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杳杳的出生，不是一個錯誤

  電腦旁的手機鈴聲響起，莊老夫人的一通電話打來。

  鍵盤上敲動的手指停頓住。

  故依據相關法律規定，申請被申請人失蹤（死亡。

  還有半個括號沒打。

  幾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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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夫人利落補上，右括號。

  「喂，媽，這麼晚打來？您還沒休息嗎？」蘇夫人一手拿電話，一手在文檔上點擊保存。

  莊老夫人語調聲略微愧疚，「想問問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你出院以後，一直沒有主動真正關心過你，其實我和老頭子心裡很想問。」

  「怕問了，還和之前一樣治不好，只是空歡喜。會惹的我心裡難過？」蘇夫人反而十分淡定，直言不諱道。

  電話那頭，莊老夫人久久不語。

  蘇夫人輕笑一聲，言道：「你和我爸把心放寬，從揪出張二紅的小辮子，我的病就沒什麼大礙。加上杳杳最近開藥調養，比四年前沒懷她的時候，還活蹦亂跳，元氣滿滿。」

  「你完全恢復了就好，當初是我錯怪杳杳，聽信讒言以為她是災星。哎，任你怎麼跟我解釋，都聽不進去，一意孤行的在心裡責備她，甚至怨恨過小蘇，讓你懷第七個孩子。其實我們的杳杳，一直都是福星來的，她的出生從來不是一個錯誤。」

  莊老夫人不能對著杳杳懺悔，畢竟懺悔的前提是告訴杳杳她當年的態度，只能對著蘇夫人自責。

  她實在沒有勇氣，跟杳杳說她曾經的偏見。

  怕軟萌的小傢伙從此不理她。

  怕再也聽不到一聲嬌嬌軟軟的外婆……

  蘇夫人輕喚了莊老夫人，「媽。」

  莊老夫人：「昂？」

  「我正在寫你女婿的失蹤死亡申請。」蘇夫人垂下眼瞼，語調出乎尋常的平和。

  眸子裡氤氳水霧，嘴角卻是帶笑。

  莊老夫人並不意外，理解的道：「終於肯面對了？」

  「不面對現實不行，如果一直不承認，就太委屈杳杳了。」

  抬起頭的蘇夫人，笑容溫繾。

  看著堅強，又十分溫柔。

  電話里，莊老夫人欣慰，「你決定了就好。」

  母女倆寒暄幾句。

  又聊了聊蘇家幾兄弟的情況，老大變化尤為明顯，從陰鬱的人格，多少變得開朗起來。

  老二更有事業心，沒有從前那麼桀驁不馴。

  老三怪異扭曲的性格，得到明顯改善，從一個瘋子變為正常人。

  老四麼……

  老四得了金腰帶，雖然被人陰謀薅走。

  可練武的實力擺在那，那個是誰也奪不走的。

  唯今，看起來還不會被劫雷劈。

  這算不算也是一個進步呢？

  莊老夫人聽說還有那種玄術雷符，樂的合不攏嘴，「所以我說，杳杳就是小福星，蘇家在變得越來越好。」

  終於，莊老夫人打了個呵欠。

  被莊老爺子催促著去睡覺，莊老夫人本捨不得掛電話。

  兩人在電話里，還絆了兩句嘴。

  「現在晚點睡，明天多睡點不就行了，催催催，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大頭兵。」

  「你要是我的兵就好了，我還用卑躬屈膝客客氣氣？人體有生物鐘，從十點開始就是內臟休息的時候，你不早點休息，內臟怎麼得到良好的休息？」

  蘇夫人含笑掛斷電話。

  不知不覺的眼角有冰冷的液體滾落，是真真正正的笑中帶淚。

  承認他走了，真的好難好難。

  那個人，是年少時同窗的青澀。

  是離開象牙塔，走入社會共同扶持時最深的羈絆。

  是人過中年時溫柔的依靠。

  如今，要生生剜除。

  無異於。

  萬箭穿心一般。

  噠噠噠的腳步聲走入蘇夫人房間，就見一個奶萌奶萌的糯米糰子，揉著眼睛十分不好意思的道，「麻麻，我做噩夢了，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當然可以，杳寶做什麼夢了？這麼害怕？」手指飛快一挪滑鼠，蘇夫人沒來得及列印，趕忙把文檔最小化。

  其實她放著杳杳也不會發現，因為不識字啊。

  小小的人兒一把抱住坐在椅子上的，蘇夫人修長的小腿，「我夢見粑粑惹。」

  差一點，蘇夫人好不容易咽回去的眼淚，就落下了。

  「你……你沒見過，怎麼知道夢裡的是他？」蘇夫人一手合上筆記本電腦，一手抱起糰子，往床上帶去。

  躺到床上以後，蘇夫人拉過被子。

  把杳杳裹在懷裡。

  關閉智能燈光。

  杳杳臥在蘇夫人懷裡，感覺自己安全的像是只蠶寶寶，睜開眼睛笑嘻嘻的道：「就是知道啊，我以前從來不做夢，但最近總是會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上次麻麻差點墜樓，就是粑粑在夢中提醒我，我才及時趕到的。」

  「是麼？」那滴珍貴的眼淚，再也無法克制的從蘇夫人的眼角滾落。

  杳杳開心的道：「是的呀，我能感覺到，粑粑雖然沒有出現，卻是一直保護著我們。」

  誒？

  小臉蛋怎麼濕漉漉的。

  小手手在臉蛋上摸了一下，杳杳摸到了蘇夫人落下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