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詞匆匆趕到校門口，理了理頭髮才輕著腳步貓著腰走過去。

  想去嚇段清念一跳。

  「啊！」

  發出叫聲的不是段清念，而是她自己。

  宋詞拍拍胸口：「你有病啊！幹嘛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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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清念斜睨她：「不是你先想嚇我嗎？」

  接著看了看她今天的裝扮，果然人靠衣裝，換掉了校服，他竟有一瞬移不開視線。

  「想不到你邋裡邋遢的還挺有儀式感。」

  她心跳有些快，心想他口中的「儀式感」是什麼。嘴上卻道：「我什麼時候邋裡邋遢過了……」

  接著兩人都不說話，默默在路邊走。

  宋詞想了想，問：「你約我出來幹什麼呀？」

  段清念轉過身看她，挑著眉笑笑：「跟你聊聊裝醉親我的精神損失費。」

  「你怎麼知道我裝的！？」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要是知道是為了聊這個，她死都不會出來的！

  更可惡的是她這個腦子到底在想什麼呀！

  什麼叫你怎麼知道是裝的！這不就是承認了嗎！

  「幹嘛，你吃豆腐啊！」

  宋詞迅速拍掉段清念摸在她臉頰上的手，打斷內心的咆哮。

  隨即就看見了他放大了好幾倍的臉，緊接著就是嘴唇上的一抹涼津津的觸覺。

  「喏，這才是吃豆腐。」

  「……」

  段清念擋住西側的太陽，整個人都像是閃著光，邊緣一圈毛茸茸的感覺，宋詞腦海中突然想：這也太帥了吧。

  即便心臟撲通撲通地就像要跳出胸膛，但還是硬裝出一種遇到流氓的表情。

  「你變態啊！」

  「你不是很喜歡？」

  「傻逼才喜歡。」

  「怎麼總是這麼罵自己？」

  「……」

  「想去哪玩？」

  「……」

  「遊戲廳？」

  「……好啊。」

  正好一輛計程車開過來，段清念招了招手就在兩人面前停下。

  「師傅，去樂城大廈。」

  宋詞天□□玩，就喜歡去這種地方。

  到了地方，她環顧一圈就被籃球機吸引了，吵著嚷著要跟段清念比賽。

  再怎麼樣段清念也是籃球隊的，小小的籃球機根本難不倒他。

  而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宋詞贏。

  「段清念你個垃圾！認我做師傅吧。」

  她拿了400多分，段清念只有300多分。

  段清念皺了皺眉，他剛才餘光瞟宋詞，分明就進了沒幾個。

  拿出兩枚遊戲幣放到宋詞玩的那個投籃機里，他投了一球，拿了10分。

  果然……

  這種遊戲機有時候會出現bug，宋詞一球10分，而他一球只有兩分。

  難怪會比他高。

  「不玩了不玩了。那是什麼？」宋詞看自己的小把戲被識破了就耍賴，隨手指著旁邊的遊戲機問。

  「可以聯機PK的，要玩嗎？」

  「好！」

  宋詞興奮地衝過去，往兩個機器里各放了兩枚遊戲幣。

  「段清念你快點過來啊。」

  這個遊戲有五個按鍵，每個按鍵有不同的打鬥姿勢，只要把對方的血量耗完就可以贏了。

  「啊啊啊！」宋詞邊打邊喊，她玩的沒有章法，只是胡亂拍著那些按鍵。

  「段清念！你不許打我！」

  段清念聽了還真的就不打了，只不過宋詞衝過來他就往後退，或者直接跳到她的對面，根本打不到他。

  宋詞氣呼呼的，亂拍著鍵，沒注意到段清念在一旁看著她的側臉。

  「宋詞，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在八班嗎？」他突然問。

  「為什麼？」

  宋詞打的正激動，隨口敷衍地應著。

  「因為我以為你會在八班。」

  「嗯？」

  宋詞反應了一會兒才有點明白過來段清念的意思，一時間失了神。

  就看見段清念細長的手指在按鍵上熟練地按了兩下。

  他的角色跳起來踢腿，正中宋詞那個角色的腦門。

  KO。

  宋詞輸了。

  「段清念你故意的啊！」宋詞轉過頭大著嗓門吼他，然後她就看見段清念的臉越靠越近。

  段清念一手撐在遊戲機上，一手扣在宋詞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不過幾秒鐘，他就被宋詞大力推開。

  宋詞不講話，只喘了幾口氣，皺著眉看著他。

  過了幾分鐘，宋詞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接吻技術怎麼這麼高？」

  段清念側頭失笑：「你怎麼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他伸出手把宋詞的手抓過來，繼續說：「初中的時候也這樣，莫名其妙就告白，嚇我一跳。」

  宋詞有些直覺他想說什麼，不打斷他，只是心跳得很快，幾乎能聽到它在胸膛震動的聲音。

  「那天過後，我找你你就不理我了，我知道你爸讓你來讀一中，我只想著你的成績應該是讀八班的，所以摸底考的時候我故意空了一大片，好不容易我也被分到了八班，才知道你去了一班……」

