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除了工作，我一無所有

  董晨風終把我送回了家，雖然回去的路上，他將車開得一慢再慢，我們不止一次被後面的車摁喇叭，想來一路上，有不少人在車裡憤憤罵著：「前面那是傻B嗎？真是白瞎了那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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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飛快給林清暉發了信息，告訴了他我想要把華清還回去的意願——畢竟他馬上就要結婚了，送給新婚妻子一個這樣的大禮再合適不過。

  我實在不適合再待在華清，那無異於鳩占鵲巢。

  很快我就收到了回復。

  「華清是我的心血，沒有比交給你更放心的選擇了。其實我有些後悔當初把你帶進這個圈子的決定，你更適合幕後，也做出了成績。我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允許承受那麼高強度的工作了，我和平芳都不缺錢，你不用擔心經濟利益的牽扯。這江湖，我就不再踏入了。一切順利，我相信你。」

  我盯著那幾行字看了又看，就好像那是林清暉在我耳邊一字一字說出來似的。

  最終，我回復道：「是我該謝謝你，給了我觸碰夢想的機會，若人生能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這一條路。還有，祝你新婚愉快。」

  我關掉手機，長舒一口氣，不知不覺，竟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翌日醒來，我又強迫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畢竟，除了工作，我一無所有。

  隨後的一段日子裡，江辭月依舊時不時地送上關心，我婉拒過幾次，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便放下心來，當作是普通同事的關心。

  某天加班至九點，公司里就剩下我和他，我完成手裡的工作準備回家，想了想覺得還是打個招呼比較妥當。

  「還沒完工？不著急明天再做吧，加班費我照付，夜生活要緊。」我習慣性地開了玩笑，說罷才覺出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合適。

  「還有一點兒，馬上好，」還好他看起來沒太在意，「葉總再見。」

  我也趕忙跟他揮了手說再見。

  結果車開到一半兒想起一個重要的文件忘記拷在U盤中，那是我計劃的一個新項目的本子，本想當作睡前讀物好好看一看的。

  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返回公司，翌日上午有一個重要會議，下午要拜訪客戶，晚上不看，又要耽誤一天。

  回到公司，懶得把平時開車的鞋換掉，就穿著那雙平底布鞋進了公司。

  可進了去，卻撞見一幕春光——一個看起來清純乾淨的女孩兒正坐在江辭月腿上，兩個人卿卿我我好不膩歪。

  「葉總！」看到我，江辭月嚇得蹭一下站起身，險些將本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兒掀翻。

  「您、您好。」那女孩兒也趕忙站直了跟我打招呼，羞得抬不起頭。

  我看了看他們，並不算做錯了什麼，我管理下的華清，實際上連辦公室戀情都不禁止的，何況那女孩兒根本不是我的員工。

  他們打情罵俏，最多就是場合不當罷了。

  我走過去，向那女孩兒伸出手，那一刻，我看到她眼裡驚喜的光芒。

  畢竟，我也曾是個知名度不低的影星，不是嗎？

  「眼光不錯，」我對她說道，「他是我們公司財務部的這個。」說著，我伸出大拇指。

  江辭月臉上的表情則一言難盡，就像正在偷東西結果被當場逮著一樣。

  「但是，你還年輕，可別輕易被小江拐跑了，擦亮眼睛，好男人還多的是。」

  江辭月小我一歲，我稱他為「小江」確實勉強了。而我這番話裡有話的提點，也讓女孩兒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我沒再看他們，走進二樓辦公室拿了U盤就下了樓。

  此時的一層很安靜，我歪頭瞥了一眼，江辭月正坐在辦公桌前，看起來是準備離開。

  我想著先迴避一下，便拐進了一旁的衛生間，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的講話聲音。

  「太背了，來找阿月，結果正打著啵兒呢那個葉惜顏回來了……是啊，她作風那麼開放的女人當然見怪不怪了，但是我跟你說，這個女人太惡毒了，自己沒人要還要拆散我和阿月，當著我的面內涵阿月，她是不是覺得自己那樣的老女人才會人見人愛啊，只不過和阿月傳了一次緋聞就這麼惡毒……是呀我不可能猜錯……上次緋聞都是她約阿月吃飯才會爆出來的，阿月擔心丟飯碗，當然要奉陪……」

  她後來說了些什麼我沒再聽下去，一直以來，坊間各種陰險惡毒的流言我都一笑了之，可這種話真得在耳邊響起還是令我感到膽寒。

  明明都是無中生有的事，卻被她說得煞有介事。

  臆想別人的悲慘與不堪，到底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快感？

  我站在衛生間門外，不顧室內禁止抽菸的禁令，點上一根煙就那麼站在那兒等著。

  沒半分鐘，她出了來，看到是我，呆在原地不敢動彈。

  「葉小……葉、葉總……葉老師……」她手足無措換了多個稱呼，甚至開始有些結巴。

  我目不轉睛直視著她，沒說一句話。

  她慌忙看著地面，漸漸地頭也不敢抬起來。

  「小潔？」江辭月在外面喊了起來，「你好了嗎？」

  她抬起頭，看看我又望望外面，還是一句話也不敢應。

  呵，我不禁啞然失笑。

  我朝她走近了一步，輕輕吐出一口煙圈，她顯然被嗆住了，可連咳嗽都硬是給忍了回去。

  我湊到她的耳畔輕道：「這就對了，學學夾尾巴做人，對你有好處，更何況你的阿月，仍寄人籬下，別給他找不痛快。」

  聽我這麼說，她拼了命地點頭，就像小雞啄米，那樣子，好笑極了。

  她踱著小碎步走出去後，外面隱約傳來「怎麼這麼慢……你……蠢……」之類的話語，他們說話很輕，我聽不太清楚。但有時候，我們並不需要別人把話講出來，就能明白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只是，我此生還有機會知道林清暉的心裡，到底都想了些什麼嗎？

  林清暉，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