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你真狠真毒啊

  外面的雨嘩啦一陣下下來，風吹的樹葉吱吱亂響，樹影交錯搖擺。沈梓欣跟男人在小公園裡調笑著說了會兒話，雨漸大，男人起身說，先送你回家吧，下次再見面聊。

  沈梓欣心裡依依不捨，面上沒說什麼。

  男人開奔馳車，窗外雨聲打車玻璃上。快到家時，突然問了一句， 「我剛來接你時，怎麼聽樓下你鄰居議論，你女兒在鬧離婚？」

  -

  沈梓欣突然拉下臉，「哼，離什麼離，她敢！」

  男人笑笑，沒說什麼，只意味深長說了一句沈梓欣想不明白也不會深想的話。

  「你女兒挺漂亮，長相隨你了。」

  -

  沈梓欣高跟鞋踩著樓梯噠噠噠的，心情不錯。剛才男人送了她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鍊，她越看越喜歡。她無比得意想，虧她有點姿色。

  這女人啊，男人圖來圖去，圖的就是你的外表你的臉蛋身體。無論到什麼年紀臉都重要，可得捨得精心呵護保養。

  

  -

  沈梓欣想到樓里跟她同歲數甚至比她還要小的女人，皺紋遍布，臉頰蒼老，整天穿著拖鞋水桶褲就知道帶孩子買菜轉悠，也不打扮，男人眼神不厭惡才怪。

  她跟那些女人可不一樣。

  沈梓欣不由得哼了曲兒。

  -

  回家門一打開，屋裡安安靜靜的。林言包還在地上，沒走。想到林言那死丫頭，沈梓欣換下拖鞋拿著項鍊，去她面前顯擺一下炫耀她周旋男人的手段。

  「林言！」

  -

  沈梓欣喊聲沒人應，她推林言房間的門，門沒鎖，她直接推開，頭也不抬：「一回家躲屋裡幹什麼呀，過來看看，看值多少錢…」

  正說著，沈梓欣忽然停了。

  剩餘話被活活噎進肚子裡，大氣不敢出。

  她眼睛瞪大，嘴巴長大，心頭一顫，嚇得手上的項鍊沒拿穩直接掉到了地上。

  -

  林言在對面，坐地上，頭歪在一側。她頭髮凌亂，唇色暗沉蒼白，眼睛閉著。似乎太痛了，她眉頭中間是皺的，整個人並不動一下。

  不知是死是活。

  -

  她胳膊下的地面一攤血，一大攤的血。林言的手腕上，幾道深深的切割痕。

  顏色鮮紅，刺目。

  她腳旁是一把水果刀，刀面上粘著血。

  整個一恐怖虐心殘忍的自殺現場。

  -

  沈梓欣哪見過這種場面，她腿嚇得直抖，連連驚叫了幾聲，腦子反應過來後慌張的趕緊跑出去給120打電話，聲音結巴不成樣了。

  電話打完，沈梓欣腿一軟栽地上。她哭起來：「林言啊，你是真狠真毒…」

  話音落，外面轟隆打了一聲響雷。

  雨打得玻璃窗啪啪響。

  -

  120到的時候，驚擾了樓棟鄰居，看到林言從樓上被抬下來，手腕上血跡斑斑的，沈梓欣跟在後面哭的抽抽停停傷心不行。

  大家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這是林言啊，林言自殺了！

  這姑娘也真是傻，離婚就離婚，不該尋死啊。

  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尋短見。

  -

  刀順皮肉割下去，得多疼啊。

  這孩子，真可惜。這才結婚多長時間就跟男方離了呀，聽說男方去民政局辦理離婚證的時候開的是幾百萬車呢。

  這男方也真是，仗著有錢有勢真是欺負人。不過，林言遇上這麼一個負心男人，又攤上這麼一個媽，真是命不好。

  林所長要是還活著，該心疼死自己女兒了。

  哎，都可惜呀。

  -

  *

  林言被送醫院搶救後，沈梓欣都不敢在搶救室門口呆。她怕林言萬一死了，發現得時間太晚血又流太多，醫生也救不了，她該怎麼面對承受還怎麼活呀。

  林越要知道了，夢裡會來掐死她不可。

  沈梓欣傷心一陣後，想到林言離婚還敢自殺一時又怒火攻心，她打電話給單譯，要單譯賠她女兒！

  -

  一遍打過去沒人接，第二遍打過去單譯竟然給掛了。沈梓欣氣的火冒三丈，又扭著勁兒的打過去，這次單譯在第一聲響的時候就摁了。

  單譯這頭，正跟秦子進談事。

  單譯連續掛幾次電話，眉色隱有不耐煩。秦子進都看不對勁了，他笑笑：「林言的？」

  -

  「不是。」

  單譯把手機調靜音，說：「她媽打的。」

  「又找你借錢？」秦子進對林言媽的印象不算多好，他跟單譯一起時見過兩面，沈梓欣的豪橫無理他還真是頭回見。

  -

  林言跟她這個媽還真不一樣。

  得虧不一樣。

  -

  是不是借錢單譯沒說，能看出來，單譯對他這個丈母娘基本上沒什麼好感，甚至眼神里有一種厭惡。

  秦子進看著單譯笑說：「你這個丈母娘啊，不像個省油的燈，是挺讓人頭疼的。」

  -

  單譯把玩著手機，看到屏幕沒再亮，他猜想沈梓欣電話這會兒是不是打到單煜那兒去了。看來他以前的警告不起作用。

  也對，沈梓欣那種胃口填不滿的人，口頭警告還真沒用。

  -

  真是這樣，他也不用顧及出手了。

  被人牽鼻子走，還真不是他單譯性格。沈梓欣想騎他單譯頭上作威作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多重，看她自己占什麼分量。

  -

  再說了，敢騎他頭上的人，至今沒一個。

  林言都不行。

  她媽，算什麼東西。

  -

  單譯沉默半天，冷不丁的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回答秦子進話：「是不是這段時間我脾氣看著像好說話的人了，一個個的就蹬鼻子上臉，忘了我原本是什麼樣人了。」

  秦子進聞言，抬眼說：「譯哥，她是林言媽。」

  -

  單譯：「那又怎樣。」

  秦子進一噎。

  也是，對林言，單譯他都挺狠挺渣的，至於她媽，就更沒什麼情面。

  -

  果不其然，單煜電話打過來了。

  他氣的不行，聲音冷喝帶厲的吼單譯：「你給我滾回來！你非想氣死我巴不得我早死你才滿意是不是？」

  單譯眼神冷著：「沈梓欣找你了？」

  -

  單煜生氣：「我問你，是不是你跟林言提的離婚？你們現在離過婚沒有？」

  單譯疲憊揉了揉頭，他換一隻手打電話，往後靠軟綿沙發上。心裡掂量著怎麼說，他聲調平穩，淡淡說：「爸，我和林言的事，我們兩個自己解決，您就別插手了。不管我和林言有沒有離婚，在不在一起，她沈梓欣都跟我，單家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