  宋詞以前就奇怪段清念的成績怎麼會被分到八班。

  她想起兩年前，知道她爸爸把她安排進了一中，她還特地去跟她爸爸說，自己想去一班……

  「段清念，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去一班嗎？」

  她學著剛才段清念的話問。

  聰明如段清念，一看到宋詞笑彎了的雙眼，就知道她的意思。

  因為……

  宋詞以為段清念會去一班……

  兩人看著對方會心一笑。

  後來宋詞想，自己當初那麼自信地給段清念告白，真的是自己一根筋嗎？其實段清念一直以來都事事為她著想，哄她開心，監督她做作業，幫她做值日，被老師罵了還會替她背鍋……

  也是因為有這些點點滴滴她才敢想都不想地就問「段清念，你要當我男朋友嗎？」

  一直以來，段清念都在給她安全感啊。

  「那，這次輪到我問了，宋詞，你要做我女朋友嗎？」

  「……」

  「就這麼答應，我不是很沒面子？」

  段清念不說話，只是把手伸到宋詞腦後，按著她的頭點了幾下。

  「欸！你耍賴！」

  宋詞拉開他在自己腦後作怪的手，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再來一局，你贏了我就答應你。」

  ——她想，反正她也總是輸。

  可是這一局，不知道是宋詞的技術突飛猛進還是什麼，她居然打贏了段清念……

  宋詞瞟了一眼段清念，滿臉失望的模樣。

  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再來一局！」

  這次宋詞不敢卯足了勁兒地亂來，打一下就停一會兒。

  總算是讓段清念贏了。

  宋詞悄悄鬆了一口氣，沒注意到段清念眼下閃過的一絲狡黠。

  「那女朋友，我們一會兒去哪？」

  段清念站起身，輕輕環住她，低頭看著宋詞的眼睛，亮亮得發光。

  最後兩人還是想不出去什麼地方，就打算隨便逛逛，反正天氣正好，心情也正好。

  第二天陳若剛進班級，就發現桌角放著兩顆糖。

  粉色包裝，上面有一顆草莓圖案。

  隨即便反應過來是誰給的，默不作聲地把糖塞進課桌里。

  早自習很快結束，拿出語文課本開始背古詩。

  背了會兒，陳若脫掉了冬裝外套，從椅背上拿出秋裝換上。

  「你很熱嗎？」宋詞有些奇怪地問。

  「嗯，有些悶。」她拿默寫本作扇子朝臉上扇了扇。

  「一點都不悶啊，你不會發燒了吧。」宋詞猛地探手過去，蓋在她額頭上，又貼了貼自己的，「好像是有點燙！你要不要去醫務室？」

  陳若一愣，臉上的溫度又上去點。

  「沒事，我只是有些熱而已，一會兒就好了。」

  「哦，你要是不舒服了跟我說啊，我陪你去醫務室。」宋詞又囑咐了句。

  「嗯。」

  陳若笑。

  視線從課本移到桌肚外沿上的兩顆糖。

  無聲地嘆了口去，把糖推得更進去了些。

  早自習下課，宋詞突然坐起來：「不行，我覺得我跟段清念在一起得也太隨便了。」

  摸出藏在課桌最裡面的手機。

  編輯簡訊。

  【段清念！我決定了，不答應你的告白！我是有虛榮心的，你現在開始每天九十九朵玫瑰來我們班門口喊宋詞我愛你，一個月後我就答應你！】

  發送。

  宋詞喜滋滋地靠在陳若身上，覺得自己做出了一個完美的決定。

  手機立馬震了兩下。

  她笑不出來了。

  大喊道：「段清念這個傻逼！」

  接著又沉重地拍拍陳若的肩，叮囑道：「你以後一定不能向我這樣，怎麼也得讓男生追一個月再同意！」

  陳若無奈。

  看了眼她手機的回覆。

  段清念：那我就把你偷親我的流氓事跡告訴全校。

  這周的體育課是800米補考，陳若上一次例假沒有跑，只能今天補考。

  這幾天突然降溫，她換上了厚重的冬裝，跑起步來很不方便。

  雖說對上一次成績不滿意的話這次還可以再跑一次，但是這種天氣下大家也都不願意再折騰了。

  只有三個女生需要補考。

  陳若站在最內道。

  「預備——跑！」

  體育老師號令一出，另兩個女生就超過陳若跑在她前面，她落在最後。

  「加油加油！」

  宋詞站在一旁蹦蹦跳跳喊。

  其他人都去體育館內自由活動了，體育老師看宋詞一直站在操場邊等。

  「宋詞，你一會兒幫我記下她們仨的成績，我先去把你們班這學期的體育成績統計一下，馬上就要交表了，來不及了。」

  宋詞開心接過，小手一揮：「行！包在我身上！」

  體育老師一走，若若的成績可不就隨她記了？

  一圈下來，陳若已經離前一個人落下了200米，她垂著頭，嘴巴微張著喘氣，冷風吹進眼睛有些要流淚。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陪你跑啊。」

  陳若一回頭看見蘇瑞，嚇了一跳，差點絆倒，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把她拽住了。他的手拽住她的手腕。

  雖然隔著寬大的冬裝，陳若還是愣了下。

  「跑個步都會摔。」他沉聲道，帶著笑意。

  陳若不自在地抽回手，問道：「你怎麼在這？」

  她記得高二跟他們班一起上體育課的只有二班。

  「我看你們班沒人就想你估計在操場。」

  陳若沒再回答，她本就累，這會兒說了幾句話更覺得喘不上氣來。

  「你怎麼跑這麼慢？」蘇瑞幾乎可以用走的速度了，見她不理，繞到她斜後方，手放在她背上。

  陳若被他推著往前跑，腳步快了許多卻也沒有之前累。

  「你試著用鼻子呼吸。」

  陳若閉上嘴，按照他說的用鼻子呼吸，沒過多久就覺得要窒息了，繼續用嘴喘氣。

  「土撥鼠——你這樣子我會想入非非的。」