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聯手謀劃
2024-05-04 00:14:26
作者: 東籽
七年後
鑄劍山莊來了一位神醫,以煌炎劍為代價救治久病不治的二少爺,顧言。顧銘莊主雖然不舍祖傳寶劍,但更是心疼自己這久病纏身的兒子,便一口答應。
沒想到這女孩看起來年紀輕輕,醫術卻比世上那些號稱名醫的大夫好太多。這被眾人判了死刑活不過十八歲的顧二少爺被這女子施了幾針以後,現在能走能跑了。
顧莊主感激涕零,馬上命人取來了煌炎劍。女子沒有收下,而是讓顧莊主派人將此劍送往青雲派,預祝青雲派大弟子,溫景安,崑崙之戰得勝。
顧言一雙鳳眸微眯,從身後將女子環抱住,沉迷的聞著她身體傳出的藥香。
女子拿出銀針便扎入顧言手上的穴道,疼的顧言一下就縮回了手。
女子一雙眼睛烏黑髮亮配上這傾城容顏,無不讓世間男子傾倒。顧言至今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她美的不同於一般女子有濃重的紅塵氣息,她的美如山林間的明月,清冷誘人,引人沉醉。何況,她本就清淡,更是為自身增添了一絲色彩。
女子抽回銀針,道:「顧二少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沒忘沒忘。」顧言甩甩手,想要減輕剛剛被扎的疼痛,痞痞的說道:「不過這煌炎劍可是我們顧家的鎮宅寶,你就這樣騙走給你的情郎,我怎麼也該有點好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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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處早就給你了。」女子修眉微蹙,「這顧夫人的屍體也該被發現了。」
「那毒婦根本不用你出手的。」顧言說著又往沐雪身邊靠。
沐雪一個抽身避開了顧言,臉色有些不厭煩的說道:「你大哥早就出發前往崑崙巔了,準備一下,我們也去。」
一年前沐雪離開梨花塢以後為了尋找可靠的幫手一直在暗處觀察。雖然葉殤說過會幫自己,但除了讓暗影傳話讓自己潛入這次的崑崙之戰以外就沒有任何消息了。當時沐雪正準備穿過密林以後下道江南,結果無意看見了準備上吊自殺的顧言,若不是之前機緣巧合看見鑄劍山莊的奴僕曾推他出來散步,當時也不會順手救了他。
顧言小時候也是一個健康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5歲那年感染風寒以後一直不好,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顧莊主請了很多大夫也沒有看出是什麼病,雖然有去找過醫仙醉紅塵,可這醉紅塵匆匆一瞥就將他們趕走了。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與其等到大夫說的十八歲死亡,不如現在就給自己來個了斷,於是擺脫了負責照顧自己的小廝以後就準備來這自縊。
聽完顧言的話,沐雪隨手握住他的脈搏,良久沒有說話。
顧言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見沐雪半天沒有說話,也不想為難人家小姑娘,剛想感謝好意。沐雪就快速的拿出銀針往他的頭上扎了下去,不過一盞茶功夫,顧言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比以前輕鬆了很多。
「你只是中毒了,這毒不不常見,一般大夫可能很難知道。」說罷,已將自己的銀針收回。
「可是當時醫仙都……」
「這毒對於師父而言太簡單,當時趕你們,只是單純不屑。」光是聽說,沐雪都能想像到當時師父有多鄙夷這些說治不了的大夫。
