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齊格魯德

  大黃山，黃門。

  一道道刀光不斷的爆閃，接著又被打散。

  黃帝坐在石椅上，不斷的打著哈欠，張世雄在他的調教下總算初步掌握了黃門一千零一萬億億代傳承下來的力量，至少可以收發由心，不用擔心突然爆炸。

  當然，黃帝的調教過程比較粗暴，所以張世雄性格都受到不小的影響，平時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戰鬥一旦上腦就有點瘋。

  此時張世雄手裡握著刀，瘋狂的對著黃帝斬擊，兩隻眼睛都已經紅了，但卻沒有對黃帝造成任何傷害。

  「老祖宗，師兄快到極限了吧，快讓他停下來，吃早飯了。」蕭詩美端著飯菜出來，看了一眼像瘋子一樣的張世雄，嬌滴滴的說道。

  黃帝點頭道：「嗯，感覺也差不多了。」

  說話間，他挖鼻屎一彈，鼻屎正中張世雄的腦門，張世雄整個人就像是被子彈擊中，身體猛的後仰，還沒有倒地就清醒過來。

  他臉色微微一變，趕緊用沒有握刀的手撐住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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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吃飯，吃完飯帶你去找一個對手，沒有經歷過生死的磨鍊，即使你掌握了這股力量，其實依然是弱雞。」黃帝拍了拍手，拿起筷子就往盤子裡夾菜。

  張世雄擦了擦臉，畏畏縮縮道：「老祖宗，生死磨鍊……那如果死了呢？」

  「當然是讓她繼承這股力量，然後代替你。」黃帝指了指蕭詩美，理所當然的說道。

  無論是張世雄還是蕭詩美都臉色微微一變，一個是不想死，一個是不想繼承這股力量，更不想參加那莫名其妙的大賽。

  於是，蕭詩美惡狠狠的看向張世雄，張世雄立即明白蕭詩美的意思。

  不許死！

  張世雄哭喪著臉，他也不想死啊，但黃帝的訓練方式太極端了，簡直就是將他往死裡面練，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

  之前黃帝的訓練就非常的要命，比如將他扔到一塊平原，接著不斷有巨大的隕石從天空落下，他根本不可能避開所有的隕石，所以必須想辦法用刀劈開隕石。

  劈不開，那就是死。

  還有就是為了訓練他的身體，將他扔到滿是荒獸的星球，問題是這顆星球的重力是他母星的五十倍，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他差點就真死了。

  正因為經歷了種種堪稱可怕的磨鍊，他才將繼承的力量徹底變成自己的力量，現在可以輕鬆的動用，而不必擔心自爆。

  問題是以上的訓練，黃帝都只是用『小訓練』來形容，而現在黃帝說的是『生死磨鍊』，這個詞就太可怕了。

  酒足飯飽，黃帝就抓住張世雄以及蕭詩美，轉眼離開大黃山，下一刻出現在一塊漆黑的土地。

  天空在下雨，雨滴卻不是黑色，而是血的顏色。

  這個世界充斥著惡念，張世雄和蕭詩美都感到十分的不舒服，紛紛撐起護罩，同時查看四周。

  大概是一片平原，方圓數十公里都看不到任何的樹木或者建築，大地一片死沉，甚至隱隱有一種腐臭的氣息在升騰。

  「老祖宗，這裡是什麼地方？」蕭詩美有點害怕的問道，手緊緊的抓著黃帝的衣袖。

  黃帝笑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諸神黃昏？」

  「難道是那些神話終局？」蕭詩美立即問道。

  黃帝點頭道：「不錯不錯，就是神話終局，而這裡就是一個陷入終局的世界，有點類似於某些世界的熱寂，簡單來說就是這個世界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具屍體。」

  世界的屍體！

  張世雄和蕭詩美都露出震撼的表情。

  「可這個世界……明明還存在。」蕭詩美在震撼過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黃帝點頭道：「對啊，所以才保留了屍體，與死對立的是生，而不是無生，無生的對立是無死，生對立的才是死，所以這個世界曾經有意識，它是活生生的存在，因為有了生，所以就有了如今的死。」

  「那有什麼區別？」張世雄問道。

  黃帝微笑道：「區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話間，他帶著兩人快速移動，突然前面出現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因為是一團影子，所以看不出相貌和年齡，但從輪廓看應該是一個拿著劍的男人，他身上應該還穿著鎧甲。

  「前輩，這是什麼，鬼嗎？」蕭詩美瑟瑟發抖道。

  張世雄也有點怕，兩人都是怕鬼的孩子，當初就被黃帝嚇的夠嗆。

  「世界都死了，在世界裡的一切能活嗎？答案是能活，但這真算是活著嗎？」黃帝笑著說道，手輕輕的一拍，那影子頓時散去，露出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

  他顯然沒有思維，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但他並不是喪屍，更像是充滿不甘的亡靈，對生者抱著無盡的惡意。

