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不許動,今天你是我的!(1)
2024-08-24 16:14:14
作者: 妖骨頭
無線麥里,很快就響起海警配合行動小隊的聲音。
「這裡是海鷹,還在搜尋中,目前沒有發現生命跡象。」
「繼續搜尋。」程伽羅注視著在海面上盤旋搜尋的直升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結束通話,程伽羅抬腕看看手錶。
再有十幾秒,便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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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伽羅取下無線耳麥,從衣袋內袋裡取出手機,手指按下1號快捷鍵。
手機自動撥通江芙的電話。
鈴聲剛響一聲,江芙的聲音就響起來。
不用猜也知道,她一直在等電話響起。
「伽羅?!」
「大家都平安。」程伽羅抬著臉,注視著天空中的銀月,「老婆,生日快樂。」
電話那頭,江芙沉默幾秒,吸吸鼻子,聲音歡快起來。
「我給你留了蛋糕,劉嫂把手擀麵凍在冰箱,等你回來煮。」
「好。」程伽羅輕應,「不過,你要帶大哥過來一趟。」
江芙的聲音重新緊張起來:「是不是……嘉木?」
「嘉木沒事。」程伽羅停頓兩秒,「大嫂沒了。」
他沒有稱呼顧硯秋的名字,而是依舊沿用大嫂這個稱呼。
在生命的最後一瞬,顧硯秋重新得到他的尊重。
「我們馬上過來。」
程伽羅掛斷電話,轉過臉注視著遠處還在冒煙的汽車殘骸,輕輕嘆了口氣。
……
……
津市,港口醫院。
程伽羅帶著二位工作人員從電梯出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程嘉木。
他邁步走過來,扶住對方的肩膀。
轉過臉,看到幾人,程嘉木站起身。
「小叔,能不能,讓我……再看看我媽,再讓他們抓我?」
「我已經向警方認定,你是我的線人,他們只是想向你核實一下情況,錄一份口供。」
程嘉木嘴唇顫了顫,「小叔,我……」
「我明白。」程伽羅伸過手掌,扶住他的肩膀,「咱們程家的人,會做錯事,但是……不會走歪路。」
「謝謝小叔相信我。」
法醫從停屍房出來,摘下口罩,走到坐在椅子上的程嘉木面前。
「這是亡者的遺物,請您簽字查收一下。」
程伽羅拍拍他的背。
「先簽字吧。」
程嘉木點點頭,深吸口氣,控制住情況。
在單子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密封袋。
袋子裡是一條金色項鍊。
細細的鍵子,很普通的款式。
那是他第一次參加計算機編程比賽,拿到獎金時,用獎金買給母親的。
電梯分開,程淨思和江芙一先一後衝進來。
「嘉木!」
看到程嘉木,程淨思大步衝過來。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爸,對不起……」
程淨思紅著眼圈,將兒子摟到懷裡。
「別說了,都是爸爸不好。」
江芙也衝過來,扶住程伽羅的胳膊,將男人從頭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受傷沒有?」
「沒有。」
她提著的心落了地,上前一步,緊緊摟住他的腰。
伸臂環住她,程伽羅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我還有些事情要忙,你留下幫他們處理一下。」
江芙吸吸鼻子,重新直起身,控制住情緒,幫他拉拉身上有些皺的西裝。
「你去忙,這裡有我。」
程伽羅點點頭,轉身向兩位工作人員交待幾句,快步離開。
程淨思鬆開兒子,轉臉看向一旁的法醫。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法醫輕輕點頭,將程淨思帶進停屍間。
