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安睡——敷衍

  兩個人在床上溫存了會兒，單譯鬆開林言肩膀掀被子下床去，他沒說幹什麼去。熱源一走，被窩裡涼絲絲的。

  林言翻過身睡，臉趴枕頭上，被子下滑，肩膀露出來一半。她安靜的看著單譯穿衣服，眼神懶懶的，又像空洞，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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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站床邊，眉眼低垂著，眼角餘光注意到林言瞅他的眼神，手上系腰帶的動作一頓。

  他過來手撐著床，彎腰蹭蹭林言臉。

  林言扭過臉，不讓親。

  嘴上嘀咕一句：「哎呀你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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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嘴角勾了下，他心情是不錯的。摸一把林言剛滾的亂糟的頭髮，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她肩膀，交代一聲說：「蓋好，別著涼了。我下樓一趟，手機沒拿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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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鼻音嗯一聲，她眼皮都懶得抬。

  似太累，又似很敷衍。

  單譯沒太在意，轉身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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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空下來，像一把熊熊烈火燃燒盡後留下的冷寂感。剛才的一場極致愉悅歡愛，身體滾燙潮濕，可心口暖不熱，燒不起。

  空的。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可事實就是這樣，林言的心，死半年了，冷寂孤獨了半年，現在失了活力。有疲憊感，心也有蒼老感，她親熱的時候理智一直都在。

  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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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心冷過，真的不是說熱，就能熱起來。

  真捂不熱，那就算了。

  愛情，本來她就放棄了的。

  那個人，之前夠不到，她老早就放棄了。

  愛不愛的，沒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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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現在很理智，也可以說活的心老理智。她明白男人的新鮮感和愧疚感，他覺得錯了，愧對於她，然後彌補，等哪天彌補過了，新鮮感散了，他厭倦了膩了呢，她怎麼辦？

  靠愛情活著的女人最傻，也未必將路走的完。

  他說沒愛過秦暖暖。

  他說也不愛白星悅。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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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是太薄情，還是根本沒心？同樣的話單譯有沒有對別的女人說過她不知道，林言知道的是，男人床上話當不了真，聽一聽就行了，別擱心裡去。認真了就真傻了。

  畢竟，他愛她什麼呢。

  她普通，不夠漂亮，沒什麼值當拿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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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愛她什麼，能愛她什麼。而且過去，還有那麼多的不堪橫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真能煙消雲散當不存在沒發生過嗎。說單譯對他一見鍾情，不會，他狠掐過她的脖子，他的狠勁兒她沒辦法去忘。

  說日久生情，也許有，但這種情能占多少分量林言心裡有數，她根本比不了秦暖暖。

  若不在乎，單譯剛不會是那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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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會兒，她長腿纏他的腰，單譯最難自控的時候，林言問他：「你愛秦暖暖多，還是更愛我一些啊。她沒死的話，你是會和她在一起，還是跟我。」

  單譯動作停了。

  他是緊繃的，沉默了好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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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隨後就吻住了單譯，不給他尷尬，也不想給自己難堪，何必。她心裡知道，不需要答案了。

  已經不用了。

  有些夢，她做不起，畢竟曾經她的夢裡都是單譯抱著別人，從來就沒有過她。

  他心裡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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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上來時，林言摟被子睡了，呼吸安靜。她鼻子有點紅，感冒沒好。

  單譯把盒子拿到床上，他坐床邊，看了林言一會兒，把盒子打開，裡頭首飾給她戴上。

  單譯套戒指時，盯林言手半天，表情深沉沉。

  他人是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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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脖子，手上都乾淨很，什麼也沒有。

  當初結婚，他什麼也沒買。

  刻意也好，沒心也好，他終虧是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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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後，他也一分錢沒給她留。家裡所有的生活開銷，秦蘭的生日禮物，她自己的花費，都是林言自己的錢。她從來沒開口從他要過，提過一次錢。

  他知道，她手頭不富裕，工作時間短，能存有多少錢。

  衣櫃裡，她衣服沒幾件。

  包也大眾，化妝品不多，更別說其他的奢侈品或首飾。要說她錢花的最多的地方，那就是布置這個房子了，他的家。那次離婚協議書籤字完後，她第二天就把東西清的乾淨。

  除了臥室婚紗照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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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起初是不在意的，空就空了吧。可後來每天晚上回到家，他會不自覺在陽台抽菸，連接著幾根，看不到了花草，他心口悶著。

  他索性不回蘭亭一灣了，到另一處房子睡，可睡不好，懷裡空的，心也空。

  不是因為沒女人，他想要，分鐘有女人爬床。

  不過，是因為沒有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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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沒碰林言之前一個人睡沒什麼。可碰過之後，夜裡他摟著林言睡，林言乖巧柔軟的蜷縮在他胸口，睡在一起很踏實。這種踏實感，其實千金難買的，只有失去了，才能體會到的感受。

  單譯體會到了。

  她是他的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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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林言，他不光是習慣，身體習慣她，心也習慣了。他是有感情的，他對她，也早已心動。

  因為不承認，低不了頭，他差點失去她。

  不止是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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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鍊也弄好後，單譯低頭親親林言唇。

  他喊她：「寶寶。」

  林言睡著了，哪裡會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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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看著林言低低笑起來，桃花眼底都是帶笑的，他親林言被子外面的手，聲音很輕。

  「秦暖暖的遭遇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我當初沒用心，導致她被人侮辱糟蹋，我對她心存虧欠愧疚。林言，你不會一樣。老婆，你是我要護一生的，我不能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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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早起，單譯起來，林言不在懷裡。

  他下樓，廚房也沒有。目光落到了玄關處，單譯腳步一頓，他抿唇，回樓上沙發上拿他的外套，果然，林言把手機拿走了。

  她也走了。

  單譯臉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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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他的手機，看到床頭柜上戒指項鍊，他猛地愣住，臉色愈發的沉。

  他昨晚送的，林言不要。

  一個不要。

  她都給他留下了，一夜溫存，她如願拿到手機一句話沒留，一大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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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譯氣笑了，他這是，被林言睡了？

  他一心挽留，結果人家當他是個屁。

  單譯打給林言，想半天，那頭不接，他掛了又準備再打過去，突然收到了林言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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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單先生，成年人了，就睡睡而已，舒服就行。別客氣。」

  別客氣。

  所以，當他送的婚戒是睡後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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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完了提褲子就跑，淡薄的來句睡睡而已別客氣，當他單譯是一夜情的發泄對象了是麼。

  單譯嘴角勾薄笑，笑意不達眼底，臉色陰冷陰沉沉，可下一秒，他笑出聲，多少無奈。

  被氣笑的。

  這個女人啊，呵。

  是能把他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