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反客為主,吻住她
2024-08-24 15:43:03
作者: 妖骨頭
「我只是來問問小叔,爺爺的壽宴有多少客人,需要訂多少桌?」
嘴上找藉口,江芙微微側臉,看向程伽羅的傷臂。
「客人名單在陳叔那裡,你明天問他就好。」
不等她看清,程伽羅抓過搭在椅背上的襯衣,將裹著紗布的左臂伸進衣袖。
江芙:……
看到她就穿衣服,狗男人幾個意思。
難道還怕她耍流氓?
「睡都睡了,小叔還怕我看?」
請記住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程伽羅垂眸,對上她的眼睛:「你想看哪兒?」
如果直接提出看他的傷口,以程伽羅的聰明肯定會起疑心。
江芙揚眉:「哪兒都想看。」
程伽羅伸過手掌,扣住她的左手手腕,將她的手掌拉過來,放在圍住腰的浴巾上。
「那就自己脫。」
江芙怔了怔,本能地將手掌移開。
程伽羅眼底閃過笑意。
「怎麼,不敢脫?」
江芙抬起兩手,捏住他的襯衣衣襟。
「我想從上面脫,不行嗎?」
程伽羅將左臂藏到身後,伸過右臂扣住她的腰,將女孩子擁到身前。
低頭對上她的眼睛,他曖昧地輕撫著她的後腰。
「小不點兒,脫完衣服,後果自負。」
真是多餘關心他,讓他胳膊斷掉好了。
江芙縮回手掌,一把將程伽羅的手甩開,轉身走出房門。
程伽羅暗鬆口氣。
如果讓她看到,他手臂傷口撕裂,小笨蛋肯定又要內疚自責。
提起藥箱走進洗手間,他重新脫下身上的襯衣,看向傷臂。
白色紗布早已經被血水浸透一片,血水都已經流到手臂上。
打開藥箱,程伽羅翻出剪子,將紗布剪開。
吱呀!
一聲輕響,緊閉的浴室門被人推開。
程伽羅轉過臉,看到站在門口的江芙,表情一怔。
臭丫頭,怎麼又回來了?
看到他滿是血水的傷臂,江芙秀眉皺緊,邁步走進洗手間扶住他的胳膊。
「傷口都這樣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只是有點出血而已,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又不是醫生。」程伽羅一臉輕描淡寫,「怎麼,心疼了?」
江芙奪過他手中的剪子,將他按到馬桶上坐下。
「你別以為我是關心你,我只是不想你手臂廢了,我的頭面沒人做而已。」
嘴上凶,她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
將紗布剪開,一層層打散。
看到最後一層紗布已經與血肉都粘連在一處,她的小臉都皺成一團。
拿過藥箱裡的鹽水,將紗布浸濕,江芙低頭湊近他的傷口。
「有點疼,忍著點。」
她的語氣,不知不覺地轉為溫柔。
手上的動作,也是越發小心。
一點一點將粘連的紗布與他的皮肉分開,細緻如繡花。
程伽羅微垂著睫毛,注視著眼前女孩子的臉。
「小不點兒?」
「嗯?」
「現在,你有一點喜歡我了嗎?」
將最後一塊粘連的紗布取下來,江芙抬眸回他一對白眼。
「半點都沒有。」
認真幫他擦淨血跡,將藥箱裡止血消炎的藥粉敷到傷口。
江芙取過紗布,幫他把傷口重新包紮裹好。
翻翻藥箱,找出一盒消炎藥。
取來一杯清水,她倒出兩顆消炎藥在掌心,將水和藥一起送到程伽羅面前。
「消炎藥吃上幾天,以防傷口發炎。」
接過杯子,程伽羅的目光落在她捧著藥的左手。
注意到她光禿禿的無名指,他抬起臉。
「你的訂婚戒指呢?」