視線落在江芙身上,程嘉木低下頭,將視線移開。
「小……小芙,對……對不起。」
江芙沒說話,從手中的紙袋裡捏出一隻透明盒子遞到他面前。
看看透明盒子裡的栗子糕,程嘉木有些錯愕地抬起臉。
「程伯伯讓我帶來的,說你肯定餓了。」江芙向他抬抬右手,「路上車開得急,有些撞壞了,你別介意。」
兩手顫抖著接過盒子,程嘉木低著頭。
「謝謝。」
「程嘉木先生。」一位工作人員走過來,「您現在方便配合我們一下嗎?」
「好。」程嘉木輕輕點頭,「我現在就跟你們走。」
跟在兩位工作人員身後,他捧著栗子糕走向電梯。
「你們要帶他去哪兒?」江芙小跑著追出來,「他不是壞人,他幫過我們的,他給我發過兩次簡訊,你們要是不信……我手機上有記錄的……」
「您不用擔心。」工作人員回她一笑,「程隊已經向我們確定,嘉木是他的線人,我們只是例行調查,錄完口供就會送程先生回來。」
江芙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那就好。」
站在旁邊的程嘉木,有些錯愕地向她轉過臉:「你……你知道是我?」
江芙回他一個微笑:「用計算機那麼厲害,除了你還有誰啊?」
「謝謝……」程嘉木努力控制著情緒,「謝謝你相信我。」
「相信你的不光是我。」江芙語氣正式,「程伯伯原本要來的,我怕他身體吃不消,沒讓他來。他讓我轉告你,大嫂可以入程家祖墳,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程家人。」
程嘉木嘴唇動了動,喉嚨里堵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我……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吧?」
江芙笑了笑,抬手揉揉鼻尖。
「我以前問過程伯伯,為什麼要給你和伽羅起差不多的名字。程伯伯說,伽羅是香料,嘉木是茶樹。你們兩個雖然是叔侄,但是年紀差不多,雙木為林,可以像兄弟一樣互相扶持。為伽羅起這個名字,是因為蘭心伯母敬佛,最喜歡伽羅香。為你取名嘉木,是因為老爺子最喜歡喝茶。你和伽羅都是他最在意的東西,他從來沒有厚此薄彼。」
電梯門分開。
工作人員排住門。
程嘉木向江芙輕輕點頭,轉身走進去。
背對著電梯門,眼淚就掉下來。
……
……
午夜。
港口。
運油船上,緊閉著的油罐蓋子被人緩緩推開。
一對眼睛悄悄湊到縫隙處,向外面看了看。
遠處海面上,海上搜尋依舊在繼續,港口內卻是靜悄悄的,似乎是人員已經撤離。
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輕吁口氣,小心地將艙蓋推開,吃力地爬出來。
男人身上臉上滿是油污,只有頸上還勉強能看出一些皮膚。
髒兮兮的衣領里,隱約露出一片紋身——
半個虎頭。
這個男人不是別的,正是白虎。
受傷後,他曾經試圖逃離,結果沒能如願。
無奈之後,他只好重新退回港口,藏到運油船的空油罐里。
胸口中槍,大量失血。
只是爬出罐子,幾乎已經廢掉他全部的力氣。
終於爬出來,白虎兩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幾口氣。
按住側肋的傷口,他緩緩直起身,一瘸一拐地爬下運油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
兩道紅外光束,同時移過來,在他胸口和眉心定格。
白虎怔住,錯愕地抬起臉。
不遠處的貨櫃外,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笑嘻嘻提著槍出來。
於墨笑著抬抬下巴,「白虎,兩個小時,你夠能忍得呀?」
嗅到白虎身上嗆人的油味,蜘蛛皺皺鼻子。
「誰說不是,哥們早就等累了,你不嫌熏得慌?」
白虎:「你們怎麼知道我在裡面的?」
「你叫白虎,又不是白鷺,還能長翅膀飛了?」