  一瞬間，他就舉起長劍斬向黃帝，黃帝直接笑著將張世雄推向長劍，自己帶著蕭詩美快速的往後退。

  「哇啊！」

  張世雄被嚇了一跳，還好他已經習慣被黃帝各種坑，在長劍即將斬到自己的時候，雙腿猛的下跪，接著極其順滑的翻滾，驚險的避開長劍的斬擊。

  這一劍落地，瞬間大地裂開。

  「老祖宗，你剛剛說諸神黃昏，跟這裡有什麼關係？」蕭詩美看著張世雄被男子追殺，還處於劣勢之中，忍不住問道。

  黃帝盤坐在地上，也不在意雨滴落到地面，導致自己衣服全是黑色的泥濘，他笑道：「諸神黃昏在很多世界都在上演，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理由，像世界死亡這種情況也不是少數，這個世界是大千世界，而且處於最高緯度，因此力量等級還算可以吧。

  這個世界的神靈也好，凡人也罷，全都隨著世界的死亡而死亡，但他們的死亡方式和世界是一致的，那就是失去了靈魂，但身體還活著，於是各自的力量都會逐漸暴走。

  暗影的力量與光明顛倒，戰神的力量肆意的散發引來無窮的械鬥，但死神的力量也在擴散，於是所有的生靈死亡都不再是終點。

  神靈的宮殿從神界墜落到凡間，維度與維度相互碰撞扭曲，過去與未來折迭，如果沒有生者打擾，那麼這裡最終會回歸混沌。」

  「那現在呢？」蕭詩美問道。

  黃帝笑道：「還是回歸混沌，我們三個只是很小很小的變數，還不足以引起量變。」

  「哦，那師兄的對手又是誰？」蕭詩美點點頭，接著問道。

  黃帝回答道：「一個叫齊格魯德的傢伙。」

  「他很強嗎？」蕭詩美看著張世雄差點被一劍斬首，繼續問道。

  黃帝搖頭道：「這個要看是什麼世界了，這個世界並非最初的起點，所以齊格魯德的實力不算特別強，他連神話的框架都沒有跳出，充其量只能算是普通吧。」

  「神話框架？」蕭詩美好奇的問道。

  黃帝其實不想回答，畢竟相似的問題，他已經向不同的人回答過無數次。不過考慮到蕭詩美怎麼說也是他當初創建門派的傳人，他還是回答道：「就是故事本身，比如很久很久有一個人，他摔了一跤，正好臉摔在牛糞上，還吃了一口牛屎。然後無數的世界有無數這個人，他一直都在重複這個故事，那麼他是不是沒有跳出這個框架？如果有一天，他沒有摔倒，看到了地上的牛屎，直接撲過去大口大口的吃，那算不算是脫離了故事的框架，有了新的發展？」

  「真有這樣的人嗎？」蕭詩美感覺自己想吐。

  黃帝點頭道：「確實有，我認識他，可惜沒有一個脫離故事的框架，自己主動去吃，我觀察了大概15575226855633327445個有他世界，全都是意外摔倒，沒有例外。」

  「老祖宗，我們還是說說他吧。」蕭詩美哭笑不得道。

  誰會去觀察這種無聊的事啊。

  她心裡很想吐槽，但黃帝輩分太高了，實力太強了，她怕黃帝在她吐槽之後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操作，想想還是放棄了吐槽的念頭。

  「齊格魯德，北歐神話中的英雄，本身其實並非神靈，充其量也只是英靈，不過他現在的狀態很特別，因為他其實並不存在於這個時代，所以他身上纏繞著大量時間的力量，從過去到現在這個時間點，所有的他合二為一，他的力量相當於原來的他的億億萬萬倍，不過小張拿出全部實力，現在也不是不能斗一斗。」黃帝笑道。

  這句話前面那些內容，他都說過無數次，但後面那段卻沒有說過，所以說出來，挺舒服的。

  蕭詩美眨了眨眼睛，依然有點無法理解。

  「老祖宗，你說的過去到現在是怎麼計算，一秒一個還是怎麼算？」她忍不住問道。

  黃帝張開手，一瞬間出現一根紅色的柱子，接著柱子瘋狂的繁殖，轉眼出現一行柱子，柱子接著瘋狂的折迭，又變成一根柱子，不過依然有無數的柱子瘋狂的繁殖，但又被快速的折迭，這個狀態似乎永不停止。

  「看到了嗎？就是這樣計算。」黃帝笑道。

  蕭詩美一下子瞪大眼睛，看向齊格魯德道：「那他豈不是會越來越強？」

  「對，會越來越強，不過小張問題不大，畢竟齊格魯德只是人類，即使掌握著神器，依然只是人類。」黃帝笑道。

  凡人即使不斷的迭加，終究只是凡人而已，無非就是體質越來越強，力氣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反應神經越來越敏捷。

  但齊格魯德並不會飛，也不會發出光波，更不會噴火打雷。

  所以張世雄並非沒有獲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