江芙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每次她以溪客的身份出現時,都會摘下手上的訂婚戒指以防穿幫。
剛剛只顧著回來查看程伽羅的傷勢,她完全把戒指的事拋在腦後。
「洗臉的時候取下來,忘了戴。」隨口掩飾一句,江芙將捧著藥片的手掌又向他伸近些,兇巴巴的,「快吃藥啊,等什麼呢?」
程伽羅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手掌,左手托住她的手背。
他低頭,將唇湊過去,緩緩湊近她掌心的藥片。
吞下一顆。
然後,又是一顆。
男人的唇,擦過掌心。
酥麻的觸感,江芙心臟重重一跳,喉嚨都跟著干癢起來。
縮回手掌,她抬起另一隻手,搓搓有些發麻的掌心。
「這幾天洗澡的時候先用浴缸,別用淋浴,吃飯的時候吃清淡些。」
程伽羅喝一口水,咽下嘴裡的藥片。
「還有嗎?」
「還有……」江芙想了想,「早點休息,保持充分睡眠,身體會恢復的快一點。」
程伽羅彎唇。
「你笑什麼?」
「你剛剛不是說不喜歡我的,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
「那是因為你救了我,我不想欠你人情。」
「小不點兒……」程伽羅將水杯放到洗手台上,站起身,「人情債可是最難還的,你準備怎麼還?」
「我……」江芙語塞,「你想讓我怎麼還?」
「剛剛吃完藥,嘴裡有點苦,我想吃糖。」
江芙:……
真幼稚,多大人了,還要吃糖?
「我去廚房幫你看看。」
程伽羅伸過右臂擋住她。
「我現在就要。」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又沒準備。」
程伽羅合攏手臂,將她擁到懷裡,低頭對上她的臉。
「那就補償我一下。」
四目相對。
江芙立刻就猜到他的意思。
他要她……
肉償。
她趕過來的時候,程老爺子的燈還亮著。
再這樣糾纏下去,萬一老人家發現她不在,找過來……
「這可是程家,你不怕老人家發現。」
「親一下就放你走。」
江芙咬咬下唇。
抬手圈住他的頸,主動吻過去。
擔心他又要說她敷衍,她很認真地吻吻他的唇,學著他吻她的樣子,將舌尖探過去糾纏住他的。
程伽羅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而已,根本沒想到她會這麼乖,這麼主動。
女孩子的吻,青澀得毫無章法。
偏偏,格外撩人。
那樣的誘惑,他無法抵抗,也不想抗抵。
上前一步,將她擠在沐浴間的玻璃牆上,他反客為主,吻住她。
唇齒斯磨。
男人的手掌從腰上移過來,一路揉過側腰。
玻璃牆微涼。
他的手掌卻是燙的。
江芙不自覺地在迷失。
手指撫過男人頸後的短髮,擁在他頸上的手掌也是一點點收緊。
……
燙人的手掌鑽進衣擺,江芙忍不住輕吟出聲。
……
男人突然放開她,喘息著直起身。
「回去吧,我可不想浴血奮戰。」
江芙靠在玻璃牆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碰到你傷口了?」
「不是我,是你。」
她?
目光掃過男人沾著血的手指,江芙猛然醒悟。
頓時,臉紅如燒。
轉身拉起滑下肩膀的衣帶,她急匆匆逃出他的房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洗個熱水澡,換下弄髒的衣服。
江芙回到臥室,躺到床上。
想起剛剛的事情,眉頭皺緊。
說好的只親一下,她竟然沒有把他推開,還差點擦槍走火。
難不成,她真的對他動心了?
不可能!
