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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

2024-08-24 16:18:49 作者: 妖骨頭

  兩人各自走進洗手間,換上紙袋裡江芙準備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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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芙特意穿著一條紅裙子,重新化過妝。

  紅唇明艷,神采飛揚。

  手牽手,走到民政局大廳門口。

  程伽羅認真提醒:「該帶的證件都帶了吧?」

  「當然了。」

  「我的戒指呢?」

  江芙停下腳步。

  「我……我忘了,回頭補給你行不行?」

  「不行,我現在就要。」

  程伽羅抬起左手,伸到她面前。

  「鑰匙圈、鐵環……隨便什麼都行,總之我現在就要戴上。」

  江芙翻翻手袋,沒有找到什麼能替代的東西。

  注意到袋子裡的簽字筆,她順手抓出來。

  托住他的手掌,認真在他手指上畫上戒指。

  最後還不忘在戒身上,簽上一個花體的字體F。

  「著名京劇演員江芙手繪簽名版,全世界獨一無二。」

  程伽羅抬起手,看看指上的戒指。

  重新牽住她的手掌,走進辦事大廳。

  排隊領號、拍照片、填表格……

  不到半個小時,兩本嶄新的結婚證就送到二人手上。

  低頭,翻開手中的紅本本,江芙認真看了看,伸過手指輕輕撫了撫照片上的鋼印。

  「以後,8月30號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六年前的今天,因為他的一紙保證,她才能活下來。

  只要他們還活著,以後的每一年,這個日子都會被鄭重紀念。

  程伽羅沒說話,伸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捏著結婚證摟住她,人就低頭向她吻過來。

  六年時光。

  現在,她終於成了他的妻。

  他的糾結、懊惱,無數個夜裡的輾轉……

  無人知曉。

  也不需要人知曉。

  現在,他只想吻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正大光明的吻她。

  一吻勝千言。

  片刻。

  兩人重新從民政局大廳出來,江芙的臉還有幾分燙。

  大概會有不少新婚夫妻,在那裡擁抱親吻,可是像程伽羅這麼瘋的,絕對不多見。

  將兩本結婚證,認真地放進資料袋裡,江芙轉過臉。

  「今天的事你先不要張揚。」

  「晚了。」程伽羅晃晃手機,「我剛把朋友圈發完。」

  打開手機朋友圈,果然看到他剛剛發布的消息。

  「我,程伽羅,有主了。」

  下面是他剛剛拍的照片。

  他的左手挨著她的左手,背影是兩張結婚證。

  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特意將他的無名指對著鏡頭。

  江芙:……

  「不是,你怎麼想的?」

  她並不是擔心別人知道。

  只是,現在大家都是忙著為明晚的事情做準備。

  他們卻來這裡結婚,江芙難免有些過意不去,自然也不好意思張揚。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我不想藏著掖著。」程伽羅將汽車啟動,「我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現在是我老婆。」

  他的強勢,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

  江芙抿抿唇,也笑起來。

  「好,一會兒我讓米萊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咱們大家一起在戲院吃飯。」

  明晚之後會發生什麼,沒有人知道。

  瘋都瘋了,索性徹底瘋一次。

  打開手機朋友圈,她輕點屏幕,轉發他剛剛發布的消息。

  「我,江芙,也有主了。」

  很快,下面就多出數條評論。

  【寧婼:恭喜恭喜,不過……小芙,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咱們程先生戒指都沒有啊?】

  【趴在網際網路上的蜘蛛:從戒指就可以看出家庭地位了,嫂子絕對是老大】

  【於墨:恭喜二位成功走進愛情的墳墓】

  【米萊:@於墨,不會說話你就少說幾句,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天造地設……這麼多詞你就知道墳墓!】

