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機會稍縱即逝, 心念一轉她便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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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採買的管事帶著兩個背著背筐的小廝，人家要忙正經事兒，估摸著沒什麼耐心聽一個孩子說話。還有那個小少爺, 雖然小孩子嘴饞好哄, 但有奶媽下人一起, 肯定不敢給他吃這種來歷不明的果子。

  就找那位小姐了！

  玉竹帶著幾顆荔枝趁著長姐不注意跑到了對面正在看小人偶的綠衣小姐旁邊。因為她人小, 穿的也不差，那小姐身邊的兩個丫頭也沒攔她。

  「漂亮姐姐，這個小人偶你也喜歡嗎？」

  感覺到腿邊多了個人，秦六娘低頭疑惑道：「嗯？小娃娃, 漂亮姐姐？你是在叫我？」

  「當然啦，我方才和家人看了一條街, 只有漂亮姐姐你最好看。」

  千穿萬穿馬屁不會穿。

  尤其是個小娃娃拍的馬屁。

  秦六娘的一個丫頭非常有眼色的跟著應和起來。

  「六姑娘您瞧瞧, 這小娃娃可不會騙人吧。早上那會兒還說奴婢騙您, 可見是冤枉奴婢了。」

  「少貧嘴，站一邊兒去。」

  秦六娘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轉頭找那攤主買下了小人偶給玉竹。

  「小娃娃，我也覺得你很漂亮，這個人偶你喜歡姐姐送你。」

  玉竹哪裡能要，這東西沒推銷出去還收人家禮, 長姐知道豈不是又要訓她了。

  剛想到長姐，立刻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為位姑娘, 真是不好意思，家妹年紀小不懂事, 不知可有冒犯？」

  玉容方才在街對面，只瞧著兩人在說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六娘沒能送出去禮物, 心裡不太痛快，只淡淡的說了個並無便要轉身離開。玉竹趕緊將自己手裡的荔枝遞了過去。

  「漂亮姐姐，下回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你啦，這個荔枝送給你吃，淮城裡頭買不到的喲~」

  「荔枝？」

  秦六娘沒有伸手去接，這東西她見都沒有見過，如何能輕易入口。

  玉竹便給她現場表演了個剝荔枝。當那潤白晶瑩的果肉露出來時，秦六娘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心癢難耐。這果子瞧著汁水就多，肯定也甜。

  哇！她咬了一口，汁水都流到手上了！核好小，肉好多！想吃……

  「漂亮姐姐，很好吃的~你嘗嘗看嘛。」

  玉竹再遞過去的時候兒，秦六娘便順勢接下了。身旁的丫頭立刻上前給她剝了一個，吃得她眼睛都眯起來了。

  好清甜的果子！

  吃膩了香蕉橙子的，這荔枝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秦六娘家中富裕，又受寵的很，瞧見玉容籃子裡還有荔枝，立刻便說全要了。

  「小娃娃，這荔枝是你家種的嗎？」

  玉竹點點頭，一臉乖巧。

  「我們家種的可多的，不過這裡都沒有識貨的人。漂亮姐姐，你眼光真好。長姐，咱們給漂亮姐姐少算些錢吧。十五銅貝一斤如何？」

  玉容：「……」

  她還以為小妹是要說十以下，真是太天真了。

  秦六娘一聽才十五銅貝一斤，想都沒想就讓丫鬟拿了錢袋出來。玉容去借來稱一稱，籃子裡整好八斤出頭兒。

  連籃子一起拿走那丫鬟數了一百五十銅貝出來。

  玉容收了錢，想起了妹妹的話。說這荔枝吃多了會上火，輕則咽喉腫痛，重則口舌生瘡，臉上冒痘各種炎症。於是給籃子的時候提了兩句。

  「姑娘，這荔枝雖然好吃，但不可多吃。一日最好不要超過十顆，不然的話，會上火。」

  原本都要走了的秦六娘聽了這話，回頭重新打量了下玉容。

  「你說這話，難道不怕我不買了？」

  「自然是怕的，不過若是不說清楚，害得姑娘受罪就不好了。」

  倒時候兒這些人肯定都說荔枝有毒不能吃，那島上的二十幾顆樹就再也賣不出去了。

  孰輕孰重，玉容還是明白的。

  秦六娘一挑眉，覺得這賣荔枝的姐妹兩真是合她的心意。小的說話好聽，大的又會做人。可惜了，瞧她兩這身打扮，家世雖不怎麼樣，卻也溫飽不愁，買進府里當丫鬟是沒指望了。

  「多謝提醒啦，不過就這八斤荔枝拿回家都還不夠分呢，不會吃多的。」

  說完她便帶了兩個丫鬟準備回去，走了沒幾步想起自己後日生辰，要宴請很多小姐妹來家裡。水果就那麼幾樣，吃都吃膩了。剛剛那小娃說，淮城都買不到這果子……那，有這荔枝正好。於是轉頭又走了回去。