不過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她只是饞他身子而已。
成年人嗎,有點欲望也很正常。
畢竟,狗男人又好看又會撩。
如果他不是姓程,做個情人也挺好的。
關掉檯燈,江芙拉過被子蓋到身上,閉上眼睛。
眼看就要睡著,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一把揭開。
她疑惑地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側的程伽羅,江芙錯愕地坐起身。
「你到我房間做什麼?」
「不是饞我身子了?」
「我……」
不等她反駁,程伽羅已經將她壓在枕上。
狂野的讓人窒息的吻,滾燙的手掌鑽進裙擺。
她情不自禁地沉淪,將對方抱緊。
恍惚中,聽到他低啞的聲音。
「小不點兒,承認吧,你喜歡我。」
……
嗡——
手機突兀地響起來。
江芙猛地睜開眼睛,看看四周,這才意識到剛剛只是一個夢。
抬手抹一把亂發,她隨手將手機送到耳邊。
「餵?」
「我是程伽羅,沒有打擾到您吧。」
「打擾到了。」江芙沒好氣地回他一句,「有話說,有屁放。」
程伽羅:……
這位溪客小姐,怎麼跟一早吃了槍炮似的?
「溪客小姐,我只是想和您談談,關於演出的具體細節。」
江芙:……
他是在給「溪客」打電話,不是她。
該死,差點穿幫。
「咳!」江芙咳嗽一聲,調整一下聲線,端起腔調,「不好意思啊程先生,我還以為是剛剛的詐騙電話又打過來,我這邊有點不太方便。晚一點,我們微信聯繫吧?」
「沒問題。」
電話掛斷。
江芙握著手機,抬起兩手抓抓頭髮。
這個米萊,為什麼非要把她的名片給他。
早晚要被她這個花痴小助理害死。
從床上爬起身,揉揉微酸的腰,江芙換好衣服來到前院餐廳。
桌邊,程老爺子和程嘉木都在。
程老爺子笑著拍拍身邊的椅子。
「芙丫頭,來,快坐下。」
江芙不好拒絕,只好在程伽羅和老人家中間的椅子上坐下。
劉嫂幫她盛來一碗粥,江芙伸手要接。
「小心燙,我來。」
程伽羅主動伸過手掌,幫她接過粥碗。
不經意間,手臂相觸。
想起剛剛那個真實到極致的夢,江芙臉上一熱,忙著移開視線。
注視著女孩子有些潮紅的臉,程老爺子一臉關切。
「臉怎麼這麼紅,身體不舒服啊?」
她剛要掩飾,坐在身側的程伽羅轉過身,伸過右手覆住她的額頭。
感覺著男人的掌心貼上皮膚,江芙全身繃緊。
「沒事,不發燒。」程伽羅縮回手掌,視線在江芙臉上停留片刻,「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對嗎……小不點兒?」
他還好意思說?
要不是他撩撥她,她能做那種夢。
江芙在桌下踢他一腳,向程老爺子彎起唇角,笑得乖巧。
「爺爺不用擔心,我沒事。」
程老爺子只當她受到昨天「出軌」事件的影響,伸過手掌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昨天嘉木的態度,確實不對,他就是小人被寵壞了,一向以自我為中心,你別往心裡去。」
江芙笑著點點頭:「我知道的,爺爺。」
「你這孩子啊,就是太懂事了。」老人家微皺著眉,一臉心疼,「小芙,雖然你不姓程,可是在爺爺眼裡,你和爺爺的親孫女也沒什麼區別。如果你過得不開心,或者誰欺負你,一定要告訴爺爺。」
「怎麼會?」江芙向老人家做個鬼臉,「有爺爺撐腰,我在哪兒不是橫著走,誰敢欺負我?」
「你這丫頭,就會哄我開心。」程老爺子笑著搖搖頭,「你沒事爺爺就放心了,你們吃,爺爺去後面公園散散步。」
「陳叔,記得幫爺爺帶著藥。」江芙忙著提醒。
「帶著呢,您放心吧。」
管家陳叔笑著答應一句,扶著老爺子走出餐廳。
程伽羅捧著手機轉過臉:「老爺子這麼疼你,你還騙他?」
江芙回他一個白眼:「我這叫善意的謊言。」
捧起粥碗,她剛要吃飯。