  【於墨: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嗎?】

  【趴在網際網路上的蜘蛛:他就是鋼鐵直男,米萊你忍受一下就好了】

  【寧婼:為什麼我在評論區嗅到姦情的味道?】

  【陸行之:@寧婼,你不是一個人。對了,婼婼,要不咱們也好事成雙,湊個熱鬧?】

  【寧婼:@陸行之,滾!】

  【趴在網際網路上的蜘蛛:笑死,陸哥您這家庭地位還不如頭兒呢】

  ……

  梅心戲院。

  總控室。

  程嘉木看看手機上熱鬧的朋友圈。

  輸入幾個字,又一個一個刪掉。

  最後,只是伸出手指,點了一個贊。

  將手機放回桌面,他抬起臉,認真看向面前的監控。

  當天晚上。

  江芙特意安排,大家在梅心戲院慶祝。

  餐點是米萊和於墨一起帶回來的,桌子是臨時拼湊起來,就擺在排練室大廳。

  除了幾位好朋友,劇團的演員和戲院的幾位高層都留下來。

  忙著錄音的寧婼也在陸行之的陪護之下,趕到戲院。

  程伽羅特意從家裡拿來幾瓶香檳酒,一一幫眾人倒上。

  「明天還要正事,今天就喝一杯。」

  捧著杯子,他牽住江芙的手掌。

  「等所有事塵埃落定,咱們再好好喝!這一杯,我們夫妻敬大家。」

  兩人一起捧著杯子,大家也都將酒杯端起來。

  「乾杯!」

  喝完一杯酒,大家邊吃邊聊。

  於墨轉過臉,看看四周:「怎麼沒見嘉木?」

  米萊抬腳在桌下踢他一腳:「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於墨忙著低下頭。

  「大家吃菜吃菜。」

  「嘉木說了。」魏知站起身,抬起酒杯,「監控室離不人,他來不了,讓我替他敬頭兒和嫂一杯。那我替他幹了!」

  抬抬杯子,他一口將酒水喝完。

  江芙站起身,將幾樣程嘉木喜歡的菜疊放到一起。

  「我去給他送點吃的。」

  「我去吧!」

  程伽羅接過她手裡的菜,順手提過還剩下酒液的香檳酒和兩個杯子。

  一路上樓,來到總控室。

  看到他進來,程嘉木忙著站起身。

  「小叔,我不是不想去給你們捧場,我只是……」

  「別說了。」

  程伽羅將菜放到桌上,拿過酒瓶幫兩個杯子倒上一點酒。

  捧過一杯送到程嘉木手上,他抬手扶住程嘉木的肩膀。

  「我不是炫耀我的勝利,也不是來請你原諒,就是想和你喝口酒,說兩句話。」

  「你……你不需要我原諒。」程嘉木輕輕搖頭,「是我配不上小芙,和你無關。我也知道是你先喜歡她的,如果小芙知道當初照顧她的是你不是我,她根本也不會喜歡我。」

  「不說這些。」程伽羅伸過杯子,「喝酒。」

  鄭重與他碰碰杯子,程嘉木一口將酒喝乾。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小芙幫你挑的,趁熱吃吧。」

  程伽羅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又停下腳步。

  「嘉木,如果明天晚上我們有什麼事,老爺子和程氏就交給你們了。」

  程嘉木捏著空杯子,怔住。

  還要再說什麼,房門已經閉緊。

  當晚,大家吃吃喝喝一直到十點多。

  江芙看看時間,拍拍手掌。

  「今天咱們休息一晚上,大家好好睡一覺,明天下午一點,所有人準時過來上台彩排。」

  演員們紛紛起身,告辭離開。

  程伽羅將於墨和魏知叫到一邊,仔細安排明天的人員調度。

  寧婼笑著走過來,將江芙抱住。

  「恭喜你,找到自己的良人。」

  「你呢?」江芙向站在不遠處的陸行之看一眼,「還沒原諒他了?」

  「好馬不吃回頭草!」寧婼翻個白眼,「更何況,還是一叢老草,又柴又硌牙。」

  江芙輕笑出聲,收緊手臂將好朋友抱緊。

  片刻,她重新直起身。

  「我知道你忙,明天的演出你就別來了,好好準備你的唱片吧。」

  明天這場演出,危機四伏。

  江芙當然不能讓好朋友,也來冒這個險。

  「唱片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啊。」寧婼輕笑,「怎麼,有了老公不要閨蜜啊?」

  「一場演出而已,以後有的是機會。」江芙兩手扶住她的胳膊,「好好賺錢,以後萬一我混不下去,還得靠你呢!」

  轉臉,江芙笑著看向陸行之。

  「陸醫生,小婼就交給你了。」

  陸遠之輕輕點頭。

  「好。」

  「不是……」寧婼看看江芙的表情,「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能有什麼事啊?」江芙抬抬下巴,「快去吧,人家錄音師還在等你呢,小心人家罵你耍大牌。」

