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主動上門的賠錢貨，沒人會拒絕

  我看著他們卿卿我我，無法再否認，林清暉是我藏在心底不能碰的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詭異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一個氣宇不凡的男人疾步趕了過來，坐在了我身邊。

  「你好。」他先沖我打了招呼，我也藉此看清了他的臉，這才發現我見過他。對，他叫郜煜。

  「謝謝大明星這麼體貼，也給我找了個伴兒，否則獨自當電燈泡的差事，我可吃不消。」郜煜坐下後，我們桌上的氣氛明顯輕鬆了很多。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位小姐？」他皺著眉看了我幾眼，又向林清暉投去詢問的目光。

  我很惶恐，擔心他認出我，忙擺手道：「沒有吧，可能因為我是大眾臉。」

  「現在美女都這麼謙虛了麼？大眾臉？明明美若桃花，清暉最喜歡你這一卦的。」他笑著說罷，我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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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運的是，他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道：「無心之失，無心之失，我知錯了，自罰三杯。服務員！」

  他說到做到，連幹了三杯紅酒，我看得目瞪口呆，忙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這點兒小酒算什麼？」他邪笑著，眼中泛著光，「就是有點兒暈，」他說罷，一手搭在了我肩膀上，相當於將我整個人攬在了懷中，「借個肩膀靠靠，哎，老了，酒量不行了，怎麼這點兒就暈了呢？」他自言自語道，我不敢動彈。

  「郜煜，你怎麼吃人家小姑娘豆腐呢？」奚美人笑著看了林清暉一眼，「你瞧你這好兄弟。」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林清暉說道，不屑一顧看了我一眼。

  我狠狠盯住了他，感覺自己沒辦法再忍住心中的憤怒，可當我正想拍桌子時，竟被郜煜拉住了手。

  我扭過頭看他，發現他眼神似有深意。

  我太衝動了，這頓飯無論如何都要吃下去，無論大家多麼地心懷鬼胎。

  飯後，我謝絕了他們載我的好意。

  我又見到了馮岳寒，他開著林清暉的車，看我的眼神充滿憐憫。我目送奚美人同林清暉上了車。

  「郜煜，不用送你嗎？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奚美人隔著車窗問道。

  「不用了，我陪葉小姐走一會兒，吹吹風，酒醒得快一些。」他說罷，奚美人露出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我沒敢看林清暉。

  當他們的車子駛出視線，郜煜走到我身邊，牽起了我的手。

  我想掙脫開，卻聽到他說：「我記得你，你……是清暉的前女友，對嗎？」他眼神認真，我卻覺得可笑。

  前女友？我充其量是個前PY。

  「不是哦，」我故作輕鬆說道，「是我一廂情願。」

  顯然，這樣的說辭無法說服他，「不是吧……那天我門剛關上，就聽見你們在裡面……恩……驚天動地。」他誇張地撇了撇嘴，可能是想調節下氣氛。

  可對我而言，這絲毫不起作用。

  「主動上門的賠錢貨，沒有人會拒絕。」我自嘲道，更準確地說，是自虐道。我餘光看到郜煜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而我感謝他最終什麼都沒說。

  說什麼都無濟於事，說什麼都只會雪上加霜。

  我開始寄情於工作，開始去跟我的經紀人朱欣然套近乎，期盼她能多為我爭取一些有份量的角色。

  某天下午，我請朱欣然喝咖啡，順便送了她一個GUCCI的迷你手袋。我拿不出更好的禮物了。

  「顏顏，你是咱們公司唯一一個拿固定工資的演員，戲的抽成也比其他人要高，你知道嗎？」她一邊攪動咖啡一邊笑問。

  「你看了我的合同？」我抬起眼，心中略有不快，但臉上還保持著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直接跟林清暉簽的合同，我以為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對啊，林總拿給我看的，讓我嚴格按照合同內容帶你，」她輕抿了一口咖啡，「之前大家一直傳你是林總的人，我這麼說你可別生氣。」她放下杯子，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怎麼會？」我笑道，垂下眼帘看咖啡勺映出的那張慘澹的臉。

  「還是你好說話，有的人架子就大得很，即使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也忍不了別人多說一句。」她似有所指，應當是在埋怨著哪個不好伺候的咖。

  「我剛才是說，我怎麼可能是林總的人。」我抬起頭，彎起眼睛看著她，一臉無害。

  朱欣然張了張嘴，顯然很驚訝。

  「我真不是林總的人，他給我固定工資和高抽成，不過是給我一點補償，因為以前我被他老婆打過，在他沒離婚時，」我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恨意，「可當時和他有關係的明明另有其人，我是個替死鬼罷了。」

  看我如此揭自己的老底，朱欣然不禁動容：「是啊，你們都挺不容易的，別看外表光鮮，受過多少罪，我心裡明白。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帶你，而且你的戲也給力，上回康導還誇你來著。」

  一聽她這麼說，我立刻打起了精神。

  她嘴裡的康導是電影導演康鳴聲，執導過多部佳作，一周前她帶著我去康導的新作里試戲，最終定下了一個很小的角色。我之前並不知道那樣一個小角色，導演都要親自過目，如此看來，確是值得。拼不過其他人的背景，只好在真本事上下功夫。

  「欣然姐，」我撫了撫耳邊的碎發，「以後多幫我上一些好本子，片酬低也沒關係，我不會虧待你。」

  她聽我這麼說罷，稍稍坐正了些，直言不諱問道：「顏顏，你是不是有靠山？」

  我怔住了，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我接了電話，那人說道：「葉惜顏？我是郜煜，如果你方便的話，想請你吃個飯。」

  我扭頭看了朱欣然一眼，然後親昵地答應了，和郜煜約好了時間。放下手機後，我看到朱欣然一臉精明地笑問：「有約？」

  我笑著點點頭，輕聲說道：「對，我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