嗡——
手機震動。
江芙放下手中的粥碗,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新收到的微信提示。
【程伽羅請求加您為好友。】
江芙:……
聽到她的手機聲響,程伽羅側眸。
「別窺探他人隱私啊。」
江芙將手機鎖屏,倒扣在桌面上,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看「溪客」沒有回應自己的申請,程伽羅將手機塞進口袋。
「我要出去一趟,這幾天我不在,你好好照顧自己。」
江芙回他一個白眼,「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別被人打成篩子。」
程伽羅將桌上的包子和小菜,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側身將臉湊到她耳邊。
「放心,還沒睡夠你,我捨不得死的。我走了。」
江芙側眸,狠狠瞪他一眼。
「不送。」
程伽羅離椅起身,「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江芙捧著粥碗,頭都沒歪一下:「沒有。」
聽著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
江芙想到什麼,放下手中的粥碗,起身拉開門。
院子裡,哪裡還有他的人影。
「混蛋,走得倒快。」
「想對我說什麼?」
男人的聲音,從身側低低傳過來。
江芙轉過臉,這才注意到,靠在門側牆上的程伽羅。
輕咳一聲,她肅起語氣。
「老爺子都這個年紀了,你真的忍心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嗎?程伽羅,我希望你仔細考慮你的未來。」
程伽羅直起身,站到她面前。
低頭注視著她,程伽羅輕輕點頭。
「等做完這一次,我就金盆洗手,回來好好照顧老爺子和你。」
程伽羅注視她片刻,抬起大手覆在她的發頂,輕輕揉了揉。
「小不點兒,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晨光從廊外斜斜投下來,映亮男人的側臉。
江芙忍不住想到從前,那個一向疼愛她的少年。
「我現在不是小孩兒了,不吃這套的,你還是留著哄別的女人吧。」
江芙抬手將他的手掌甩開,轉身走進餐廳。
轉過臉,注視著坐在桌邊,挺著腰背,認真吃飯的江芙,程伽羅上前一步,想要邁進門檻。
嗡——
手機急急震動起來。
看到屏幕上於墨發來的消息,他皺眉轉身,大步走出院門。
接下來的兩天,江芙除了演出,就是忙碌劇團的事情。
轉眼,已經是老人家壽辰的前一天。
江芙結束演出,返回程家。
剛剛將車停到老宅門口,律師的電話就打過來。
「江小姐,戲院法人變更的事情,已經幫您處理好了,現在,梅心戲梅完全屬於您。」
「很好,辛苦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您看……咱們什麼時候去戲院,您正式接手戲院經營。」
「我先考慮一下,到時候我再給您打電話。」
將電話掛斷,目光落在通話記錄上,程伽羅的號碼,江芙皺眉。
算起來,程伽羅已經離開兩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連她用「溪客」的身份,通過對方的微信,他也沒有再和她聯絡。
狗男人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手指輕點屏幕,她正準備將電話打過去。
窗外馬達輕鳴,有車停在旁邊。
江芙轉過臉,認出是顧硯秋的車,忙著收起手機。
從手袋裡摸出訂婚戒指,戴上手指,抓過防風玻璃前的平光鏡戴到臉上。
