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以身試毒

  第三十章：以身試毒

  「朕與你的三日之約已到，不知房卿可否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

  聞言，房俊從懷裡拿出糖盒，雙手奉上。

  「回陛下的話，白糖已制好，請皇上過目。」

  

  福如海從台階上緩步走下來，接過房俊手中的糖盒，又疾步走到李世民身邊，把糖盒雙手遞了過去。

  李世民拿在手裡，輕輕打開了糖盒的蓋子。

  只見一粒粒泛著棕色的透明顆粒正靜靜的躺在盒子裡面，大約有一小把之多。李世民又把鼻子湊上去嗅了嗅，頓時，一股清香甘甜的味道就直衝他的味蕾，有種讓人想要品嘗一番的衝動。

  「皇上，萬萬不可。」

  見李世民用手指在盒子裡面點了點，就要往嘴裡送，長孫無忌出聲阻止道。

  「是啊，皇上，這規矩不能亂。來人啊，傳試膳官。」經長孫無忌的提醒，福如海也回過神來，忙讓人叫上試膳官。

  說白了，就是怕房俊給李世民下毒。

  聽到長孫無忌的話，房俊與房玄齡對視一眼，當即拱手道。

  「回稟陛下，臣願為陛下試糖。」

  房俊的話正中長孫無忌的下懷。他在最初接受司馬南北的提議時，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年輕人總會更氣盛一些，尤其房俊這么小的年紀就娶了公主，還坐上長安縣令的位子，自然更傲氣些。所以，長孫無忌是故意提醒李世民的，為的就是激怒房俊。

  如果此舉沒有激怒房俊也無妨，到時候試膳官死了，房俊也難逃其咎。

  「陛下，臣也願意為陛下試糖。」說的話是房玄齡。

  「我說房大人，你們父子二人同時為陛下試糖，這話萬一傳揚出去，說的好聽了，是你父子二人忠心為陛下考慮，說的不好聽了，還以為是陛下疑心房氏，要你二人一起試毒呢。」長孫無忌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房玄齡。

  他想讓房俊死，是因為房俊死後，長孫沖是最大可能續娶公主的人，但他的目標卻不是房玄齡。

  雖然他與房玄齡既不是同黨，也不是親屬關係，但房玄齡對大唐的發展和建設起到的作用，可是他身後一百個武官都比不上的。

  「多謝長孫大人提醒，老夫只是想嘗嘗這個糖到底是什麼滋味，別無它意，還望陛下恩准。」

  李世民點點頭。

  「無妨。」

  長孫無忌心裡哀嘆一聲。

  算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房玄齡，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你可千萬別怪我無情。

  說話間，一個穿著藏藍色太監服的小太監從殿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的胸前寫著一個大大的「膳」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太監起身，拿著金色湯匙正要走向李世民，卻被房俊一把拽住。

  「福公公，麻煩了。」

  福如海會意，從李世民手中接過糖盒，遞到房俊面前。

  房俊也不客氣，盛了滿滿一湯匙的糖就放到了嘴裡。

  瞬間，那股甘甜就和唾液融為一體，化作一股泉水奔入了喉嚨。他還想再來一勺，可看著李世民的眼神，訕笑著把糖盒遞給了房玄齡。

  「唔。」房玄齡盛了一些放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發出讚嘆的聲音。

  李世民的喉頭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在房俊看不見的地方，司馬南北輕輕攥緊了手。

  長孫無忌的唇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見房俊和房玄齡仍舊活蹦亂跳的站在眾人眼前，長孫無忌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他透過人群回望向站在後方的司馬南北，那目光陰森又銳利，直盯的司馬南北不敢抬頭。

  房俊心中冷笑一聲。

  哼，小爺還能讓你這老雜毛給算計了？

  「陛下，臣自小就喜歡甜食，看房相二人吃的香甜，臣也想討個旨意，替陛下試糖。」程咬金這時也跑出來湊熱鬧。

  「哈哈，知節你嘗一口，怕不是朕這一盒糖都不夠你吃的。」李世民扶須大笑。「房卿，不如朕先來嘗嘗味道如何？」

  「是。」房俊把糖盒蓋好，重新遞給福如海。

  一旁的試膳官拿出另一個乾淨的調羹，「請陛下試糖。」

  李世民接過調羹，小心翼翼的盛了幾顆放進嘴中，頓時，他的雙眼一亮，不自覺地豎起了大拇指。

  「駙馬，果然好糖！」

  得，幾粒糖下肚，李世民對房俊的稱呼都變了，看來，這次的麻煩已經解了。

  李世民又連嘗了兩勺。

  「陛下。」福如海輕輕搖頭，李世民知道，這是提醒他「事不過三」。他只好悻悻的放下調羹。

  「給每位大臣都分幾粒，讓他們都嘗嘗這糖的滋味。」

  福如海立刻命人拿上來一些裁好的油紙，然後拿著調羹，每一張油紙分五顆糖粒，再由小太監分送到每個官員的手中。

  最後還剩下半勺糖的量，都讓程咬金要去，一口吞下了。

  「朕不知，駙馬還有這種技藝。快給朕講講，這些糖就是朕給你的甘蔗製成的？」

  「回陛下的話，確實如此。但陛下賞賜的甘蔗能用的部分很少，因此，這次也只能制出這些。」

  「好，很好。可是，如駙馬口中所說的白糖，朕要是沒有理解錯的話，它應該是白色的才對吧？」

  「正常的白糖確實是白色的，因為臣自製的離心機轉速不夠快，所以有的糖漿沒能和結晶分離。」

  「離心機，那是什麼？」

  於是，房俊就將如何製糖、什麼是離心機以及離心機的作用又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妙啊，妙啊！如此一來，大唐就有了新的產業，我們再也不用向天竺花高價買糖了。駙馬，接下來一步你有何打算？」

  看著李世民滿臉興奮的樣子，房俊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先，種甘蔗？」

  「種甘蔗...」李世民沉思起來，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半晌才說，」不瞞你說，我朝如今農牧業發展緩慢，最重要的還是因為百姓沒有適合耕種的器具，尤其甘蔗紮根較深，如果大面積種植的話，恐怕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這時候，房俊想到之前得到的曲轅犁圖紙，這不就正好用上了嗎！

  「陛下，不知您是否聽說過曲轅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