  「後日是我的生辰，我要一百斤的新鮮荔枝有貨嗎？」

  玉容都被這突然來的訂單砸暈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聲應道：「有的有的！姑娘放心，保證是新鮮的！」

  「那就成了，後日一早我會讓我這丫頭在後門等著你。我家是船商秦家，隨便一打聽就知道地方了。記得來早些，別等我開宴了才來。」

  秦六娘讓丫頭又數了五百銅貝給玉容當做訂金，這才走了。

  「長姐長姐！！賺錢啦！」

  玉容面上也是難掩興奮。

  這不是蝦醬蟹醬，要原料要醃製要人工，這是無本的買賣！

  平時都沒怎麼關注過的東西，突然一下就掙錢了，仿佛這錢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樣。而且，這才多少，一百零八斤賣出去就有一個銀貝多的收入。

  那樹上的果子，豈止有一百斤，她瞧著七八百斤都是有的，那能賣多少錢！

  玉容捂著錢袋，帶著小妹急匆匆的回到了集市上。那筐子裡的荔枝和她們走的時候兒還是一樣的多。

  玉玲正發愁要不要降價呢就瞧見姐姐回來了，不過手裡的籃子卻沒了。

  「長姐，你們賣掉啦！」

  「嗯嗯，賣了不少。等回去了再和你們說。這筐荔枝拿個繩子給我背著，我再去那條街轉轉。」

  玉容也察覺出來了，荔枝在這集市上賣根本賣不出去，除非願意降到一個非常低的價格。

  可是明明能賣十五，她為啥要在這裡賣個五六銅貝。還是去方才那條街轉轉，興許又能遇見什麼姑娘夫人的，瞧著新鮮買上一些。

  玉玲也想跟著去，可是這邊的海帶買賣還要她來收錢算帳。陶木那呆子，收十次錢九次都能算錯，真是半刻都離不得人。

  「長姐，賣不掉就早點兒回來。」

  玉容反手就擰了下二妹的臉，笑叱道：「怎麼就不盼點兒好啊你。走了小妹！」

  姐妹兩帶著剩下的那大半筐荔枝又回到了之前賣荔枝的位置。

  玉竹扯了五顆個頭兒小的，拿去送給了隔壁賣香料的大嬸，找她借了個小板凳給長姐坐。自己則是拎著幾枝荔枝一邊晃蕩一邊尋著目標。

  她嘴甜，會哄人，轉挑那夫人小姐模樣的下手，小的就叫漂亮姐姐，大的就叫漂亮夫人。

  被她盯上的人，幾乎就沒有失過手。

  玉容那後帶來的大半筐子荔枝不到半個時辰就全都賣光了。

  當然，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果子人家要買肯定是要有人試吃過才行。玉竹今天為了賣這筐荔枝，吃了至少都有八顆。

  上火有多難受她是最清楚的，所以回島後十三娘說要再給她剝荔枝吃，她是再不敢吃了。

  晚上吃過飯後姐妹三又在床上數錢。

  之前的錢她們都開始做帳了，每日進多少出多少都清清楚楚倒是不用再數。今日數的當然是那些賣果子的錢。

  「最先賣了八斤，加上籃子我收了一百五十銅貝。還有這五百是定金，後日一早就要送到秦家的一百斤。剩下這些，都是後頭賣的，零零散散我都去特別記。不過有位夫人出手很是闊綽，買了五斤卻給了一個銀貝。」

  玉容將一堆銅貝里的銀貝撿出來，開始慢慢數。

  「一，二，三……七百八十八，七百八十九，七百九十！天，我們今日賣了這麼多！」

  玉容都要開心瘋了。

  這種天上掉錢的感覺簡直不要太舒服。

  「二妹，再去拿個小陶罐來，以後專門來放果樹的收入。小妹，去拿根繩子給我，咱們把銅貝們都穿起來。」

  姐妹三點著油燈湊在一起穿了小半個時辰才將今日的收入都給穿好放進了陶罐鎖進箱子。

  臨睡前玉玲覺得口渴，起來倒水發現茶壺裡空的便也懶的再去廚房打水，直接取了桌子上的荔枝吃了幾顆。她還順手給長姐小妹都剝了一顆。長姐很乾脆的吃了，小妹卻是猶豫不覺的樣子。

  「二姐，我今天好像已經吃了八顆了。」

  玉玲非常乾脆的將那荔枝肉塞進小妹的嘴裡。

  「明明很想吃，幹嘛要忍著。再說，你不是說不吃超過十顆問題就不大嗎，沒事兒的。」

  玉竹嚼著嘴裡那清甜的荔枝肉，嗯嗯應了兩聲。

  結果她忘了自己只是個孩童體質，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覺得舌頭刺痛，喉嚨冒火，下巴也是又癢又疼。

  「小妹你長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蘋果真的超愛吃荔枝，可惜每次管不住嘴的下場都要痛上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