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漁船魅影

  「……」

  馬克看著霍金斯，默然不語。

  不是他不想說點什麼，而是他沒聽懂霍金斯的話是什麼意思。

  霍金斯這時看向馬克，問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這艘船上，二是上我的船，你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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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馬克看著霍金斯的『屍骨』，心裡有些難受。

  明明記憶里一切都無比的真實，偏偏自己又知道那只是一個可能性，其實並沒有發生過。

  他沉默片刻，抬頭看向霍金斯，問道：「如果我是另一個我，恐怕也沒辦法接受突然多了一個自己，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你確定？留在這裡，你很可能會死。」霍金斯認真道。

  其實他並不介意多一個馬克，因為不同的可能性而產生不同的存在，這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畢竟他意識中就有無數平行宇宙的自己死後的記憶。

  他並不會因為這個馬克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馬克，而區別對待。

  在他看來，馬克就是馬克，只是多了一種可能性而已。

  就像是雙胞胎，一個成為警察，一個成為醫生。

  「嗯，讓我留下吧。」

  馬克閉上眼睛，做出艱難的決定。

  他也知道這很蠢，但他並不想見到另外一個自己。

  霍金斯點頭道：「那好，不過我這裡有一些食物，希望你能接受。」

  「謝謝。」馬克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接受了霍金斯的好意。

  霍金斯留下大量食物以及飲用水後，這才命令黑刀號離開，他回頭看著『黑刀號』，最後對馬克揮了揮手。

  「這其實並不聰明，不過很馬克。」

  霍金斯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留下很多食物跟飲用水，但馬克存活下去的機率依然不高。

  不過他尊重馬克的選擇，雖然他一視同仁，但馬克卻未必能夠接受他。

  「霍金斯，剛剛那個是馬克嗎？」突然，瑪妮的聲音在霍金斯背後響起。

  霍金斯回頭，只見瑪妮身上穿著黃色小雨衣，紅色小雨靴，正趴在船沿看著遠處逐漸被迷霧籠罩的『黑刀號』。

  「你不是不喜歡這裡的天氣嗎？」霍金斯開口問道。

  瑪妮兩眼亮晶晶，回答道：「可我也想再來一個自己，兩個自己賺的錢肯定比一個自己要多的多。」

  「你就不怕另一個自己跟你搶錢？」霍金斯心情好了不少，於是反問道。

  瑪妮臉色一變，猶豫道：「那還是一個我就夠了。」

  「你這種思想很危險，萬一出現另外一個你也這樣想，然後跑來殺死你，那不是很可怕嗎？」霍金斯繼續戲弄道。

  瑪妮果然被他嚇住，直接返回永恆空間裡。

  不過她剛回去沒一分鐘又重新跑出來，只是手裡多了一枚戒指。

  「哈哈哈哈，區區複製，我才不怕。」瑪妮自信滿滿地笑道。

  霍金斯好奇道：「你手裡的戒指是詛咒遺物？」

  「才不是，它叫『不准做壞事之戒指』，只要佩戴上它，任何人都無法對我做壞事，它是很貴很貴的秘寶。」瑪妮得意地炫耀道。

  霍金斯這次是真驚訝了，他問道：「這是哪來的？」

  「這是我媽媽給我的寶物。」瑪妮十分寶貝地說道。

  霍金斯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知道瑪檸的母親已經死了，所以繼續問下去只會讓瑪妮感到傷心。

  「快看，又有船，這一次黃金誰發現就歸誰！！！」瑪妮突然高興的看向前方，大聲地叫道。

  她之前眼睜睜看著霍金斯將大量沉船里的黃金據為己有，早就心疼的滿地打滾，現在有新的目標，她說什麼也要分一杯羹。

  霍金斯看過去，迷霧中果然又出現一艘船，只是船只有輪廓，因為迷霧的關係，還看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金，黃金，黃金，黃金……」

