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逐客不成

  這個老刁奴，奉承起章淑盈那手段倒是一套套的，章惠盈心中對王嬤嬤的厭惡又多了些。

  說來王嬤嬤是章淑盈的陪嫁嬤嬤，自然原本就是章家的人，也算是看著她們姐妹長大的人了。

  誰好誰壞王嬤嬤自然是心中有數，她了解章惠盈的品性，知道她會因為小事而記恨，不過她拎得清知道誰是自己的主子。

  端坐在椅子上，章淑盈瞥了瞥章惠盈後轉向跪在地上那幾個丫鬟柔聲說：「究竟怎麼回事？你們慢慢說來。」

  聞言那個剛才與章惠盈爭辯的丫鬟跪著朝前移動了一步代表她們幾個說：「奴婢寶藍啟稟二夫人，奴婢們在北院當差從不敢懈怠。來者都是貴客，章夫人自從住進北院之後，我們幾個也用心伺候著。」

  「喲，這是討要功勞呢？」章惠盈翻了個白眼，「我沒跟姐姐說是非，你們倒是蹬鼻子上臉了，你們本就伺候得不好。」

  「好與不好奴婢不想爭辯，總之您這不好那不妥，是您下令說不經傳喚不讓我們進屋的。」那丫鬟大聲反駁道。

  

  這個叫寶藍的丫鬟膽子挺肥的，小八望著她覺得有意思，自己身邊就少個這樣敢說的人，等會兒找機會將她收回自己屋裡去。

  寶藍可不知道她被八小姐給盯上了繼續說道：「昨兒個張小姐和張夫人回來後神色不善，奴婢們小心翼翼伺候著。用過晚膳之後，我們就全被趕了出來各自回屋了。」

  「嗯，所以半夜柔兒發燒這事你們壓根就不知道。」章淑盈轉向章惠盈，「她們可有撒謊啊？」

  章惠盈頓時語塞，眾口一詞、當面對質她總不能睜眼說瞎話吧。

  「行了，王嬤嬤，帶她們先退下吧。傷著臉的讓大夫瞧瞧，弄點藥膏抹抹，如花似玉的年紀臉上留疤可不好。」章淑盈還是給章惠盈留幾分薄面。

  「多謝二夫人。」幾個丫鬟行禮後在王嬤嬤帶領下轉身緩緩離開。

  就在經過八小姐身邊的時候，寶藍停住了腳步。詫異地側轉腦袋看，她發現一隻小手緊緊揪住了自己的袖子。

  見到小八萌萌的笑臉，寶藍朝她展露笑容柔聲說：「八小姐，請放開奴婢吧，放手哦。」

  搖搖頭轉向嫣紅，小八眼巴巴望著就等她代替自己說話了。

  「怎麼回事？」章淑盈走了過來，「咦，小八這是怎麼了？」

  「二夫人，奴婢看八小姐應該是喜歡這位寶藍姐姐，不想讓她離開。」嫣紅說完小八立即轉向章淑盈滿臉期待。

  章淑盈笑了：「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寶藍，既然八小姐喜歡你，你從今兒起就調到她屋裡伺候著吧。」

  小八趕緊拍手歡呼證明自己聽了特別的開心，寶藍受寵若驚瞬間傻了。

  「寶藍姐姐，還不快點謝謝二夫人和八小姐。」嫣紅提醒道。

  一下子回過神來，寶藍急忙叩謝後跟奼紫、嫣紅站在一塊兒。

  見狀在北院的其他丫鬟均露出羨慕的眼神，她們紛紛向寶藍後跟著王嬤嬤退了下去。

  章惠盈冷眼站在旁邊，剛才那寶藍當著眾人的面頂撞了自己轉眼就被調到小八屋裡了，分明是高升了，小八這娃兒這一巴掌打臉可真夠狠的。

  處理完這事見下人都退下去了章淑盈轉過身來直視著章惠盈：「有些事情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只因為你畢竟是我的妹妹，落了你的臉就相當與落了我自己的臉。」

  「姐姐這話說的，不就幾個丫鬟嘛。」章惠盈很不服氣，覺得章淑盈是小題大做。

  章淑盈就事論事：「丫鬟們說得夠清楚了，你這當娘的沒上心讓柔兒著涼了，就算是遷怒也要有個度。傲府中沒有哪個主子會對下人動手，若人家沒錯動手那是是非不分，若做錯了動手那是自掉身價。」

  沒想到傲府還有這樣的規矩，章惠盈傻眼了，過去無論是未出閣前在章家還是在嫁入張家，她就知道撒潑動手顯威風，怎麼到傲府就成掉價了。

  「你本來是想要回娘家的，你準備一下，我這幾日安排好了就派人送你回章家吧。」章淑盈半轉身軀不看章惠盈。

  竟然是開門見山下逐客令，章淑盈的決絕出乎章惠盈的意料，她臉上閃過驚慌之色。

  「姨母！」突然張沛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

  小白蓮花出現了，張沛柔扶著門框小臉慘白再加上只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額頭上還纏繞著條白布。

  小八看了差點拍手叫好，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的確比章惠盈的張牙舞爪高上好幾個層次。

  果然不出所料，章淑盈見到張沛柔這副模樣臉上露出於心不忍的心疼，在她看來這小侄女只是個娃娃，就算有千萬個錯那也是大人不好。

  「柔兒，你下來幹嘛，還不快回床榻上歇著。」章淑盈說話間人已經沖了過去。

  搖搖頭小八暗暗思索著，娘親就是太心軟，看情形說要讓章惠盈母女離開是說不成了。

  「柔兒，你覺得怎麼樣了？」章淑盈上前蹲下來。

  張沛柔倚靠在章淑盈的身上虛弱地說：「姨母，別趕我和娘走，都怪我這身子太差了，能不能等我好了，再說我現在也走不了，站著都頭暈得很。」

  喲，不錯不錯，本事比她娘高多了。小八沒有忽略過張沛柔眼中閃過的幽暗。

  章淑盈一手攬住張沛柔，感覺到她身上還挺燙的急忙問道：「大夫看過了沒有。」

  「二夫人，大夫已經看過了。」見沒有人回應寶藍站了出來，「說是著涼，已經開了方子，小廝跟著去抓藥了。」

  「王嬤嬤。」章淑盈見王嬤嬤去而復返叮囑說，「吩咐她們小心點伺候著。」

  小八見章淑盈又開始同情心泛濫內心暗暗嘆息，不過回頭想若不是自己看穿了張沛柔的真面目，也會跟娘親一般覺得她挺可憐的。

  不經意間，小八發現章惠盈臉上閃過得意之色，見娘親還和張沛柔在說著什麼，小八壓根就不想看了，她拽了拽嫣紅示意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