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因與果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諸天萬界有許多強者都觀測到世界洞的存在，為了窮究真理，為了能夠更進一步，許多強者都將自身一部分靈魂或者真靈投入到世界洞。

  這些強者實力高低各不相同，而且有的藏的極深，可能是塵世間的一粒塵，也有可能是廁所里的一條蛆。

  當然，也有藏的沒有那麼深的存在，比如被霍金斯輕鬆解決的浩劫大帝。

  正因為那一次霍金斯的動手，導致無數投放了暗子的強者紛紛由明轉暗，霍金斯知道這些人依然存在，只是他並不在意。

  畢竟這些所謂的強者，可能本身就是某些藏的更深的修行者的馬甲，殺與不殺其實沒有什麼不同。

  對方可以投入一個就可以再投入兩個，如果想將所有人都清理乾淨，那太麻煩了，霍金斯很可能從早忙到晚，而且成效極差。

  原本一切應該告一段落。

  

  但霍金斯發現，無限城的風氣在轉變。

  這可能是一種巧合，畢竟無限城的玩家數量不斷的增加，風氣肯定不會一如以往的淳樸，玩家與玩家之間也不會都認識彼此。

  一旦存在所謂的『陌生人』，那麼接下來無限城自然會分化為許多不同的團體，形成一個個小圈子。

  這種變化很慢，可以說是潛移默化。

  但霍金斯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其實一直希望玩家們可以以更輕鬆的氛圍存在，畢竟成為玩家都會有光明的未來，至少在超脫之前在無限城，可以找到一個歸屬。

  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依然在變化，似乎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侵蝕人心。

  有時候太正常也是一種不正常，霍金斯嗅到了某種陰謀的味道，於是他果斷出手，利用如夢令進入到玩家的夢境之中，在夢境中發現了黑暗之王！

  這就是之前艾歐帶著貞德冒險的眾生夢境的由來。

  在過去，霍金斯一直認為黑暗之王應該是無序、混沌的代表，它有智慧但卻不應該有理智，但這小動作暴露了黑暗之王存在著理智。

  這種理智與它的混沌大相逕庭，霍金斯立即懷疑，黑暗之王背後會不會還有誰？

  本來調查到此應該告一段落，因為霍金斯也找不到蛛絲馬跡，黑暗之王的力量混沌無序，即使是先見之明的原始見終之力，所能夠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混沌。

  但艾歐給了他新的啟發，既然自己調查不出來，那為什麼不藉助一下外力？

  於是，霍金斯借用了艾歐在永遠國的身體，在艾歐在無限城搞事的這段時間裡，霍金斯在永遠國查閱了大量的資料，最後還見到了大能伏羲。

  在伏羲的幫助下，他才看到了真相。

  其實這個真相是他早已經知道的真相，但有些過程，他知道的曖昧不清，所以需要由他親自調查。

  真相其實很簡單，黑暗之王背後確實還有一位幕後黑手，其名為張平。

  霍金斯與張平，關係十分的複雜，在遙遠到宙滅紀都難以計算的時光里，霍金斯與張平至少接觸過一百次以上。

  這不是平行空間的那些別的霍金斯或者別的張平，而是他們兩者本身。

  他們有時候是朋友，有時候是敵人，有時候是競爭對手，有時候又是相互激勵的勁敵，最後的一次見面，兩人是師兄弟，因為掌門之位而鬧翻，霍金斯被張平偷襲身亡，不過就算是這一次也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連宙滅紀都難以計算。

  張平就是霍金斯超脫之路最後的一劫，所以黑暗之王背後是張平並非巧合，而是必然。

  當然，除了伏羲大能的宿命論，從事情的本身也很好理解。

  張平修煉無數歲月，一直在尋找超脫的路，但卻始終不得法，別的人法他終究是感覺差了一點，那些所謂的無上功法，張平修煉也難以完美。

  當黑暗之王發現霍金斯的時候，張平就隱隱產生一種感覺，霍金斯就是他超脫的關鍵。

  這感覺就像是心血來潮，但他相信自己這種沒有來由的感覺，他逆轉時空本來打算從最初下手，先將暗子埋下，但卻遇到一個奇怪的女人，那女人從未來往過去走，只是輕輕一瞥就將他所有的馬甲震碎，他甚至驚恐的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分裂真靈製造馬甲。