顧言看著眼前這個眉目清秀的女子,清澈的眼睛看不見底,多望兩眼自己就像是要被吸進去了一樣,聲音輕柔道:「多些姑娘相救。」
「比起謝我,你還是回去查清楚是誰要害你吧。」沐雪說道:「剛剛診斷沒錯的話,你這毒已經在身體裡面十多年了,能連續十年不間斷又不被發現的一直下毒,此人因是最親近之人吧。」
聽完,顧言臉色大變,自打他生病以來一直都是來福在照顧自己,而這來福之前正是跟著大哥的。
為了後續治療,顧言將沐雪安置在了山莊後的小屋,因那裡鮮少人知,故而沒有人知道這兩人早就相識。
後來在顧言設計下知道了此事原來是顧夫人讓來福做的。原因很簡單,顧言是顧莊主與一青樓女子所生,顧莊主很愛這個女子,可惜這女子生下顧言便難產死了,後來顧莊主將顧言接回山莊,十分疼愛,顧夫人看在眼裡心裡很是嫉妒,她可是劍門門主的妹妹,劍蘭,從小都是被寵大的,結果嫁給顧莊主以後還不得不忍受丈夫愛著別人,現在賤人的兒子都快取代了她兒子的地位了,於是為了不讓最受寵的顧言有機會成為下屆家主,便對幼小的顧言下毒。
顧言雖不是顧夫人所生,但一直敬她如母。沒想到自己一直尊敬的人居然會這樣對自己,仇恨,憤怒自然形成。
大廳里,顧莊主正做上位,左右兩邊分別坐著鑄劍山莊有輩分的叔父。正中擺放著一個面目全非的女屍,屍體在林中被發現,身上有多處傷痕,從服飾體態上判斷,應是前幾天到寺廟祈福的顧夫人,劍蘭。
顧言被管家帶到大廳,看見父親沉重的臉,跪在地上的4個僕人,以及地上的女屍,連忙加快了腳步。看到顧夫人殘死的樣子,倒吸一口涼氣,腳步不由倒退了兩下,幸好沐雪跟在身後,將其扶住。
「娘,娘不是去白馬寺上香嗎,怎麼會。」說著痛苦的咳了起來,沐雪見狀馬上將他扶到一旁坐下。
「顧二少大病初癒,不要太過激動。」沐雪邊說邊親拍他的後背。
顧銘本還沉浸在失去夫人的悲痛和氣惱賊人如此大膽敢於鑄劍山莊為敵中。可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因為生氣而加重病情更是心疼不已,目光也變得柔和了很多,忙問道:「沐神醫,言兒沒事吧。」
沐雪眉頭微蹙,面露難色說道:「心急傷身,何況顧二少本就身體不好,現雖有我在旁調理,但終不宜太過操勞。」
「既如此,言兒你快下去休息吧。」顧銘溫柔的說道。
「母親待我如己出,如今她死得如此悽慘,我怎可貪圖安逸。」
顧銘看到顧言的樣子十分悲痛,兩隻眼睛都已經通紅,不忍再多說什麼。只是沒想到這孩子從小身體不好,自己又常在鑄劍坊,時常只聽到夫人誇獎嵐兒對於自己多關心了言兒都會跟自己鬧上幾下,沒想到私下待言兒如此之好。心裡不免對夫人又多了幾分愧疚。
「顧夫人的屍首有些奇怪。」當大廳又恢復到一片寂靜的時候,沐雪發出了一聲疑問,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她上前兩步在仔細看了下顧夫人的的屍身,屍體雖然有很多被野獸啃咬和擦傷,但是隱約間也可以看見刀傷。
「恕沐雪無理,敢問夫人是否有什麼仇家?」
從沐雪救了顧言以後,顧銘就對沐雪十分信任,知道她這一問肯定是有原因,面色一沉,衝著底下跪著的四人就是一吼:「你們沒聽見嗎?」
其中顧夫人的貼身丫鬟春紅被下了一跳,說話的都聲音都跟著在顫抖:「夫人的脾氣一直都不太好,對我們下人也經常打罵,這些我們都已經習慣了,只是前兩天,龍二爺將沐姑娘帶回山莊,並且醫治好二少爺以後,夫人生了好大氣,直接衝到龍二爺的鑄劍小屋大鬧一番,還將朝廷定製的那一批兵器全扔進熔爐毀壞了。」
沐雪心中暗笑,這春紅怕是顧言安排的吧。簡單幾句話,就把顧夫人說成脾氣暴躁又愛發亂發脾氣婦人。而且表面上對顧言很好,其實早就不滿,不然也不會去找帶沐雪回來的龍二爺麻煩。
果然,之前還有些愧疚的顧莊主現在臉也黑了不少。一旁站在的龍二看到現在矛盾指向自己,也不得不為自己多說兩句了。
「大哥,我龍二什麼德行你們都知道,會為了這種小事就殺了嫂子嗎?」