對著反光鏡,理理頭髮,打量一眼自己,確定沒有什麼不妥當,她推開車門鑽出駕駛座。
旁邊車側,顧硯秋與程嘉木一左一右鑽出來。
江芙重新戴上自己的淑女面具。
「秋姨、嘉木哥,你們來啦。」
掃一眼她身後的白色歐陸,顧硯秋微微皺眉。
「這車哪來的?」
「這是小叔新買的車,借我開幾天。」
「哼!」顧硯秋輕哼,「錢沒賺過一分,花錢倒是流水似的,程家要是交給他,早晚被他敗光。」
知道這位一向看程伽羅不順眼,江芙沒出聲。
轉身走上台階,按下門鈴。
顧硯秋跟過來,站到她旁邊。
「前兩天的事,秋姨也聽說了,嘉木對你發脾氣是他不對,不過……他也是因為在乎你,你說對吧?」
江芙垂著睫毛:「秋姨說的對。」
「你知道就好。」顧硯秋滿意地露出微笑,「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一會兒啊讓他過來給你負荊請罪。」
恰好,劉嫂打開門。
顧硯秋親熱地擁住她的肩膀,「走吧,咱們進去說。」
三人一起走進客廳,程老爺子正在查看錦園那邊,送過來的菜單。
看到三人進門,程老爺子笑著抬起臉。
「小芙啊,菜色準備的不錯。」
「您喜歡就好。」
「我們小芙啊,又聰明又能幹,以後等她和嘉木結婚了,一定能成為嘉木的賢內助。」顧硯秋主動遞過手中的紙袋,「小芙,看看,秋姨給你買的禮服喜歡嗎?」
江芙拉開紙袋。
袋子裡是一條中規中矩的黑色禮服裙,一看就是顧硯秋最喜歡的風格。
「好漂亮。」江芙配合地演戲,「謝謝秋姨。」
「快穿上試試,看看合不合身。」顧硯秋笑道。
江芙剛要找藉口拒絕,門外程伽羅的聲音響起來。
「什麼好東西,讓我也開開眼。」
聽到他的聲音,江芙提著紙袋轉過臉。
程伽羅提著一隻箱子,帶著管家陳叔一起走進客廳。
上下打量他一眼,沒有發現程伽羅身上有什麼新傷,江芙稍鬆口氣。
注意到陳叔手裡,「溪客訂製」的紙袋,她疑惑地眯起眼睛。
紙袋裡應該是程伽羅之前訂製的旗袍,這傢伙不去送人,把東西全拿回家做什麼?
「我給小芙買了一條裙子,明天壽宴穿。」顧硯秋笑著說明。
「是嗎,那我也來看看,向大嫂學習學習,說不定以後哄女朋友用得上?」
站到江芙面前,程伽羅接過她手中的紙袋,說到「女朋友」的時候,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江芙不動聲色,只當沒看見。
從紙袋裡抓過裙子,程伽羅輕輕抖開裙衣。
「大嫂,你這眼光也太老土了吧?這種裙子不適合年輕小姑娘吧,陳叔,您說呢?」
陳叔一笑:「我哪懂這些,不過……我覺得既然是老爺子過壽,黑色確實不太喜慶。要不,還是從三少給芙小姐訂的旗袍里挑一件吧!」
江芙:???
這些旗袍,全是給她訂的?
顧硯秋轉過身,奪過陳叔手中的一個紙袋,取出裡面的旗袍。
燈光下,藕荷色暗紋雲錦,晃出一片柔美的華光。
江芙站在旁邊,心情如同坐上過山車。
狗男人故意的吧?
顧硯秋追問起來,她怎麼解釋啊?
程老爺子打量一眼顧硯秋手中的旗袍。
「這個好看,小姑娘還是穿點鮮亮衣服,看著就心情好。」
劉嫂剛好走進來,請眾人吃飯。
看到顧硯秋手上的旗袍,好奇地捧到手裡。
「哎喲,這是什麼布料啊,好華麗。」
「這叫雲錦,是三少幫芙小姐訂的,我剛從店裡拿回來,聽人家店裡說,就這麼一條裙子一百多萬呢!」陳叔笑著解釋。
劉嫂一臉感嘆:「雲錦啊,難怪,我聽說過,這可是最上等的絲綢,寸錦寸金呢。」
程伽羅抖抖手中的黑色禮服裙,「劉嫂,你覺得這兩件哪件好看?」
「當然這件旗袍。」劉嫂看看他手中的禮服裙,直皺眉,「這裙子也太老氣了,一點也不適合芙小姐。」
顧硯秋氣得臉色發青,胸口都起伏起來。
「裙子漂亮是漂亮,可是老三啊,您這當叔叔的,送侄媳婦兒旗袍,不太合適吧?」
「小芙是我看著長大的,送條裙子大嫂也要管呀?」
程伽羅的目光掠過江芙的臉,微微揚高聲調。
