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領證
2024-08-22 08:16:01
作者: 老壇里的杉菜
晨安醫院精神科,許微言看著從診室里進進出出的病人和醫生,有些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的掛號單,她終究是來了,沒有選擇逃避下去。
她的號數是三十五號,前面還有十個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正好,趁這個空隙她可以自己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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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在嘈雜的走廊上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喂,元醫生。」
因為元喬在滁城的時候一直照顧著她的心理狀況,所以許微言也喚他醫生。
「微言,你現在方便聊聊嗎?」
許微言抬頭看了眼診室門前機器上緩緩流動的數字,現下是二十一號,還早。
「方便,您說吧。」許微眼收回視線認真聆聽道。
「微言,我知道你很關注你母親的疾病遺傳性問題,我昨天去找了你母親所在醫院負責的那位醫生,他和我聊了很多,他說你母親的精神病是心理疾病造成的。
也就是說,你母親會這樣是因為她受了很嚴重的心理傷害,刺激到了她所導致,而對於你來說,一般是沒有這種隱患的,你別擔心。」
許微言眼眸抬了抬,默了一會,才輕緩的對著話筒說了一句:「謝謝您。」
「別跟我客氣微言,你只要別嫌我多管閒事就好,有空來家裡吃飯,我的妻子也很期盼再見到你。」
元喬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潤,許微言不自禁點了點頭,忽而又意識到這是在電話里,她出了聲:「會的。」
元喬的這通電話很及時,許微言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就診的必要了,她很信任元喬。
下午四點十一分,顧嶼安從會議室里出來,他一路低著頭看手上的病人資料,不時有小護士從他旁邊路過和他打招呼。
許微言遠遠的就見到了他,但是見他低頭在忙,就沒有打擾,眼見著他從自己身邊路過,許微言從椅子上起來,跟上他。
「欸,醫生啊。」
有個中年男子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的去路,他的病床就在走廊上,此刻也是剛從床上爬起來,腳上還綁著厚厚的石膏。
顧嶼安把手上的東西合上,看向他。
「我想問一下什麼時候能出院啊?這不都手術完了嗎?老住著太費錢了。」他撅嘴撇著,若非女兒非要給他來這個大醫院看,他也不會這麼心疼錢。
對於他來說醫院卡著不讓他出院就是在坑他的錢罷了。
顧嶼安上下掃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辨認是哪位病人,過一會他似乎是識別出來了,熟練的說道:「您的手術才剛完成,出院要看恢復情況,現在不行。」
中年男人不滿的瞧了一眼,毒氣一般躺回床上還翻了個身,把背朝向顧嶼安,顧嶼安倒也不在乎,繼續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開了辦公室的門,他走進去剛想關門突然有人伸出了一隻明顯比他小很多的手擋住了要合上的門,無名指上的戒指瞬間吸引了顧嶼安的目光。
許微言也在下一刻把腦袋冒了出來,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怎麼跑醫院來了?」顧嶼安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我...在附近有點事做,做完事了就來找你了。」
許微言其實就是想順路來看看他,也沒別的意思,後來看見了他和患者的互動,還覺得挺有趣的。
顧嶼安目光落在她身上,他微微蹙起眉頭,然後又放下,許微言被他盯著仿佛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她剛想說什麼解釋一下,顧嶼安先開口了。
「你是來提醒我的?」
「什麼?」許微言疑惑,提醒什麼?
顧嶼安一本正經:「提醒我跟你去領證。」
「啊?」許微言嚇得從沙發上差點跳起來,她才沒有這樣想好嗎,弄得她好像很不矜持一樣。
顧嶼安似笑非笑:「帶身份證戶口本了嗎?」
許微言搖頭:「沒有。」
「嗯......」顧嶼安若有所思片刻,許微言看他這樣,生怕他誤會了:「我真的不是來提醒你領證的,就是隨意轉轉。」
「到醫院隨意轉轉?」他似乎是有意這樣,許微言說不過他,乾脆沉默了。
顧嶼安一邊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一邊朝休息室走去,動作很快,許微言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快步跟了上去。
「你下班了嗎?」她問。
此刻顧嶼安已經解了襯衣的前三顆扣子,露出了胸膛,他轉過身看向跟進休息室的許微言,微微地挑起眉毛:「你要看我換衣服?」
許微言瞟到他潔淨有力的胸膛,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臉紅的轉過身子走出休息室。
過了一會,他從休息室里出來,已經把深藍色的襯衣換成了白色的,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又轉過頭看向一臉蒙圈的許微言。
「還不走?」
許微言趕忙快步跟了上去。
她像雞媽媽身後的小雞一樣,緊緊跟在顧嶼安身後。
「去哪啊?不上班了?」裴文軒在前台查看訊息,看見他已脫去了白大褂,莫名的看著他。
顧嶼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輪班。」,隨後朝電梯間走去。
留下一臉懵的裴文軒,他盯著顧嶼安身後的許微言,更是莫名其妙了。
這是要幹什麼去?