  瑪妮激動的看著前面的船，在霍金斯前面蹦蹦跳跳，萌的一塌糊塗。

  不得不說，瑪妮確實很萌，手短腳短，面孔精緻可愛，尤其是高興的時候，任何人看到她的笑臉都會放鬆下來，感覺特別治癒。

  可惜這傢伙是個小財迷。

  霍金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繼續看沉船。

  黑刀號逐漸靠近沉船，迷霧漸漸散開，一艘跟之前遇到的船都不一樣的沉船顯露出來。

  「這船看上去好像很窮。」瑪妮突然興致缺缺地說道。

  這船的船體漆黑一片，而且許多地方都長著白色的黴菌，這還是霍金斯第一次看到迷霧海里有別的生命。

  雖然只是黴菌，但這說明迷霧海並不是沒有任何活物。

  當然，也有可能這些黴菌是被這艘船帶來的，霍金斯對此到沒有深思下去。

  等黑刀號靠近沉船，霍金斯就抱起瑪妮，直接跳上船，這沉船跟之前的大帆船並不一樣，船身並不高，他一跳就能跳上去，所以並不需要用到繩梯。

  咔嚓！

  他剛落到沉船甲板，木板就發出刺耳的聲音，接著大量裂痕出現。

  「霍金斯，你小心一點！」瑪妮嚇了一跳，趕緊抱住霍金斯的脖子，大聲命令道。

  霍金斯應了一聲，接著看向船艙，一般要是有什麼好東西，肯定在船艙裡面，不可能放在船外。

  「快進去，誰發現黃金就歸誰！」瑪妮催促道。

  她扭著身體往前看，一隻手扶著霍金斯的胳膊，一隻手指著船艙，兩隻眼睛亮晶晶，仿佛已經看到了黃金。

  霍金斯點頭道：「好，誰發現就歸誰。」

  他感覺這艘船很可能沒錢，因為這是一艘漁船，大概是誤入迷霧海。

  不過他並沒有說破，而是直接小心翼翼往船艙走去，這艘船的船艙並沒有門，裡面黑漆漆的，而且船的第二層已經被海水淹沒，只剩下第一層船艙。

  木板很軟，仿佛是浸泡過頭的餅乾，霍金斯走的非常小心，之所以不飛行，其實就是因為這樣走挺有趣，誰都不知道下一腳會不會踩穿木板。

  「好臭，霍金斯，我要口罩！」在走進船艙後不久，突然瑪妮捂住鼻子，大聲叫道。

  霍金斯取出一個口罩給她，笑道：「其實這味道挺不錯，只是太濃烈了，所以才顯得臭。」

  「真的？」瑪妮半信半疑地問道。

  霍金斯一本正經的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任何氣味濃烈到一定程度都會很臭。」

  「那我再聞聞。」瑪妮腦袋顯然不太好，於是取下口罩，下一刻小臉就白了，趕緊將口罩戴上，然後一臉怨念的看著霍金斯。

  霍金斯終於放聲大笑起來，他鼻子有調節功能，自然不怕臭味，瑪妮並沒有這種能力，所以兩個人聞到的氣味，其實並不相同。

  片刻，霍金斯停下腳步，只見前面堆積著大量屍體。

  不過這些屍體並不是人類的屍體，而是魚人的屍體，它們長著魚的身體，但又有人類模樣的四肢，腮部以下還凸出一張人臉，看上去十分恐怖。

  這些屍體腐爛程度很高，至少已經死了有好幾個月，看上去非常恐怖。

  「哇，好噁心。」瑪妮看到這些屍體，頓時受不了了，兩隻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霍金斯微微皺眉，迅速發動能力，電磁力場展開，形成一個隔絕病菌的空間，雖然有點遲，不過瑪妮的能力沒有被觸發，說明這裡危險程度應該不高。

  他用手幫瑪妮捂多一層，同時快速的觀察這些魚人的死因。

  「不對，這不是魚人！」

  霍金斯稍微用心，立即就有新的發現。

  這更像是魚跟人類的嵌合體，完全就是將人跟魚糅合在一起，而且是強制糅合。

  「死因是餓死，死前沒有太多的掙扎，等等……不對，這更像是缺氧而死。」霍金斯皺起眉頭，他發現這些魚人的死因居然有許多種，而且全都在同一時間體現。

  同時被餓死、窒息死、嚇死？

  霍金斯眯了眯眼，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既然一個可能性就足以誕生一個『馬克』，那麼能不能一個可能性就造就一種死因？

  「真是可怕，如果用這種力量殺人，一般人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霍金斯微微嘆氣，他看得出來，死去的魚人，屬於人的那一部分其實就是普通的漁民，但從他們扭曲的面部就可以看出，他們死前絕對經受了極大的恐懼，全都是活生生被嚇死。

  「霍金斯，好了沒有？」瑪妮開口問道。

  霍金斯轉身往外走，微笑道：「好了，可以睜開眼了。」

  「黃金呢？」瑪妮睜開眼，不甘心地問道。

  霍金斯無奈道：「這艘船沒黃金，它只是一艘漁船，你認為漁民出海會帶很多黃金嗎？」

  「……」

  瑪妮頓時蔫了，趴在霍金斯的肩膀上，有氣無力的看著船艙。

  突然，她眼睛一下子瞪大，驚訝道：「霍金斯，裡面有東西，一道白色的影子，從房間裡一下子閃過！」

  「嗯？」

  霍金斯停下腳步，回頭看。

  雖然瑪妮很不靠譜，但瑪妮並不是喜歡撒謊、作弄人的孩子。

  她說看到了，那就肯定是看見了，霍金斯相信她沒有看錯。

  「它現在在那個房間？」

  霍金斯掃視通道兩旁的房間，開口問道。

  接著瑪妮就指了指左手邊的房間，兩隻手緊緊抓著霍金斯的衣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