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比我老那麼多，總要死在我前

  翌日，我被朱欣然的電話轟炸而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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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顏——你太不夠意思了！」她像是中了彩票般興奮，「被選上了怎麼不通知我！還是別人告訴我的！」

  我揉了揉腦袋，心想「大家那些小道消息都怎麼來的？真是一逮一個準兒」。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嘛，別生我的氣嘛。」我跟她撒著嬌，卻難掩嘶啞的嗓音。

  「你怎麼了？又買醉了？被拍到沒？」她一陣驚恐，「你別動，我現在就過去。」

  沒一會兒，朱欣然就到了我家。

  「說什麼時候開機了嗎？」她問。

  「演員都沒選齊呢，美術什麼的也都在籌備，怎麼也得三四個月吧。」

  「不會有變了吧？」她如是一問，我心中卻突然一「咯噔」。

  「那可不敢說，說不定導演看我不順眼，就把我踢了。」我想起蔡導那些暗示的話，擔心潛規則的事情真得找上門。不是我多麼清高，看不上為藝術和名利犧牲色相，而是我和林清暉的舊帳還沒算清楚，我還咽不下那口氣。

  是，我又再自欺欺人。因為我忘不了他，滿心滿眼都是他，我才是那個被灌了藥的人。

  「傻孩子，那就趕快簽合同啊！」朱欣然一個勁兒操心。

  「恩，好，我會跟他們聯繫的，要不你替我聯繫？」無論如何，她都還算我的經紀人，讓她出面也無可厚非。

  「好啊，你信得過我就行，這一單我給你算友情價，給你打個對摺。」我看著她見錢眼開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其實像她這樣活著也很好啊，直來直去，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那麼坦蕩，坦蕩得令人敬重。

  就在我們都等著簽合同的時候，陳姐給我來了電話，語氣完全不像之前那麼和藹，能聽出來很是生氣。

  「葉小姐，其實選你之前，你的那些負面新聞我們就都已經了解了，但你是一個好演員，我們不想錯過珠玉才力排眾議用了你。但是，我沒想到，你如此令我失望……」

  「陳姐，」我忙問道，「很抱歉令您失望了，但請問發生了什麼？我真得一頭霧水。」

  「不承認？」顯然我的話使她更憤怒了，「好！我告訴你！我和蔡導是合伙人，同時也是夫妻！因為常年分居兩地，所以我們從未公開過這個關係。但現在，你竟然想要走捷徑色誘他！這樣的演員，我們不喜歡！」說罷，她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情。

  色誘蔡導？難道不是我險些遭到潛規則嗎？

  我正要再打電話過去問清楚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陌生又熟悉的號碼。

  我謹慎地接聽起電話，一陣得意的笑就衝進耳膜。

  「怎麼樣啊小賤人，這道開胃菜你覺得如何？過不過癮？後面可還有很多硬貨呢。看著到嘴的鴨子飛走了是什麼感覺？恩？別再異想天開了，這輩子你都翻不了身了。趕盡滾回你的老家去結婚生孩子、老老實實做個黃臉婆吧。那樣的話，興許我大發慈悲還能饒了你。否則，你只會更慘！」

  吳平菲得意洋洋說了一大段，就像自己勝券在握。

  而我，則第一次在電話中回擊了她。

  「哦？更慘？我不在意啊。你知不知道昨晚誰躺在了我的床上？你知不知道人作孽是要折壽的？他身上的每一處疤痕，我都撫摸過，都是你下得狠手！」我咬牙切齒說道，也分不清是為了刺激她還是真得恨意難平，「別忘了，你比我老那麼多，總要死在我前頭的，除非你再多找幾個替死鬼過來砍我。我等著你。」

  說罷，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渾身顫抖，很怕，我怕她真得發瘋對我下毒手。

  但我更怕她再傷害林清暉。

  想到這兒，我不顧一切又打了林清暉電話。

  「餵？」他接了電話，咳嗽了一聲。

  「沒別的事，我是想跟你說吳平菲又作妖了，我沒忍住，刺激了她幾句，給你打電話提醒你注意安全。」

  我聽到他笑了一聲。

  「怎麼刺激的？」

  「我不想說。」

  「說我在你的床上？」

  「你怎麼知道？」

  「你就那點兒小把戲。」

  他頗為看不上我的那些心機，可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卻心中暖暖的。

  「那天為什麼一言不發就離開了？」我終於有勇氣發問。

  「那你要我說什麼？說乖，我去跟別的女人見個面，你別生氣？」

  我握著手機，笑而不語。

  「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你？」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想我了？」他聲音低沉，我恨不能馬上撲進他懷裡，可他下一句又將我拽回現實，「別惹我出軌。」

  他真是拔X不認人。我的心情立刻跌入谷底。

  「好吧，那再見。」我說罷，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我躺到床上，將頭埋了進去用力地呼吸，溫熱的眼淚頃刻打濕了林清暉殘存的氣息。

  接下來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奚美人進了蔡導新片的劇組。當然，她要扮演的角色不是我那個女二號，只是友情出演。

  我不解，為什麼吳平菲千方百計阻撓我，卻對奚美人絲毫不介意呢？我覺得以她的能耐，往日裡不應該對奚美人絲毫沒有察覺。

  除非……

  我心中突然閃現過一個驚人的想法，立馬給郜煜打了電話。

  「葉小姐？怎麼想起我了？」接通電話，他問道。

  「抱歉，最近比較忙，所以沒聯繫郜總。」總歸是我的不對，我也心有歉疚。

  「在忙蔡大導演新戲的甄選？我也看了些娛樂新聞。」聽聲音他應當是點燃了一根煙。

  「恩……但我已經被踢出局了，有人從中作梗，我正式gameover。」

  「這麼慘？要不要我請你吃頓飯，慰勞一下。」

  「不必了……」我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煩，「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問郜總一件事。您和林總是多年的好友，對嗎？」

  「恩，果然打給我，一定和那老小子有關。」他笑笑。

  我緊緊握住手機，又道：「我想問，您知道林總是大概什麼時候和美人姐在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