「再說,這也不是我送的,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是啊,是我讓老三訂的。」程老爺子撐著拐杖站起身,「小芙已經畢業,算是大人了。伽羅說他給小芙買輛車,出門開著方便。我就想著,幫芙丫頭訂幾套衣服、首飾,小姑娘嗎,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江芙:……
早知道是老爺子付錢,她就不那麼黑了。
「老三。」程老爺子的目光,再次落在程伽羅身上,「讓你幫小芙買的首飾呢?」
「您交待的事,我還能忘?」
程伽羅將手中提著箱子放到桌上,翻開箱蓋。
「來,您老過目。」
箱子裡,黑色絲絨上,擺放著一套珍珠手飾。
上等的海水珠,微微泛著些粉色珠光,出自大師手筆的設計,奢侈又不失優雅之感。
程老爺子湊過來,仔細看了看,點頭。
「好,眼光不錯。」
劉嫂捧著旗袍走過來,放到首飾盒旁邊,後退兩步,兩手一拍。
「三少眼光就是好,這套首飾剛好配芙小姐的旗袍,明天穿戴上,肯定是艷壓群芳。」
程伽羅隨手一拋,將那條黑色禮服裙,丟在旗袍旁邊的椅背上。
被華美的旗袍一比,黑色禮服裙越顯得灰暗廉價。
程老爺子一臉笑容,「明天啊,芙丫頭就穿這套,好不好?」
江芙側眸,掃一顧硯秋都快要管理不住的表情。
自己帶來的裙子,被眾人一起嘲諷,這個毒婦只怕都要氣得肝兒疼。
彎彎唇角,她假裝乖巧,故意向顧硯秋詢問。
「秋姨,您說呢?」
顧硯秋氣得五臟六肺都在暗暗發疼。
偏偏,在老人家面前,還不敢表現出來。
「當然是聽爺爺的了,誰叫老爺子最疼你呢。」
程伽羅合攏裝著首飾的盒子,遞到江芙手裡。
「劉嫂,你幫小不點兒把東西拿回房間。」
劉嫂收拾起椅子上的旗袍和裙子裝進紙袋,提在手裡跟到她身後。
「爸、大嫂,你們聊,我也去換套衣服。」
程伽羅向兩人打個招呼,也走出客廳。
目送他離開,顧硯秋主動將老人家扶回椅子上坐下。
「爸,您要幫小芙訂衣服、首飾,交給我就行了,何必麻煩老三呢?」
「這算什麼麻煩啊,他一個當叔叔的,不是應該的?」
「那倒也是。」顧硯秋扯扯唇角,「這次伽羅是準備不走了?」
「他已經和我說過,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以後就回燕京。」程老爺子靠在椅背上,滿臉是笑,「這個小混蛋,這一走就是十多年,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人影,這次啊……總算是捨得回來了。」
「那就好。」
顧硯秋嘴上笑,一對眼睛卻冷下來。
「您先坐,我去看看廚房裡晚餐準備好沒有。」
走出客廳,看到正好進門的程嘉木,顧硯秋沉著臉迎過來,將他拉到一邊。
「怎麼現在才來?」
「有點事耽誤了。」
「你有什麼事,比家裡的事更重要的?」顧硯秋看看左右,壓低聲音,「今天晚上,你就留在老宅和小芙一起。」
程嘉木低下頭:「她不會同意的。」
「她不同意,你不會讓她同意,虧你還玩了那麼多女人,連個江芙都搞不定?」顧硯秋瞪一眼兒子,壓低聲音,「你放心,今天晚上,我會讓她乖乖任你擺布。」
程嘉木皺眉:「您什麼意思?」
顧硯秋看看左右,湊到他耳邊低語幾句。
「不行!」程嘉木皺眉,「我不干。」
「你傻啊你。」顧硯秋拉住他的胳膊,「老三這次回來可就不走了,你就不怕他搶走程氏?」
聽她提到程伽羅,程嘉木眉頭皺眉,「他要留下。」
顧硯秋輕哼;「老爺子親口說的,還能有假。再說,你真的不想和小芙在一起?」
程嘉木咬咬後牙,表情也冷下來:「我不會讓他搶走我的東西。」
「這就對了。」顧硯秋一笑,「明天一早我會趕過來,藉機提起結婚事,等你們結婚了再生個孩子,媽媽保證,這程氏……一定是你的!」
江芙不過就是畢業,老爺子又是訂衣服,又是訂首飾。
如果她和自家兒子結了婚,再給程家生個大重孫子,要什麼老人家能不給?