於墨回他一個白眼,向蜘蛛伸過左手。
「老規矩。」
蜘蛛聳聳肩膀,伸過右手。
兩人同時晃晃拳頭。
「石頭、剪刀、布!」
蜘蛛是剪刀,於墨是石頭。
於墨壞笑出聲。
「我就說,我不會輸兩次。」
「德性!」
蜘蛛翻個白眼,將槍丟到身上,大步走到白虎面前,扯下腰上的手銬。
「手伸出來吧?」
白虎主動伸過兩手,眼看著蜘蛛抓著手銬向他伸過手掌。
他突然上前一步,將手抓向蜘蛛的手腕。
反手扣住白虎的手腕,蜘蛛擰身將他撲倒在地上,抓過他的兩隻手在背後銬緊。
站在身,看看身上、手上沾到的油污,他皺眉在白虎身上踢了一腳。
「垂頭掙扎什麼呀,衣服都給我蹭髒了。人是我抓的,一會兒你負責把他帶上車啊。」
於墨拉過旁邊的高壓水槍。
「知道了,讓開。」
蜘蛛轉過臉,看到他手中的高壓水槍,皺眉。
「你早幹嘛去了?」
「你自己沒看到怪誰啊?」
打開水槍,將黑虎重新洗成白虎。
於墨將水槍放回床邊,將濕淋淋的白虎從地上拉起來,扶住無線耳麥。
「頭兒,白虎歸籠。」
信號那頭。
海上搜救船上。
程伽羅收到於墨的聲音,抬手扶住無線耳麥。
「收到,你們先帶他回去。」
看到又有屍體打撈上來,他利落地翻身跳下二層甲板。
「是安隱嗎?」
甲板上的工作人員轉過臉,輕輕搖頭。
「衣服和身材都有點像,不過……臉部嚴重損壞,無法確定。」
程伽羅走到打撈上來的屍體前,視線掃過一身黑裝的男人,被爆炸炸爛的臉。
他蹲下身,抓起對方的左手仔細看了看。
「不是他。」
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明顯有些將信將疑。
「可是我看衣服有點像啊,您確定這不是安隱嗎?」
程伽羅向屍體的手掌,抬抬下巴。
「指甲至少兩天沒修剪過,這不是安隱的風格。」
那個男人一向是優雅體面的,指甲長到這個程度,絕對不可能是安隱。
「這……」工作人員皺眉,「已經四個小時,您確定還要繼續找嗎?」
程伽羅站起身,走到船舷邊,環視一眼四周。
「那隻裝著面具的箱子發現了嗎?」
「暫時沒有。」
如果安隱已經死亡,很有可能會潮汐被走,或者被埋入泥沙成為海上永遠找不到的枯骨。
如果他還活著,四個小時,足夠他逃走。
無論對方死活,現在找下去都沒有意義了。
「再搜索兩個小時,等天亮的時候你們就收手。」
程伽羅從海面上收回視線,他抬手扶住無線耳麥。
「小魚乾、蜘蛛,通知其他人今晚簡單休整,明天一早我們回燕京。」
「這……」一旁的工作人員有些不確定地轉過臉,「如果安隱真的活著,他不是應該儘快逃走嗎,應該不會回燕京吧?」
「你不了解他。」程伽羅眯眸,「如果他還活著,他一定會回燕京。」
「要不要聯繫警方,發布通緝令?」
「那樣只會增加人員傷亡,一般人抓不住他的。」
「您的意思是?」
「我讓他損失這麼大,他不會放過我的。」程伽羅扯扯唇角,「我要等他來找我。」
……
……
濱港酒店。
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男人走進房間,將門關緊。
沒有開燈,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側。
一隻槍,伸過來,抵在他的後心。
「把手舉起來,不許亂動。」
女孩子的聲音,沉穩而清冷。
男人乖乖地舉起兩手,輕笑出聲。
「謀殺親夫啊?」
認出那是程伽羅的聲音,江芙暗鬆口氣。
忙著收起槍,仔細鎖好槍上的保險。
伸手打開燈,她皺眉瞪他一眼:「你怎麼不開燈,我還以為是安隱呢!」
程伽羅轉身:「以為你睡了,怕影響你休息。」
江芙將槍放到桌上,「你們找到安隱了嗎?」
「還沒有。」程伽羅伸臂將她擁過來,有些疲憊地將頭靠到她肩上,「你怎麼還沒睡?」
「你不回來,我哪睡得著?」江芙從他胸口抬起臉,「你還要走嗎?」
「明早我們一起回燕京。」
江芙點點頭,伸手幫他取下佛珠,解開襯衣衣扣。
大手扣住她的腰,程伽羅彎著身,輕笑。
「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