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敢對天起誓嗎？

  陸靈犀坐在窗前，抬眸望著窗前的老槐樹。

  老槐樹上的白燈籠已經掛了三個月，有些都破損了，也是時候命人取下來。

  她阿再也不會信什麼點燈傳信、浪漫邂逅。

  今日午後她便讓夏蓮給趙熙川遞信兒。

  她在心裡默默道：趙熙川今夜若是敢放她鴿子，那她便當鴿王，往後，永永遠遠地放他鴿子！

  在沒有接到夏蓮的傳信前，趙熙川根本不知道陸靈犀也要參加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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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宮中正苦惱著該如何說服皇后，莫要讓他迎娶禮部尚書之女為妻。

  還未想好說辭，便收到暗衛傳信。

  他這才知道，陸靈犀也要參加選秀！

  他黑眸一亮，心想：他是不是可以藉此機會，求得陸靈犀為妃？

  想到這，趙熙川迫不及待地前往棲鳳殿，想要求皇后助他娶妻。

  皇后自是比任何人都早一步知道這消息。

  在麗貴妃的人將陸靈犀的名字添進去後，皇后便已經收到消息。

  只要她願意，她甚至可以將陸靈犀的名字悄無聲息地抹去。

  她並沒有這麼做。

  撇開趙熙川，皇后心裡其實挺欣賞陸靈犀的。

  但這一份欣賞並不能驅使皇后主動為陸靈犀做些什麼。

  聽完靖王的來意，皇后眼中笑意盡散，「川兒，你要為了一己私慾而放棄復仇大業嗎？」

  趙熙川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那如墨般的眼瞳內閃過一絲失望。

  「母后，您為何不能相信兒臣。」

  「你讓本宮如何信你？」皇后宋凝鳳目微凝，眼透厲色。

  聶星是她派去川兒身邊照顧他、教導他武藝的人。

  回國都前，川兒未曾知會她，便取了聶星的性命，將其手中的殺手組織據為己有。

  她並不在意手中利刃被趙熙川奪走。

  她這些年忍辱負重、承歡於沐嶸身下，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她的皇兒能夠順利繼承皇位。

  此事不容任何差池！

  四目相接，母子二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隔閡、不解、怨恨以及堅持。

  趙熙川垂在大腿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母后，難道沒有未來王妃母家支持，兒臣便成不了大業？」

  「父皇當年迎娶您為王妃，難道是因為您能助他登上皇位！」

  「你！」皇后被趙熙川問得啞口無言。

  母子二人不歡而散！

  皇后望著趙熙川憤懣離去的背影，頭疼得厲害，伸手頂著她的太陽穴。

  若非看在陸靈犀之父緣故，她早派人將其滅口。

  她重重嘆息一聲。

  川兒與先帝，太過重情。

  她不能眼睜睜地見著川兒重蹈覆轍。

  在陸府等著趙熙川而來的陸靈犀對此一無所知。

  等了好半天，都未曾見到趙熙川的人影，她嬌唇不滿地微微嘟起，小聲的嘀咕，「狗男人，又放我鴿子！」

  話音剛落，便看到那熟悉的黑影，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趙熙川垂眸，盯著她那張略帶心虛的俏臉，「又說我壞話呢？」

  「嘖。」陸靈犀撇過頭，「本縣主可沒這閒工夫。」

  她拿起矮桌上的帖子，直接扔向趙熙川，「是你把我弄進選秀名單里的？」

  「不是我！」

  不是趙熙川？

  「那是沐嶸？」

  「不清楚。」他聽到陸靈犀參加選秀的消息便去尋母后。

  同母后沒說幾句便不歡而散，而後便趕出宮來尋她，倒是忘了去查，誰將靈犀的名字寫進選秀名單的。

  「許是正常流程，無人在背後操作。」

  「不可能！」陸靈犀忍不住地搖頭，「就算我三月孝期已過，若無皇室中人背後操作，府尹大人定是不會將我送入選秀名單。」

  「為何？」

  「我與封戰雖未拜堂成親，但我兩已互換婚書。」

  在黎國，婚書分為草貼和定貼。

  草貼是男女雙方兩家私下交換，用以定親。

  而定貼則會在官府登記造冊，一旦交換，就算未曾迎親，兩人名義上便也已是夫妻。

  嶸帝雖已經為她取消了婚約，但她其實已算嫁過一次。

  像她這樣的情況，尋常普通人家定是不會在意，但現在是參加選秀。

  她這情況根本就不符合條件。

  若無上位者意會，這國都府尹怎會將她的名字報上去，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趙熙川羽玉眉微皺，難道真是沐嶸所為？

  他想做什麼？

  「我定會查清此事，給你一個交代。」

  趙熙川緊張地抿了抿唇，喉結上下一滾，「靈犀，若是沐嶸為你我賜婚，你可願嫁？」

  「嫁，怎麼不嫁！」陸靈犀笑意未達眼底，「他是皇帝，讓我嫁誰，我就得嫁誰。」

  皇后曾經給過她一道懿旨，允她婚姻自由，不再被指婚。

  她明日便攜懿旨進宮，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人在背後從中搗鬼。

  「陸靈犀，我很認真！」

  「嘖！」陸靈犀嗤笑一聲，「我未覺得你認真。」

  「只覺得你天真！」

  趙熙川下意識地握緊雙手，陸靈犀吃痛，嬌呼一聲，「你幹什麼，弄痛我了！」

  「對不起！」趙熙川趕忙鬆手，黑眸無措，「我不是故意的。」

  他垂眸，視線落向懷中杏眸瞪得滾圓的嬌人兒，喑啞的嗓音內多了幾絲若有似無的失落，「你也不信我。」

  「我哪有！」本就心情煩躁的陸靈犀，並未察覺到趙熙川掩藏在心底的情緒，直言不諱，「當初嶸帝為何會將我指給封戰為正妃？」

  這個答案陸靈犀知道，趙熙川心裡也明白。

  「那又如何？」趙熙川語帶倔強，「只要本王想娶你為妃，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可我不願！」

  他臥薪嘗膽、忍辱負重七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她怎忍心成為阻擋他前進的絆腳石。

  「趙熙川，我同你說過很多遍，我不為妾，也不願和其他女子共享我的夫君。」

  「我不想成為靖王側妃，亦不想成為靖王妃，你明白嗎？」

  「我不信！」趙熙川伸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當初在軍營營帳內，你明明答應我……」

  「那時候我並不知你曾對我動過殺念。」

  陸靈犀的手緊緊地攥著她的裙擺，杏眸執拗，語調強勢而又尖銳，「趙熙川，你敢對天起誓，從未想要取過我的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