相識幾十年,顧莊主對龍二算是非常熟悉,人雖然五大三粗,但為人熱心,要說他會當場和夫人吵起來他是信的,要說他殺人,怎麼也不可能。隨即問道:「可還有其他人?」
「這……」春紅顯得有些為難,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坐在顧言旁邊臉色十分難看的趙四爺。「問你話呢,吞吞吐吐的幹嘛。」看到春紅如此扭捏,顧莊主的火氣又大了幾分。
「莊,莊主。」其中跪著的一個家丁吞吞吐吐的說道:「幾天前我看見夫人和趙四爺在後山,好想有點爭執。」
顧銘臉色越發不好,平時自己在家裡讓著她也就算了,沒想到居然囂張跋扈,到處惹是生非。虧得自己還覺得平時對言兒過於照顧,疏於照顧他們母子,對她有所虧欠,沒想到她居然早就想害言兒,這麼明目張胆的責怪龍二請來沐雪治病,和四弟不知道又是什麼事。
「這刀有點特別。」沐雪指著其中一處傷口,「這刀傷看著像是普通的刀傷,其實在刀刃上有許多鋸齒,故而這每一刀下去都有許多里肉被帶出,想必兇手之所以最後將夫人的屍體拋到林中被野獸啃食也是為了掩蓋這個刀傷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趙四狠拍了旁邊的方桌,目露凶光的看著沐雪,原本跪著的幾個僕人被嚇到癱軟在地。
沐雪眼底帶笑,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後招都還沒有出來呢。
李三娘笑盈盈的走上前,不經意間將家丁護在身後,「呦,四弟,沐姑娘也只是依據看到的如實說而已。」
趙四冷哼一聲,壓制住怒火狠瞪了沐雪一眼。沐雪故作疑惑,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李三娘。三娘柔聲道:「沐姑娘可能不知道,我這四弟所使的刀啊,刀刃不同於一般,做的可是鋸齒狀。」
「三娘。」
龍二出言想要制止李三娘,可李三娘完全沒有理會他,將一直瑟瑟發抖,偷看趙四的丫鬟春紅拉起,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別怕,三娘罩著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春紅不敢出一言,只是搖頭。
「說!」在場的都是練家子,春紅躲躲閃閃的樣子一直都被他們看在眼裡,原本也不信四弟會下殺手的顧銘也開始心生疑慮,忍不住就加大了聲音。
此言一出,春紅嚇得又跪了下去,慌慌張張的樣子,更加可疑。顧言一臉蒼白,輕咳兩下,聲音有些發澀的說道:「你自小都跟著娘,現在她去的如此殘,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春紅眼淚一下就出來了,連連磕了幾個響頭,起身便指著趙四說道:「是他,是趙四爺殺了夫人。」
一霎間,趙四已經一個大步上前準備一掌劈向春紅,奈何李三娘就站在旁邊,將春紅往後一拉,硬接了趙四這一掌。兩人硬碰硬,都沒占到好處,趙四被李三娘掌風影響,後退了幾步,李三娘卻沒受得住趙四這一身硬功,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龍二忙上前扶住李三娘,指責道:「老四,你這是幹什麼?」
李三娘鼻息一哼,嘲諷一笑:「這還用問,殺人滅口唄。」
春紅連滾帶爬的到顧銘跟前,抓著衣角哭喊著:「莊主,救我,救我。」
顧銘此時已經憤怒到極點了,不管自己有多不喜歡這個夫人,自己的夫人如此慘死自己的面子也都有點掛不住。更何況這兇手很有可能還是自己的兄弟,這不是明著打自己臉嗎。顧銘一掌拍下,一旁的小桌就碎落倒地,「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看有誰敢在這裡放肆。」