  「那我先走了。」寧婼輕輕點頭,又湊到她耳側,「今晚讓三少收著點啊,別明天腿軟你上不了台。」

  江芙笑著推她一把。

  「快走吧你!」

  「好,我走,我不打擾你們新婚燕爾。」

  寧婼曖昧地向她眨眨眼睛,向程伽羅和於墨等人擺擺手,轉身走出排練室。

  陸行之忙著追出來,亦步亦趨地跟到她身後。

  坐到陸行之開來的車上,寧婼取出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

  「你給錄音師和大家買點宵夜,讓他們今晚辛苦一下,今晚通宵,把剩下的兩首歌錄完,明天咱們休息……好,我現在在車上,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她隨手將手機塞回背包。

  注意到男人的視線,寧婼轉過臉。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不是……」陸行之微微皺眉,「小芙不是說,明晚你不來也行嗎?」

  「我好朋友新戲第一天登台,我能不來捧場嗎?」寧婼回他一個白眼,「以為我像你,背信棄義!」

  「婼婼,我……」

  「閉嘴!」寧婼不客氣地打斷他,「我答應小芙,這幾天讓你保護我,是因為我不想給她添亂,這並不代表我是給你機會。」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陸行之語氣鄭重,「明天晚上,你不能來。」

  「為什麼?」

  「明晚的演出只是一個圈套,小芙要自己當誘餌,引安隱出來。」

  「什麼?」寧婼猛地坐直,「不是……她瘋了還是程伽羅瘋了?」

  「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陸行之垂下睫毛,「安隱已經殺了顧懷安,如果再不抓住他,誰也無法保護,他下一要對付的是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你們去出啊,幹嘛讓小芙站出來,她又不像你們,受到專業訓練。」寧婼一把扯開安全帶,「我去找程伽羅,我不同意!」

  「婼婼!」陸行之抓住她的胳膊,「安隱最想要的就是江芙,不得到她,他不會罷休的。你真的希望小芙一輩子躲躲藏藏,頭上永遠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嗎?」

  「你們這麼厲害,連一個人也抓不住?」

  「燕京有幾千萬人口,找出一個想要藏著的人,難過大海撈針。」

  寧婼擰著眉,沒出聲。

  道理她都懂,可是感情上,她接受不了。

  許久,她才再次開口。

  「你們能保證她絕對安全嗎?」

  「安隱想要的是活著的溪客,他不會傷害她。」

  「要是他把她抓走呢?」

  「伽羅會竭盡全力。」

  「萬一呢?」

  「婼婼,沒有人能保證萬一。」陸行之皺著眉,「我現在退役了,可以過得安隱一些。可是伽羅他們,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伽羅從來不是高調的人,這次他這麼急著和小芙結婚,連個正式的婚禮都沒有,因為他自己知道,也許明晚過後,我們中的某些人可能就不存在了。」

  寧婼甩開他的胳膊,靠在椅背上,注視著窗外沒出聲。

  陸行之取出手帕,遞過去。

  寧婼抬手將他的手掌拍開。

  「我沒哭。」

  輕輕將手帕放到她膝蓋上,陸行之將汽車啟動。

  「今天晚上,我陪你把歌錄完,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明天晚上我會趕過來。別的事情我保證不了,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小芙有事。」

  捏過膝蓋上的手帕,悄悄抹抹眼睛。

  寧婼輕咳一聲,重新向他轉過臉。

  「你剛剛說,你退役了,為什麼?」

  「天天打打殺殺的,太危險,就退了唄。」

  「陸行之!」寧婼轉過身,「到現在我還聽不到你一句實話是不是?」

  「等這些事情都解釋了,我再向你解釋。」

  「靠邊停車。」

  「這裡不能停車。」

  「要麼你停車,要麼我跳下去。」

  無奈,陸行之將車子靠邊。

  打開雙閃,停在臨時停車帶上。

  「告訴我,你為什麼退役。」

  「婼婼!」

  「你不說,好,那我現在下車,你也不用陪我去錄歌,我也不會去什麼狗屁安全的地方,以後……別再來找我。」

  寧婼伸手按住安全帶卡扣。

  男人的手掌伸過來,按住她的手掌。

  「好,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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