  於是，他果斷的慫了，灰溜溜的潛伏起來，等待著機會。

  還好，黑暗之王並不是他的馬甲，而是他控制的生物，嚴格說起來其實更偏向於召喚獸，所以他利用黑暗之王的力量，開始搞事。

  通過黑暗之王的力量，他成功在夢境裡見到了無限城，研究了許多玩家，最後他意識到這都不是他所需要的東西，他的超脫之路需要的不是無限城，不是霍金斯，而是整個永恆空間。

  這永恆空間就是為他超脫而準備的禮物！

  但永恆空間屬於霍金斯，他必須想辦法將永恆空間從霍金斯的手裡奪過來，只有掌握了永恆空間，他才有可能利用永恆空間超脫。

  不對。

  即使掌握了永恆空間，還無法超脫，這只是他超脫的基石。

  但就算只是基石，也已經足以，畢竟無論是做什麼事，第一步總是最難踏出，只要踏出第一步，只要循序漸進，必將抵達終點。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他咬牙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

  熱寂宇宙。

  在黑暗之中，霍金斯的意識突然迸射出大量的記憶，他在自救。

  如果繼續在這個宇宙存留，那麼他的思維必然有一天會進入永寂，因為這個宇宙什麼事都不會再發生，而他的思維將會被無盡的空白所填充，最後成為無意義的存在。

  所以他要離開這個宇宙，前往未知的世界，而代價僅僅是拋棄大量冗餘的記憶，以這些記憶為燃料，打開前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無數的記憶被思維所撕裂，形成一陣可怕的思維風暴，800億年的記憶包含著龐大的數據，這些數據最終被引爆，他的思維在爆炸中一陣扭曲，最後徹底消失在這宇宙之中。

  但他釋放的記憶風暴卻打破了宇宙的平衡，這個宇宙又再度開啟新的輪迴。

  不過就在輪迴開始的時候，一隻手從虛空中探出，一絲絲屬於霍金斯的記憶被神秘的力量所牽引，漸漸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這隻手拽住這模糊的人形，艱難的拉扯，一點點的擠入漣漪中。

  ……

  許多人應該都聽說過忒修斯之船。

  也就是公元1世紀的時候，普魯塔克提出一個問題：「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頭被逐漸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張平就利用霍金斯拋棄的記憶，重新製造了一個霍金斯，這個霍金斯因為沒有本我，所以被張平注入到了黑暗之王的核心之中，漸漸與黑暗之王融合。

  在融合霍金斯的800億年記憶後，黑暗之王實力並沒有大幅度提升，但卻成為霍金斯的另一半，本質上的另一半。

  他知道霍金斯只要跟他一樣有超脫的想法，必然會發現這一點，畢竟霍金斯現在靈魂雖然完整，但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完整，更準確來說只是痊癒，而不是完整的一體。

  那麼問題來了，黑暗之王和霍金斯，誰才是熱寂宇宙中的那一個『他』呢？

  因果已經糾纏，張平知道霍金斯遲早會從永恆空間出來，所以他開始準備，只是事情跟他想像的有點出入。

  原本他準備了暗子，一旦霍金斯離開永恆空間，他就發動暗子。

  但霍金斯卻將他早已經控制的極樂之王送入了永恆空間，還專門送到了他的暗子手裡，他自然就順勢進入永恆空間，但在進入之前他就意識到了霍金斯已經洞穿了他的計劃。

  雙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雙方都知道對方的渴求。

  換家！

  黑暗之王所在的空間與無限城所在的永恆空間，彼此交換。

  現在就看誰更快了。

  這是一個陽謀，張平知道霍金斯早有準備，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來。

  同理，霍金斯也是如此。

  張平所準備的後手很多，那些被他控制的怪物之王只是一部分，黑暗之王才是霍金斯所需要面對的。

  而張平看了一眼四周的土雞瓦狗，真不認為霍金斯留下的這些玩家有能力阻擋自己。

  不過霍金斯肯定不會輕易的將永恆空間讓給他，正如他不會輕易的將霍金斯的記憶還給霍金斯，所以想要找到永恆空間的核心，並不容易。

  霍金斯手裡把玩著許許多多的小玩具，完全不急。

  他微笑著漫步往前走，紅騎士忍不住開口道：「霍金斯，我承認你很強大，但你絕對不是王的對手，我勸你最好放棄。」

  「呵呵，你在害怕，為什麼要害怕？你害怕你的王死去？害怕自己失去力量，重新變得平庸？」霍金斯輕笑道。

  紅騎士眼神閃爍，道：「你根本不理解王的可怕，否則你絕對不敢說這些話。」

  「你的基友們來了，實力提升似乎比你強不是一星半點，果然……你被拋棄了。」霍金斯這時神色一動，抬頭看向遠處，笑著說道。

  紅騎士也感應到了黑騎士等人，正如霍金斯所說，黑騎士他們散發的力量讓他感到心悸，同時也讓他臉色十分難看，他毫無疑問的成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