與他一樣的,是許微言,看著車駛出地下停車場,許微言忍不住問道:「去幹嘛?」
「去你家。」
「為什麼?」
「拿結婚證和戶口本。」他的眼神目視著前方,沒有多分一眼給許微言。
許微言傻了,看了一眼車上自裝的時間表:「已經四點半了,我們真的要去嗎?」
「嗯,所以要快點。」
「我真的沒有急切的意思,你別誤會。」
許微言顯然以為他誤會了自己才這樣。
此刻紅燈亮起,車子平緩的停下,顧嶼安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凝視著她。
他的表情很認真,少去了方才帶著玩笑的意味,叫許微言一愣。
「我很急切,想要和你領證。」他的聲音帶著清潤的磁性,一點一滴澆灌在許微言心上,那兒似乎長出了芽尖。
許微言抿著唇,掩飾自己心跳得很快這個事實。
「許微言,我本來就是急切的,只是從早上開始,便連著做了倆台手術,在你來的時候才剛開完會,有些忙,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
他在解釋嗎?許微言眨了眨眼睛,忘記了說話。
綠燈響起,後面有車鳴笛催促,顧嶼安啟動車子朝前駛過。
「許微言。」
「嗯?」這次許微言很快的回道,她扭轉身子正對著顧嶼安,等著他的下言。
顧嶼安卻不太認真了起來,話語裡一股子流氓地痞勁:「你不會是不想負責吧?看也看過,親也親過,摸也摸過,戒指也戴上了,還不想和我結婚?」
許微言頓時面紅耳赤,聲音低低弱弱的,帶有幾分不服氣:「我哪有看?」
「也沒有摸!」她抬眼朝著顧嶼安強調道。
「是嗎?沒看過也沒摸過?」
許微言:「對!」
顧嶼安撇起眉頭,似乎在回憶什麼:「那我們上大學的時候,不是......」
「好了好了,好好開車吧。」許微言也想起了什麼,馬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的耳朵已經燙的不行了。
從民政局出來,剛好是五點二十多,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幾乎是隨在他們之後出來的。
許是下班了心情好,那倆個工作人員經過他們時笑著祝賀了一聲:「新婚快樂。」
許微言不好意思的看向顧嶼安,他對倆人示以微笑點頭。
許微言握了握手中鮮紅的結婚證,有些身在夢中的感覺,她居然就這麼和顧嶼安結婚了?
結婚證上他們倆個都是白色的衣服,看起來好生般配,就像是約定好了要這麼穿一樣。
還沒等她細看結婚證上的東西,本子突然被顧嶼安從她手中抽走了。
許微言眼睜睜看著顧嶼安把倆本結婚證塞到離她遠的另一隻手上,她不解看著顧嶼安。
顧嶼安感受到她的視線,雲淡風輕道:「幫你收著。」
許微言不滿的瞅了他一眼,她還沒看完裡面的東西呢。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靠近顧嶼安問:「你把我送回家拿的結婚證和戶口本,但是你沒有回去你家裡拿你的,你把這些東西隨身攜帶嗎?」
「不是。」顧嶼安垂下腦袋,與她的視線對上,他可以清晰的從她的眼裡看見他的身影,顧嶼安淡淡勾起一抹笑容,低聲說道:「我是蓄謀已久。」
他這般坦誠,叫許微言有些措手不及。
在這時,顧嶼安的電話響了,打破了倆人之間特有的氛圍。
「怎麼了?」顧嶼安把電話接起。
許微言聽不清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但是語氣很急切的樣子。
「好,我知道了,你把信息發過來吧。」
顧嶼安掛了電話,看向許微言:「我得臨時出差一趟。」
顧嶼安疾步朝停車場走了倆步,又想起了什麼,折返回來。
他從兜里掏出了個鑰匙,放在許微言的手上:「家門鑰匙。」
許微言木訥著看著他的身影走遠,又垂頭看了看靜靜待在手心的鑰匙,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顧嶼安怎麼會這麼緊急的樣子,是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