春紅得了顧銘的令,便開始哭訴道:「自二少爺出生以後,夫人的脾氣就越發暴躁,經常拿我們這些奴才出氣,後來不知夫人從哪裡聽說,可以給人下慢性毒藥,如果不常見很多大夫都診斷不出原因,時間久了大家都會以為是生病,莫須有死的。剛好趙四爺之前提供給劍門的劍出了問題,後來查下來發現是四爺外欠賭債,所以便偷工減料了。夫人以此要挾,讓四爺找來了毒藥百魂散。可是沒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二少爺終於要殞命了,沐姑娘卻來了,還輕而易舉的就將此毒解了。夫人盛怒,就責問四爺,還說要將下藥之事是四爺所謂告訴莊主,那天兩人在後山爭吵了好一會兒。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沒想到,後來夫人就在白馬寺失蹤了,可我那天分明在白馬寺附近看見了四爺。夫人失蹤以後我想來想去都不對,於是去問了四爺,四爺卻讓我閉嘴,如果不閉嘴的話,就要殺了我,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敢說啊,莊主。」
一切都清晰了,趙四一直被顧夫人威脅早就心生不滿,現在看著要暴露就要將一切全部推給他,於是痛下殺手,後來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就將夫人暴屍在樹林。
「四弟,你糊塗啊。」龍二聽完痛心疾首到不住掩面。
顧夫人慾謀害顧言在先,後又威脅趙四,趙四雖有錯,起因也都是顧夫人的嫉妒。所以此事究竟該如何決斷,還看顧銘。
「沐姑娘麻煩你先和言兒離開。」一邊是跟自己幾十年的異性兄弟,一邊又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夫人,顧銘顯得有些蒼老。沐雪沒有多言,扶著臉色已經雪白的顧言就出了大廳。
剛進到屋子,沐雪隨手就將顧言推到地上。
這小子趁著演戲裝病,總是不自覺的往自己身上蹭。管家看到少爺病懨懨的一直倚靠沐雪,原本找來兩個家丁送的,顧言卻拒絕了,只要有沐雪照顧就好了。管家不好說什麼,就只好任由兩人離開。
「那春紅你是何時收買的?」沐雪理了理衣衫對著地上看著自己痴笑的顧言問道。
「你猜?」
「那李三娘和趙四有仇?」
看著眼前的人兒,因為自己沒有回答,有些嗔怒,顧言痞痞一笑,從地上起來坐到木椅上說道:「那毒婦一天都責打他們,沒拿他們當人看,春紅不滿她已經很久了,所以稍加提醒就可以了。至於李姨,你可知她的丈夫因何而死?」
沐雪杏眼一動,「是趙四?」
「父親年輕的時候結識了三個意氣相投的兄弟,由於年紀最大便排行老大,後來由於各種原因龍二叔和趙四就隨父親回了鑄劍山莊,只有三叔,因為常年押鏢幾乎和父親他們見面就很少。而他最後一次押鏢遇到一群流匪,本來照三叔的實力是不會出事的,而那天,他的配刀是趙四送的,沒有幾下就斷了,流匪人多勢眾,三叔最後不敵就這樣死了。後來父親便將三叔的結髮妻子李姨接到了山莊。」
「顧莊主一生光明磊落,奈何妻子善妒,心胸狹隘,兄弟又是個利己之人,不知會如何抉擇。」
顧言對父親會怎麼抉擇一點也不感興趣,父親重情,最多不過就是斷了這份兄弟情,「不過還是你比較厲害,你是怎麼讓趙四動手的?」
沐雪從袖中拿出一瓶香油,說道:「這裡面添加了一些味道,人若聞了易燥易怒,兩人本就有矛盾,我只需引趙四前去白馬寺,坐等矛盾激化便行。只可惜趙四不夠細心,不然便能發現那時候劍蘭沒死,我也用不上在她身上撒上藥粉,引猛獸啃食身體了。」
沐雪說的極其平靜,若是一般女子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撕咬多半會嚇暈過去。而她當時就像在看一幅畫,一個景。
顧言想
若不是無情到底,就是見過比這更悽慘的景象才會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