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式吃糖

  陸靈犀好不容易哄著趙熙川回了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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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亦步亦趨、屏氣凝神的跟在封戰身後。

  若是封戰此刻同她秋後算帳，她怕是小命休矣。

  「靈犀。」

  陸靈犀沒注意封戰停步，直直的撞上他的後背。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眼淚頓時爬上她那雙澄澈的杏眸，伸手捂著鼻子，不爽的瞪著封戰的後背。

  若是眼神能夠化為利劍，怕是封戰的後背此刻已經被她紮成了刺蝟。

  「你覺得川兒的痴病可有所好轉？」

  「什麼？」

  封戰轉過身來，若有所思的望著陸靈犀，他總覺得眼前的陸靈犀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此前，不管他說什麼，她只會柔聲附和。

  看向他的瞳眸里滿是崇拜、愛慕與小心翼翼。

  現在，她會反問、會質疑，甚至偶爾還會爭辯、使使小性子，望向他的瞳眸里多是淡漠與畏懼。

  難道她已有所察覺？

  「靈犀。」封戰握住她那軟嫩無骨的柔夷，情深款款，「你應當清楚，川兒對本王有多重要。」

  「唯有川兒全然康復，本王才能安心。」

  「除你之外，本王不相信任何人。」他微微用力，將陸靈犀拽入懷中，「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只要王爺相信臣女，臣女便不覺得委屈。」

  嘖。

  這封戰當她是三歲孩童嗎？

  不過她要不是知道原主下場，怕是早就沉淪在冰山王爺為她編織的溫柔鄉里。

  所以，原主真的是封戰派去趙熙川身邊的細作，故意接近趙熙川的。

  趙熙川知道這事嗎？

  陸靈犀夾在他們中間，只是短短二日，便覺崩潰。

  她想逃，逃離這兩個虛偽至極的男人。

  「漫雪見過王爺。」

  蘇漫雪的聲音自封戰身後傳來，他故作鎮定的緩緩收回抱著陸靈犀的雙臂，可他深邃黑眸內浮起的點點慌張出賣了他此刻的心緒。

  「漫雪，今日之事讓你見笑了。」

  蘇漫雪哀怨的盯著封戰，「王爺這話說的，竟是將漫雪當作外人。」

  說完，她彎膝一福，「漫雪這便回去收拾行李……」

  封戰強忍著心底想要追出去的衝動，側眸，「靈犀，你莫要見怪，漫雪自幼被寵壞了，說話沖，但她心不壞。」

  「相處久了，你便會知道。」

  陸靈犀垂眸，莞爾一笑，「臣女明白。」

  待封戰離去後，陸靈犀才不再掩飾眼中厭惡。

  她一刻都不想待在平王府。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陸靈犀算是想明白了，她只能靠自己。

  「春禾，送親的隊伍可有返程？」

  「未曾，都在驛館內等著。」

  果然不出她所料。

  這朝廷派來的送親隊伍，應是要等她與封戰完婚後，才回國都復命。

  「家中送親的隊伍里，可有值得信任的？」

  最好是會武功的，能護著她一路安然返家，亦或是護著她亡命天涯。

  「小姐，您忘了！老太爺怕您遠嫁，一個人在平王府無依無靠，故而在您的陪嫁里安排了不少他的心腹。」

  「就連此前一直跟著老太爺走南闖北的李管事，這次也一起隨著陪嫁隊伍來了孤城。」

  春禾自幼與原主一起長大，出嫁之前又被陸老太爺耳提命面過，自是一心一意都為原主考慮。

  她翻出之前被原主隨手扔在衣籠里的陪嫁單子，遞給陸靈犀，「這是陪嫁單子，咱們陸府陪嫁的鋪子、錢銀、物件、僕從等都在上面。」

  陸靈犀對古代的金銀財帛未有太多的概念，並不能立馬估算出原主陪嫁的價值，但只看這張嫁妝單子的長度，她也能想到，原主家有多壕！

  「春禾，若是我意外身亡，這嫁妝歸誰？」

  「呸呸呸！」春禾低頭連呸三聲，「壞的不靈，好的靈！」

  「小姐，您瞎說什麼呢！您定能長命百歲！」

  陸靈犀尷尬一笑，「我自是會長命百歲，我就是好奇……」

  「理應歸您的血脈，若是膝下無兒，自是由老太爺命人來取回。」

  「哦，是這樣啊……」

  陸靈犀若有所思的盯著原主的陪嫁單子。

  如果原主是因與人私通，被沉塘而亡，那原主的家人還會有臉來要陪嫁嗎？

  她記得，原主來孤城還不足一月，封戰便因軍需不足，問原主要過兩次銀子。

  原主未曾為難他，立馬取來銀票給他了。

  所以……

  原主對於封戰而言，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

  若是原主在大婚前意外亡故，那封戰設計陷害原主與靖王私通的計劃不就白費了？

  既如此，那日原主在浴桶中溺斃而亡，就不是封戰所為。

  陸靈犀長舒一口氣。

  終有一日，她會查明真相，為原主報仇。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如何能從這全員戲精的平王府里脫身離開。

  「咯噔！」

  熟悉的推窗聲，熟悉的翻窗人。

  陸靈犀黛眉微皺，巴掌大的俏臉上堆滿不爽，她強忍心頭怒意，擠出幾絲笑意，「川兒，下次來我屋裡，能走大門嗎？」

  趙熙川無辜眨眼，「戰哥哥說只要川兒翻窗不被他抓到，便買松子糖給川兒吃。」

  他掰著手指頭數著，「一、二、三……」

  「川兒已經好多好多次沒被戰哥哥抓到，川兒能有好多好多的松子糖。」

  他的視線掃過陸靈犀攤在桌上的嫁妝單子，「哇，小嫂嫂有好多好多銀子阿！都拿來給川兒買糖吃。」

  「好棒！」他歡快的拍掌歡笑，好似陸靈犀已經點頭應下。

  陸靈犀見狀，揮手讓春禾退下，她從糖盒裡取出一顆松子糖。

  她那如暖玉般白嫩無暇的拇指、食指輕輕地捏著松子糖，將其送到了趙熙川的面前。

  見趙熙川張口就要來咬，她立馬將手挪開，「我若拿銀子給川兒買糖吃，川兒能否護我性命無憂？」

  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松子糖擺回趙熙川的面前，「川兒若是應下，便能吃糖。」

  「川兒若是不應。」她勾唇淺笑，將松子糖緩緩的往她嘴巴送去，「那這糖……便只能我自己吃了……」

  陸靈犀皓齒微張，輕咬著手中的松子糖，杏眸滿是不爽的瞪著趙熙川。

  這該死的臭小子，直到此刻，竟還在她面前裝瘋賣傻。

  她憤懣起身，正欲離開，手腕卻被趙熙川扣住。

  須臾之間，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