說明什麼？你難道還不明白？」

  孔瑩表情一滯，「不是皇上、皇后體恤我們這些國都貴女，讓我們提前歸家，靜候佳音。」

  聽到自家女兒這話，孔族長是徹底歇了她嫁入皇室的心思。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她都看不明白，若是真嫁入皇室，怕是被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銀子。

  「遠的不說，我且問你，黎紫菱可有提前歸家，靜候佳音？」

  「沒有！」孔瑩這才反應過來，「爹爹，你的意思是我落選了？」

  「這不可能！」

  「就算這靖王妃之位給了陸靈犀，那側妃之位呢？」孔瑩徹底的慌了，有些語無倫次，「不對，爹爹，你現在就進宮，幫幫女兒好不好？」

  「那陸靈犀今日惹得皇上、皇后不快，他們定不會再擇她為靖王妃的！女兒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傻丫頭！」孔族長重重嘆息一聲，「莫要再胡鬧，好生在家休息待著，等過幾日，我便送你回魯地老家。」

  「我不回去！」孔瑩搖頭拒絕，「我為什麼要回魯地老家？」

  「擇妃聖旨還未公布，我不回去！」

  孔瑩心裏面前所未有的慌亂無措，她眼中的淚不受控制的落下，茫然抬頭，「爹爹，就算皇后瞧不上我？不擇我為靖王妃？為何側妃也定我？」

  「難道以女兒的家世、容貌、性格，連那體弱多病的二皇子都配不上嗎？」

  「荒唐！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

  這一夜，不安頓的又何止孔家。

  靖王府內，趙熙川將暗衛送來的消息都遞給了陸靈犀，「看看，今夜有多少人因為你的一棒槌而難以入睡。」

  「這麼誇張嗎？」

  陸靈犀快速翻看著，「這黎府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這三皇子、二皇子府邸為何今夜也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