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假如給我三天時間

  第二十四章：假如給我三天時間

  「臣有本上奏，臣要彈劾當朝駙馬房俊。」

  

  早朝快結束的時候，兵部尚書司馬南北突然發起諫言。

  「司馬卿此話怎講？」

  「昨日午後，駙馬房俊與縣丞王浩於懷柔街糖鋪購買蜜糖，可隨後，駙馬便口出狂言貶低蜜糖說那是『黑乎乎的破玩意』，還做出嘔吐的表情。駙馬不僅不顧天恩，甚至隨意將陛下的苦心棄之如敝履，實在可惡。因此，臣懇請陛下將駙馬問罪。」

  李世民臉色一凝，仍舊什麼也沒說。

  「房卿，你以為如何？」

  在司馬南北說話的空檔，房玄齡已經在心裡把房俊罵了個半死。

  這該死的孩子，以前是吃喝嫖賭，公主過門後好不容易治好了，現在又染上了作死的毛病。

  「回陛下，臣不知駙馬是否出言不遜，只知駙馬對您一直尊敬，並不敢逾矩。」

  「那照房丞相的話來看，是不承認了？」

  「長孫大人，請問您在現場嗎？您可親耳聽到？」

  「老夫雖然不在現場，但是那麼多老百姓都在場，我雖沒有聽到，可聽到的人卻多，公道自在人心嘛！」

  「既然長孫大人不在現場，老朽也不在現場，那麼這件事情就有待商榷。」

  這邊，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鬥嘴斗得不亦樂乎，另一邊，李世民卻想起了之前暗衛跟他說的那件事。

  房俊怎麼就那麼篤定的說出，高陽公主會讓他們兄弟二人萬劫不復？難道他會占卜天象，提前預知未來？還是，他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世民一時間思緒紛亂，竟不知從何處想起的好。

  「陛下，陛下？」福如海在一旁小聲的呼喚著李世民，李世民一下子回過神來，才發現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已經斗的面紅耳赤了。

  「好了，好了。兩位愛卿這是做什麼？」李世民一出聲，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立即收聲。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世民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正是程咬金。只見程咬金兩個如鐵錘般的拳頭正握在一起，鬢邊短而卷的頭髮正隨著他的呼吸抖動著。

  「哦？知節有何高見？」

  「臣以為，與其在這裡爭的面紅耳赤，不如直接叫駙馬前來對峙。若無此事還則罷了，若真有此事，那陛下在處置也不遲啊！」

  「嗯，言之有理，房卿、長孫將軍、知節還有司馬尚書，隨朕前往御書房。」

  「退朝。」隨著福如海的喊聲，眾人兀自散去。

  …

  「你說，那駙馬爺昨兒個真那麼說了嗎？」

  「我看啊，八成是真的，要不然長孫將軍怎麼會開口呢？」

  「也是，這房丞相的長子娶了陛下的嫡長公主，長孫將軍心裡憋著氣呢！」

  「就是啊，要是我是長孫大人，也會心裡不痛快。」

  「別說了，別說了。」

  房俊一下轎子，就看到迎面走過來兩個身穿官服、頭戴烏紗帽的官員。看到他，兩個人跟做賊似的，從旁邊繞道走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談論話題的主角肯定是他。

  房俊也不在意，他一個敢給自己判死刑的人，還怕這些流言蜚語嗎？

  當然不，而且，他在昨夜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跟著小太監在皇宮裡走著，房俊一直在推敲自己的想法，根本沒注意走到了什麼地方。直到撞到了小太監的後背，房俊才回過神來。

  「抱…抱歉。」

  「駙馬爺，陛下正在裡面等您。」

  房俊收了收心神，挺直了後背，昂首走入殿中。

  李世民正襟危坐於書桌後，此時正在悠閒的翻看一本書，房玄齡等人分離於書桌左右。見房俊走了進來，眾人不自覺的都端起了氣勢。

  「臣房俊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拜見長孫大人、司馬大人、程大人、父親。」宮中禮儀規矩不可少，李麗質怕他失了規矩受父親責罰，臨走前一直在他耳邊念叨著。

  「駙馬，你可知朕叫你來所為何事？」李世民這才合上書，看向房俊。

  這是房俊第二次見到李世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他和李麗質的大婚典禮上。當時，他只記得李世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也沒說什麼。

  這次再見李世民，覺得他比那日更多了些威嚴的感覺。也許，只有在女兒出嫁的那一天，他才是父親。

  「回陛下，臣知道。」

  「哦？」李世民一挑眉，沒想到房俊居然這麼直接。如果換做旁人，怕是還要繞個山路十八彎。「那你怎麼說？」

  看著李世民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房俊心裡一喜，有戲！

  「請陛下和各位大人先聽我一言，昨日，因臣被噩夢纏身所以心情極度糟糕，素來聽聞食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遂喚王丞相與臣前往糖鋪。」

  「誰知臣午膳時分葷腥食的太多，導致腸胃不適，幾欲嘔吐，所以臣並不是因為蜜糖而嘔吐。」

  「那你口中所說的『黑乎乎的破玩意』是怎麼回事？」司馬南北不依不饒的問道，頗有些不罷休的架勢。

  「至於這句話，臣確實說了。」房俊雙膝跪下，「都怪臣以前不學無術，並不知這蜜糖的由來，因此辱沒了陛下。雖是無心之失，但臣確實說了，還請陛下開恩。」

  這個時候，多餘的辯解都是徒勞的，既然錯了，那就認真承認錯誤。

  「依你這麼說，難道天下之人都可隨意輕賤陛下？」長孫無忌冷笑一聲。

  「臣自知有錯，甘願受罰。但臣也有一將功補過之法，還望陛下恕罪。」

  「說來聽聽。」

  「臣以前外出遊歷時，曾從一南疆巫師手中花高價買過一本製糖術，根據其中記載就可制出高品質的綿白糖。」

  「請陛下恩准臣三日時間，三日後，臣必帶著制好的綿白糖進宮面見陛下。」

  聽到這裡，李世民的眼皮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

  「陛下的名聲啟是你用一捧糖就可換的來的？若三日之後你制不出來，又當如何啊？」

  「好了，長孫將軍，這件事情朕已有定論。」

  「駙馬，朕就給你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