注意到回來的劉嫂,顧硯秋輕咳一聲:「劉嫂啊,晚餐差不多了吧?」
「東西都準備好了,我炒幾個菜很快就好。」
劉嫂走進廚房,顧硯秋向程嘉木做個眼色,示意他進去和程老爺子聊天,她則跟在劉嫂身後走進餐廳。
從冰箱裡取出幾個橙子,仔細洗淨,榨成汁裝進杯子放進冰箱。
片刻,晚餐備好。
幾人一起吃完飯,程老爺子笑著拉著程伽羅去書房下棋。
江芙藉口幫二人沏茶,也走出餐廳。
幫二人把茶泡好,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一套舒適的家居裝,爬到床上扯過薄被蓋住腰腹。
特殊時期,腰酸背疼。
今天又奔波一整天,現在她只想好好地躺一會兒,實在是懶得應付這一對母子。
剛剛躺下不久,房門就被人敲響。
「誰啊?」
「小芙,是我。」顧硯秋捧著一杯橙汁走進來,「看你晚餐也沒吃多少,好像沒什麼胃口,秋姨幫你榨了杯橙汁,喝點補充點維生素。」
「謝謝秋姨。」江芙接到手裡,隨手放到桌上,「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這個毒婦,如果不是有事,可不會真的關心她的。
「沒什麼,就是怕你和嘉木因為之前的事有介蒂。」
「您放心吧,只要嘉木哥不生我的氣,我就沒事。」
「那就好。」顧硯秋拿過桌上的橙汁,送到她手裡,「我特意放在冰箱冰過的,一會兒不好喝了,快喝吧。我去把嘉木叫過來,讓他給你負荊請罪。」
站起身走向門口,看著江芙將橙汁送到嘴邊,她冷冷一笑,轉身走出房門。
走進書房,幫著老爺子和程伽羅添上熱水,顧硯秋順手拉住旁邊觀棋的程嘉木。
「我已經幫你向小芙說過情了,還不去向人家好好道個歉。」
程老爺子也跟著提醒:「你媽說的對,嘉木啊,你好好向小芙道個歉,以後不許不許青紅皂白地向人家發火。」
「知道了。」
程嘉木答應一聲,走出書房。
顧硯秋跟出來,將從陳叔那裡要來的鑰匙塞到他手裡。
「這是江芙的門鑰匙,拿好了。」
程伽羅捏著棋子,向窗外轉過臉。
「該你了。」程老爺子笑著催促,「好好下啊,要不然……我可要贏了。」
「我可不那麼認為。」
程伽羅笑了笑,落下一枚棋子。
窗外。
目送程嘉木的背影消失在廊道,顧硯秋轉身,掃一眼書房內的程伽羅。
轉身,她冷笑著走向大門。
後院。
程嘉木走到江芙的門前,抬起手掌扣了扣門。
門內,無人回應。
猜到是橙汁里的安眠藥起作用,程嘉木摸出口袋裡的鑰匙,插進鎖眼,輕輕一擰。
一聲輕響,門鎖打開。
拉開門,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穿過小廳走進臥室。
房間裡,只亮著一盞檯燈。
桌上,玻璃杯里橙汁已經見了底。
大床上,江芙側著身躺著,身上蓋著薄被,長睫低垂。
女孩子嬌美的臉籠著一層淡淡的燈光,恍若月下幽蓮,美麗得都有些不真實。
注視著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程嘉木的視線在她的唇上定格,喉結滾了滾。
終於按捺不住,彎下身向江芙的唇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